白千亦一早就出了門,左以打個哈欠,兩隻手上揚著伸伸懶腰,他的耳朵動了動就準備下床洗漱……
等等。
耳朵?
迅速下了床,他著急忙慌跑地到浴室。
鏡子裡的男人黑髮黑眸卻偏偏多倆白色耳朵,不同於貓耳的圓潤,這對耳朵更加修長,微微向上翹起,隨著左以的驚訝抖了抖。
“這是?!”
左以驚愕,但瞬間又轉化為欣喜若狂,那雙耳朵此刻高高豎起,還不時地顫動幾下。
他的特徵凸顯也就是自已恢復妖力了!
左以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他伸手按了按翹著的狐狸耳朵。
沒有消失。
他不信邪,又按了按。
終於,他的臉色黑下去,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看來是恢復的還不夠,那……
他看向了自已手腕,盯了有一會兒,還是放棄了,果然,妖力不夠。
自已也控制不了。
如果妖力足夠,應當是能讓這耳朵消失才是,自已說不定也能解了那繩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這耳朵消下去。
左以皺了眉,這下要怎麼在人類世界混下去。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是劉管家的聲音,“左先生,您醒了嗎?要不要現在準備飯?”
劉管家有些躊躇,這都大中午了,白千亦臨走特地吩咐了不要忘記給這位爺準備早飯,可自始至終這屋內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心又不擴音起來,他決定還是來問一下,至少知道這屋裡人是不是還在也行。
左以當然餓了,但是現在不想讓劉管家見到自已。
所以他快步走到門後,平靜道:“準備吧,我現在有事,等會兒做好了放到門前就行,我自已拿。”
門外的劉管家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麼久沒回音還以為左以又沒了呢。
應了聲他也就下了樓,想到那日他家先生的神情,劉管家還是止不住的心悸。
左以坐在床上,修長的耳朵貼著腦袋,額前的碎髮有些扎眼。
他還想回去一趟來著。
看來不行了。
沒多久就有一陣香味飄過來,左以鼻子動了動,耳朵豎起來和臉一起貼到了門後。
“左先生,飯已經準備好了,您趁熱吃吧。”
左以向後退幾步,離門遠了些才回道:“知道了,我還在忙,先放門口吧。”
聽著幾個人腳步聲越來越遠,他才開啟門,透過縫隙看了看——沒人,於是迅速出門將菜一盤盤菜端進屋內。
聽聲音算上劉管家應該是有三個人,一人端了兩盤,這下有六盤,他忍著口水自已來回了三趟,終於可以坐在桌前大快朵頤了。
左以兩眼放光地看著面前的菜,白千亦說他知道自已是狐狸,看來是真的。
肉類不少,還有個盤子裡裝著水果,是葡萄和蘋果,他最喜歡吃葡萄,只是剝皮太麻煩。
那就最後吃。
只是剛吃沒幾口門就被開啟了,彼時他手裡正抓著半隻雞。
白千亦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關了門自然地走到左以旁邊坐下。
後者只是剛剛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埋頭吃著。
餘光瞥到旁邊有雙筷子,白千亦拿了過來,隨手夾菜吃了起來。
左以:“!”
“你用我的筷子做什麼!”
此話剛出,正夾菜的那人動作頓了下,幽幽道:“我們以前還一同啃過一隻雞。”
什麼鬼? 又在這裡胡編亂造什麼?左以嘴角抽抽。
只是剛張開的嘴突然被塞了一筷子菜。
左以怒得雙眼像是要噴火,“嗚嗚嗚!”你他媽剛剛嗦過!
……這頓飯吃得並不安生。
夜裡,左以拒絕了他的摟抱。
耳邊的呼吸漸漸平穩,白千亦注視著身旁熟睡的狐狸,紅色的眼眸閃了閃。
視線下移,他看到裸露在睡衣外的腿上有一道駭人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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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以,為什麼我們要到這裡,我們回山裡去吧。”
還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奇怪的是順著望去卻沒有孩童的身影。
村子口卻只站了一人,此人樣貌年少,不過十幾歲之齡,白色的頭髮散在身後。
那人拍了把口袋,“別亂講話了,待會兒有人路過了就把你抓了去。”
剛剛的聲音又響起,只不過變得有些低靡,“好,好,阿以,聽你的。”
沒消停一會兒他又道:“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我好餓,我們……”
“閉嘴。”被喚道阿以的人突然冷了聲音。
“別再想回那裡了,那裡已經被一群術士佔了,現在我們要去上妖界,知道嗎?我們要潛心修煉,然後奪回那裡。”
“阿以,那上妖界在哪?”
“咳咳。”少年抵唇輕咳一聲,“我們要先去別的山裡修煉!知道嗎?只有很強了才能進上妖界。”
“哦,這樣啊。”長條若有所思,隨即又有了精神,“阿以你一定要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當然,不過我不會等太久,你別太笨拖我後腿。”
山上是沒法回了,到處都是捉妖的陣法,他們已經餓了幾天肚子了,到下一座山還不知道要多久。
村子口的人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
直到傍晚他才進了村。
……
深夜寂靜,雞舍中傳來一陣騷動,雞鳴不止。一家人急忙起身,點亮燈火,“捉賊啊!”
無錯書吧“偷雞賊!”
一個身影抓著雞在一眾怒罵聲中一閃而過,他的口袋卻出現人聲,“阿以?阿以怎麼了?”
快速奔跑的少年來不及回他,身後還有一群窮追不捨的人。
“啊!”突然一聲痛呼,少年栽倒在地,面容扭曲,可手裡還死死抱住那隻雞。
“怎麼了!怎麼了阿以!”長條從口袋中爬出。
身後的人就要追上來,沒時間再想,只見月光下一個人影慢慢縮小,最後竟是狐狸的模樣,趕來的村民都嚇得愣了神。
只是這片刻功夫,那隻狐狸便在地上叼了蛇一樣的東西又銜了雞迅速跑進了草叢裡。
長條的頭朝下,他清晰地看到了狐狸後腿處、那雪白毛髮上刺眼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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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亦眼神晦澀不明,最後顫著手覆上了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