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聲響，左以起身開了窗。
一個身影靈活地翻了進來，黑色短袖和短褲，身材並不是很高大，還比左以矮了半頭。
他的面龐輪廓分明，又好像帶著一絲柔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眼睛，瞳孔大得宛如深邃的湖泊，就像貓的眼睛一般。
連川進來時是震驚的，房間裡一片狼藉，左以就這麼站在窗邊，跟他說:“你來了啊……”
“到底怎麼回事？”連川的眼睛眯了眯。
左以沉默著走了過來，說“先陪我去找樣東西。”
連川看出來他情緒不對勁，“監控已經被我破壞了，另外兩個人被打暈過去，但還有兩人大約一小時後回過來。”
左以的手不自覺握緊。
連川頓了一下，又道:“所以我們快些。”
抬眼去看連川，左以終於展開了眉眼，重重點頭。
連川是隻黑貓精，活的時間也不短了，至少自自已進玉佩裡前就認識了他。
左以勾了勾唇，還是這傢伙把自已叼給老頭子，當時那老頭跟旁人唸叨了好多年，說這貓有靈性。
的確。
黑貓這時候已經拿了鑰匙準備開門，左以的目光在四處搜尋，之後面色凝重。
“找到了嗎？”連川已經開了門。
左以搖了搖頭，“沒有。”
“那……”
“不用了，我們先走。”那兩人過來倒不是問題，左以怕他們叫了白千亦，他隱隱感覺那傢伙沒那麼簡單。
望了一眼左以，連川好像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似的，先一步走了出去。他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這裡，有恐怖的氣息。
還有……
連川回頭看了眼向他走來的左以，還有這人身上濃郁的像標記一樣的氣息。
夜裡，一輛摩托疾馳而過。
連川摘下頭盔，“你就先住這裡吧。”
左以下了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連川是聰明的，看出來他現在無處可去。
這裡原本是有些偏僻的小區，這幾年熱鬧全由附近新辦的中學包攬了。
兩人許久沒有再回到這裡，人類的許久。
開了門左以就直挺挺躺上沙發，“咳咳咳。”
一陣塵土飛揚，左以既嗆了嗓子，也迷了眼睛。
“喂，你都沒打掃過的嗎？”
連川把鑰匙扔在桌子上，“我又不經常到這兒來。”
左以還有心情揶揄，“我看是在陳家被照顧的太舒服了，這小破房子你都不稀罕了……”
“閉嘴吧你”連川用完了雞毛撣子直接丟在了左以身上，“快說你怎麼回事？”
左以坐直了身子，“我啊……”
他將最近發生的事都跟連川粗略講了，聲情並茂，吐苦水似的。
當然，白千亦上他那事被隱去了。
“偷襲?”連川臉色變得凝重，“和之前那次是不是一夥的？”
左以明白他說的是自已被偷襲不得以進玉佩那次，“不知道，我不能確定。”
“最近確實也不怎麼太平。”
“什麼意思？”
連川在陳家住著，除妖大家，“只除害人之妖”這是陳家得以延續的根基。
黑貓更是有恩於陳家老爺子，被照顧得妥善。
知道的訊息也多。
“最近總有妖的屍體出現，都有被捕殺的痕跡。”
左以冷笑一聲，“還是有人想利用妖類，為什麼他們總是不知足?”
自已如今也在被“捕殺”。
“不簡單”連川的眉頭緊蹙，“數量比起之前多得異常，像是有人在策劃什麼一樣。”
左以拿著雞毛撣子的手一頓，表情嚴肅起來。
“總之你近來小心。”
“嗯。”
連川只住了一夜就離開了，左以知道，陳家長子，哦，應該說長孫?
這人可不得了，小小年紀便展露天賦，機緣巧合受了賜福，無病無災順風順水只是看到的表面。
左以伸了個懶腰，不知道這小子以後還會有什麼了不得的造化。
待了一整天，冰箱裡有連川準備好的食物。
要是一個人待在一整天都靜的不行的地方，左以估計還能受住。
可這外邊熱鬧啊，左以在窗戶邊看了一天還是忍不住下去了。
他這房子與學校就隔了一條街，這時候正放學，小孩一窩蜂地出來，路兩邊是各種小吃。
左以揣了手機就出門了，各種香味飄來，學校外面的東西好吃又便宜，他就這麼邊走邊買。
幾天沒出來逛算是憋死他了，左看看右摸摸，左以又順手買了個斜挎包用來裝吃的，就這麼逛到了學生都零零散散回家了。
小攤販也開始收拾東西，左以這才摸著撐滿的包，胡亂嚼了嚼嘴裡的嚥下。
一邊吃著手裡的烤串一邊準備離開。
忽然想起了什麼，左以跑回去又買了兩份雞排拿著。
這街挺長，還有幾個巷道，左以記得一個死衚衕那裡，總有幾隻低階的流浪貓翻垃圾。
要麼說現在的這些太笨，左以忍不住想，換成他，幾十年也就修得些靈智了。
好吧，左以吃完了烤串將它丟進旁邊垃圾桶裡，也是現在的靈氣太差，這些貓狗活了一生也只能是“動物”。
衚衕口有點偏，平時沒有什麼人，因為垃圾的緣故人就更少了。
不過這次不同。
無錯書吧左以聽到了推搡和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有悶哼聲。
很清晰，離衚衕口還有段距離，左以看了下週圍沒有什麼人。
自已聽力更好了？
壓下去心裡的激動，他快步走去衚衕想看看裡面。
難道自已能力要恢復了？
左以不禁揚起了嘴角。
越近聲音越清楚，
“喂，說話啊，你就給這麼點錢夠誰花的啊？”
隨即是沉悶的聲響，左以眼神暗了暗，這聲音，像是一腳踢在了別人身上。
“啞巴了？讓你帶多點錢你不知好歹。”
“啪！”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說話！”
……
左以終於到了衚衕口，牆的一邊站著幾個學生，至於為什麼一眼看出來是學生——他瞥了眼地上散落的書本。
他的目光向裡，衚衕盡頭還蹲著一個，抱著頭。
“喂，你們幹什麼呢？”
左以的聲音不輕不重，在這四天中間卻像是砸了一枚炸彈。
但他們不怕就是了。
其中一個體型微胖的學生走過來，應該跟自已差不多高，左以想。
那人用不屑的目光掃了一眼他，開口道“少多管閒事，滾開。”
白家四個保鏢訓練有素，他還傷著，拿他們沒辦法。
左以伸手拿下了自已斜挎著的包放到一邊，可是眼前這幾個毛頭小子他可不會怕。
見到他沒有識趣的走開，裡面又有個人走過來，不過比較瘦，看樣子還沒有剛剛那人高。
左以又掃了眼，不得不感嘆現在小孩營養就是好啊，這才初中就不低了。
還想再伸頭看看裡面那位，左以被攔住了。
準確來說是被一隻手抵住了，面前的人伸直了胳膊，表情狂妄，“給我滾一邊去。”說著用力推了把左以。
可左以只是將伸出去的腳往後撤了下就穩住了身形，他沒有生氣，反倒是像饒有興趣的模樣，笑著又問了一遍，“你們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