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宜嫁娶,祭祀,祈福,安葬,晴。
但現在已經不是晴天,也不是白天,而是黑夜。
月冷,星稀。
五月的風,卻是還帶點著冷意。
房間門口,阿呆用手指敲了敲房門口,溫柔道:“睡了嗎?玉兒?”
月兒的聲音並沒有響起,於是阿呆又繼續說道:“月兒睡了嗎?”
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連續三次聲後,這阿呆便知道出事了。
左手握著房間手柄,手指上迸發出寸勁。
“砰”的一聲,震斷手柄。
房門自動開啟。
阿呆映入眼簾的是,大廳一片乾淨。
他走過大廳,來到房間。
他看著房間並沒有所謂的翻動,於是他走到了房間廁所處,發現廁所並沒有鎖,開啟廁所門,看見月兒身體蜷縮著,躺在地上口中還吐著黑沫。
“詛咒發作了?看樣子好像是癲癇。”
按道理說神族的後代不應該出現癲癇,可是卻發生了。
因為具體的原因就是因為黑皇—尼格霍格所發出的詛咒釘,剛好癲癇發作,還引起詛咒的發作。
阿呆連忙將月兒抱起,平放在床上。
他從床頭櫃裡拿出佛珠,現在只剩下三顆了,他拿出其中一顆放在手上“啪”的一聲。
圓珠瞬間化成粉末,滑落在一個玻璃杯子上。
杯子的水在手中不自覺的產生的熱氣。
他扶起月兒,將其解藥送入她的口中。
阿呆走到窗前,將窗簾全部開啟。
這裡可以看清鎮外的無邊無盡的草原。
隨著一道呻吟之聲,阿呆緩緩轉頭,看著月兒起身,她扶著頭顱。
阿呆道:“藥就放在床頭櫃裡,你下次一定要記住,不然……會死的。”
月兒一笑,她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是的笑容卻如同春風拂過冰面一樣,彷彿要將這寒冷融化。
“有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怕。”
阿呆走到床頭前,摸著她的秀髮道:“我不是什麼時候都在你身邊,你要學會保護自已,更何況你是……”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響起了一聲聲的響動,在那一望無際的黑暗草原中,頓時響起了明亮的煙火。
無數的亮光遍佈整個草原的天空。
煙花從草原上的礦地上升空在天空中展現出絢爛的圖形。
有花形,有動物形,還有那最為璀璨的建築形。
月兒疑惑外面的發生了什麼事,嫣然一笑道:“哥哥,這是什麼?”
阿呆看著月兒,那呆萌的表情,笑了笑道:“這是煙花,今夜是草原部落,一年一度的篝火晚宴,這也是一年中最為熱鬧的一天。”
月兒高興道:“那我能去看看嗎?”
她眨著她那如星星般璀璨的雙瞳。
阿呆本想拒絕的,因為在這個時刻,任何的娛樂節目都是一種危險。
他不知道敵人在什麼時候來到他的面前,但是他看著那雙眼睛,那真摯的目光,他又不忍心將其拒絕道:“好吧……我陪你去……”
草原煙火,篝火晚會。
兩人走出房間,走出酒店,走出小鎮,來到了草原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由無數的枯木枝樹樁堆砌而成的一個巨大的燃燒木材團。
巨型篝火柱,那火光沖天而起,如同一隻蒼勁有力的紅龍一般直衝天際,將整片天空都燒成了火。
隨著不遠處那無數的煙花齊放,壯觀,美麗,簡直無法用文字來形容,只有身處其境的人,才明白此時他們的心情,他們現在正過著他們一生中最為幸福的一夜。
一群人圈圍著那巨大的篝火柱,圍成盤子。
有些人站著,有些人坐著,篝火旁邊還有不少人在那裡歡呼雀躍跳起蒙古的舞蹈。
這裡面還有不少的熟人。
門童,兩個門童,還有那“童家雙虎”,兩個光禿禿的人頭,在人群中非常的耀眼,只因他們穿著體面西裝,卻是光頭,光頭上還貼著創可貼。
這時一個滿面絡腮鬍子的大漢,從人海中走出,走篝火柱旁,拿起了麥克風。
“尊敬的各位先生,女士,各位來賓。現在是我們草原部落,一年一度的篝火晚會。歡迎大家來遊玩,現在我宣佈篝火晚宴正式開始,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阿呆和月兒兩人站在人群之外,彷彿是兩隻與羊群脫軌的兩隻迷路小羊羔。
那大漢一眼就看見了兩人,因為這兩人實在是太特立獨行了。
男的身穿著黑西裝白襯衫。腰中懸掛著一柄劍。
而旁邊的女子,美若天仙彷彿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但是她臉上蒼白,一副病態的樣子,更加讓人楚楚可憐。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男子身上有意無意的都散發出一股殺氣。他的眼睛是獨特的,是黃金色的獸瞳,在這一晚上尤其令人可怕。
大漢走出人群,向著兩人走去,手中拿著一個酒壺。
來到兩個人面前笑道:“先生,小姐,來參加我們的篝火晚會吧,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月兒蒼白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歡喜道:“好啊……”話音剛說出口,便被打斷。
“不必了,我們看一下就行了,我妹妹身體不舒服,她需要靜休,劇烈的運動,對她還是不合適”
月兒輕咬著嘴唇,用眼角瞟著阿呆喃喃道:“我能的,我可以的……”
絡腮鬍子頓時笑道:“正常,男人嘛,不要管得自已妹子太嚴重了,兔子急了會跳牆的喲。”
他伸出酒壺看向著旁邊的侍從。
侍從頓時會意端著兩個杯子走來。
倒酒,端酒。
絡腮鬍子大漢問道:“喝酒嗎?”
阿呆並不說話,兩杯酒遞到他們兩個人的面前,阿呆伸手擋了一下,道:“我妹妹身體不好,不適合喝酒。”
絡腮鬍子大漢哈哈笑道:“沒關係,我們這裡還有,我們草原的特色奶茶,我們的奶茶可是一絕,。”
他又端了兩杯奶茶遞到兩人面前,
阿呆本想拒絕,因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隨便喝人的東西是很危險的,但隨著月兒看了看他,眨了眨眼。
“彷彿在說,再拒絕就不太好意思了吧,哥哥……”
於是他握著兩杯奶茶,一杯拿到月兒的面前。
月兒一把搶過奶茶,囫圇吞棗般喝了下去,然後打了個飽嗝道:“好喝,還有嗎?”
絡腮鬍子大漢眼睛微眯,笑道:“在下很樂意為美麗的女子服務,我們草原部落,啥都可以沒有,酒和奶茶管夠,來人,將兩位遠方來的客人帶到座位處,還有給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續上奶茶。”
大漢吩咐幾句,便向著篝火晚會中心走去。
兩人來篝火群旁坐下,看著人群歡呼雀躍的跳著蒙古舞蹈,聽著和那開朗的笑聲,和眾人臉上洋溢幸福的神情。
大家在笑,在耍鬧。
月兒的頭依靠在阿呆的肩膀上,笑道:“哥哥,人真的能永遠都能像如現在如此快樂嗎?”
阿呆道:“我不知道,我沒有快樂的時候……”
月兒轉頭,看著阿呆堅毅的臉龐,道:“那你跟月兒在一起的日子裡,有沒有感覺到開心?”
阿飛沒有說話,只是點頭,點頭已經表明一切。
月兒嘴角上揚,笑道:“那五月初九那天,能不能不要去,去了你就不會來了……”
阿呆在這件事上是痛苦的,他握緊了身下的椅腳,輕輕道:“我不知道。”
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就沒有任何的句話說。
因為他知道五月初九,他一定會出手。
月兒神情有點落寞,因為他們所種的詛咒之釘。
一部分力量在她的體內,而她體內的詛咒釘如同一根釘子一樣圍繞著心臟,一旦從心臟中發現魔力,它便會攻進去刺中心臟。
“一釘兩命”
阿呆他是不死之身,可以免受詛咒所帶來的死亡。
可是一旦心臟被刺死,他雖然是不死之身,可是另一個人卻不是不死人。
黑皇……尼格霍格泥說過五月初九那天,如果他並沒有來,直到五月初十之後,這詛咒釘就會自已消散,兩個人便沒事,但他們的滅族仇人便也會消散的無影無蹤,再無法追尋,就是一場賭博,一場豪賭,賭他敢來不敢來,賭他敢動手不敢動手,而賭注是兩個。
“滅族之仇”和月兒的命”
阿呆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我不知道。”
每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都會夢見他母親告訴他“復仇是他唯一能做的動事情,不然他的生命將毫無意義。”
月兒突然移到他的面前,扶起他的頭顱,眼含熱淚道:“武力是不可以改變世界的……”
阿呆倏然打斷道:“愛也同樣不可以改變世界,因為這個世界不可能實現永恆的公平。”
阿呆的眼神堅定,腰上身挺直。
他不知道仇恨的種子,在過去已經埋下,到今天已經發芽,成為了茁壯大樹。
就算再怎麼砍伐,他也會留下一個樹樁,樹樁被挖走,他的根部也會還在,這是無法改變的。
……
密室,暗燈。
寬闊的房間中,擺放著一張長桌。
長桌邊上端坐著9個人。
9個人全部都是西裝革履,他們的臉上都戴著面具。
他們的面前的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塊家族牌。
如果不看家族牌,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現在這張長桌邊上,只有長桌主位處,沒有坐人。
他們9個人坐在椅子上,都沉默不已,沒有人說話。
直到房間門口處走進了一個身穿著黑色長衫的男子。
男子也是戴著面罩,他端坐在主位上,道:“麒麟族餘孽,還尚在的訊息上,想必各位都知道了吧。”
18個位置。
只來了10個人,就意味著還有8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便是當年攻打麒麟族十八人一起坐過的位置,但現在只有10個人。
坐在左邊第1排的第1位人的聲音渾厚,他的身形高大。
他的身軀健壯,將那西裝的撐得快要爆裂開來,聲音大如雷霆道:“該來的都已經來了,不來的恐怕都已經死了。怕什麼呀?你這麼著急著召喚我們過來,難道你還怕一個小小的麒麟族的餘孽。”
端坐在主位的蒙面面具人並沒有說話,而是他右手旁第1排的人道:“軒轅家族的,你不要太過狂妄,難道你們家族不記得當年被麒麟族的聖物,打得落歡而逃那副殘樣了嗎。”
“麒麟族那東西可沒有被我們所得到,你知道的那種東西相當於現在的魔法核彈,一旦爆炸,方圓萬里無一人生存。”
左邊第2排的人,冷靜道:“區區一個人而已,怕什麼?咱們有10個人。一起上,不見得,不能把他一個人給滅了,更何況是一個區區中階的人。”
主位的面具人打了一個響指。
房間陰暗處,走出一個身著暴露長裙的女子。
她推來一塊電視,電視上赫然就是阿呆和月兒兩個人的影像。
主位蒙面人道:“他們兩個人的位置,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可是我們卻還是在害怕他身上的力量,這難道不是庸人自擾嗎?當年的“麒麟王”我們都不怕,何必擔心一箇中階的廢物呢?”
“五月初九 ,尼格霍格發出挑戰書,邀我們一戰,以報麒麟族當年的仇恨。”
“這是挑戰書”
面具人將挑戰書,扔到長桌面上
眾人看著挑戰書,沉默不語,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左邊第4位的人道:“黑皇—尼格霍格,當年他不是在麒麟族那場戰鬥中死去了嗎?”
左邊為首的面具人道:“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卻偏偏活了下來,黑皇那傢伙這是為了我們的命而來的,他要戰,我們就接了。”
右邊面具人道:“那現在這場戰鬥我們非接不可了,他只有一個,而我們有10個。”
健壯西裝男子點頭道:“地點約在哪裡?”
主位面具人道:“臥龍山。”
健壯西裝男子道:“這場戰鬥,我覺得不必講江湖道義,也不必按常規出牌,立馬召集人員佈置現場,一旦遇見立即斬殺,不用跟他多說什麼……”
主位面具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