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亦是狗妖。

左以雙腿打顫地站在鏡子前，他的身上找不出一塊完好的面板——全是牙印。

特別是後頸那處，被那人叼著廝磨。

左以想起來當時白千亦還含糊地說著什麼，但記不清具體內容，像是在怨。

怨？

他有什麼好怨的？

左以一拳砸向鏡子，面前的人影頃刻間四分五裂。

————

白千亦天還沒亮就醒了，其實睡在左以旁邊讓他很安心，可昨晚的記憶瘋狂湧來，他閉了閉眼，顫抖著手輕輕攏住了左以，眼裡盡是瘋狂與眷戀。

沒一會兒他的臉又開始發燙，不捨地鬆開了懷裡的人，白千亦下了床進去浴室。

冷水讓他稍稍平靜，再出來後白千亦將兩條胳膊撐在左以身側，嘴唇輕輕落在了那人皺著的眉心。

————

左以艱難下了床，如果白千亦現在在他面前，那他一定會跟這人拼命，可是沒有。

身上還疼著，他一步一步挪下了樓，左以想，那現在出去好了，想辦法出去。

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到了門口，左以黑了臉，面前站了四個人，李管家這時也從廚房趕來，一邊走一邊道：“左先生，您出來了？要吃飯嗎？”

左以轉向他，現在他的肚子的確餓，可是……

“你們是還打算關我？”

“怎麼會呢，只是先生吩咐過您的身體現在還沒恢復，不宜外出。”劉管家頓了一下，看了眼左以的臉色，又硬著頭皮道：“您有什麼需要的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一定………”

左以沒耐心聽他講完，“我需要出去。”

劉管家低了頭，白千亦一早就離開了，匆匆忙忙的，只說了不是很緊急的事不要去找他，還有不要讓左以離開，無論如何。

再抬起頭時劉管家眼裡滿是堅定，“先生，您還是去休息吧。”

“艹，我他媽今天出去定了！”

就算左以這時候腰還是疼的，可這一聲中氣十足，不太利索的，他就衝了過去，閃開了面前的兩人，一把抓住了門把手——打不開。

左以磨了磨後槽牙，盯著劉管家。

劉管家這時也掛了電話，朝那四人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齊刷刷一點頭朝左以走了過來。

剛剛的動作已經讓左以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可惡。”左以暗罵一聲。

現在自已也沒有刀，身後那個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他不佔優勢。

“左先生，您請回吧。”

說著那四人上來制住了左以。

最後他被關在了房裡，是白千亦的意思。

“讓他過來總行了吧？我要和他談談。”左以拍著門道。

“抱歉，先生現在有些忙，並沒有在家，如果他回來了，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桌子上擺滿了飯，是左以被關進來時劉管家讓別人做好的。

這些看著實在多，如果不是白千亦特地安排劉管家是不會準備這麼些的。

這……晚上應該都不用再送飯了吧?

這樣想著劉管家退出了房間。

左以有些頹廢地坐在了床上，想到現在的情況他不禁皺了眉頭。

那傢伙，果然不安好心。

眼睛往桌子邊瞥了眼，左以的喉結上下滾動，“先……先填飽肚子再說。”

盯著一桌子的菜，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抓起筷子，嘴巴里已經開始不自覺地分泌口水。

一陣風捲殘雲，左以癱在床上。

只是飯菜大多都是粥啊之類，壓根兒吃不飽他。

左以頭一偏，現在去要吃的是不是太沒骨氣了？

煩躁地揉了把頭髮，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他的手機還在?

左以挪了挪，在床頭櫃看到了自已正在響的手機，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一支藥壓在上面。

伸手抽出了紙條，左以不自覺地讀出來:“記得用藥，塗在那裡。”

“艹。”左以瞬間揉皺了紙條，面色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隨後又展開把它撕了。

手機已經沒有在響了，左以拿了過來，上面有個未接來電，看到這個他突然笑了起來，對啊，怎麼忘了這傢伙，讓他來救自已。

左以抓緊撥了回去。

“喂，做什麼呢？現在才打過來。”剛打過去對面就接通了。

左以認真道:“黑貓，我被囚禁了。”直接切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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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川頓了一下，挑了挑眉，“囚禁?”

顯然是懷疑的，畢竟誰被囚禁還有手機。

左以自然也聽得出來他的意思，語氣有些著急，“總之就是被關著了，前幾天有東西偷襲我，我傷著，現在不好跑出去，快來。”

其實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主要是那難以啟齒的地方還痛著。

偷襲?連川這下也嚴肅起來，他回:“知道了，待會兒位置發我。”

掛了電話左以總算是鬆了口氣，憑連川的本事，這個應該難不倒他。

左以攥緊了藥，只是……自已也不能拖了後腿。

拿著藥，他去了浴室。

完事兒後左以接了捧水潑在自已臉上，他的面色潮紅，眉毛都擰巴在一起，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再次坐到床上，左以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站起身來走到床邊的櫃子那兒——沒有。

他的刀，不在這裡。

艹。

左以面露怒色，跑到門邊使勁地拍著，直到聽到了腳步聲他才開口，“開門！”

門小心翼翼地開了，面前站的是劉管家，左以伸了頭看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後面還站著那四個人。

“左先生怎麼了？”劉管家問道。

左以也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道:“我的刀呢？”

劉管家卻像是不知情，他反問:“刀?”

“問白千亦。”左以一反常態，他的聲音平靜如死水，毫無波瀾，卻像一把隱形的利刃，輕輕地劃開了劉管家的心理防線。

劉管家無比確定，這絕對比他鬧騰時還要嚇人。

“抱歉，先生現在沒辦法回來，我會幫您詢問的，稍等。”

劉管家在左以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視線下掏出了手機。

……

電話沒有接通。

周遭的氛圍驟然緊張起來，彷彿一根拉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關門！”

劉管家話音剛落就聽到兩聲巨響，一下是反應過來被迅速關上的門，一下是左以憤怒踹門的動靜。

“艹！他媽的放我出去！”左以眼裡像是要噴火，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可這門也結實，左以踹上去只有點聲響。

門外的人也不回話。

左以一腳踢倒桌子，攥緊了拳頭。

那刀跟了他很多年，很久，雖然不記得它的由來，可是左以能感覺到，它對自已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