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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伊人迷蹤

過了一會兒,秦曉蓮和莊莊平安出現在刑警隊。周語帶隊奔向了梅君華電腦上鎖定的地點,希望梅君華還在那。老葉和顧蘭州把受驚的老婆孩子安頓好後,急忙也跟著去了。

但是不出所料,此地已經人去樓空,一個人影都沒有了。顧蘭洲再次給姐姐撥出電話,想詢問梅君華的下落,但顧蘭婷的手機也關機了。

這是一場典型的復仇綁架案,目標人物是梅君華,梅君華本人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利用她的弱點,挾持交換人質。現在估計梅君華已經被綁了。佳華給老葉回了電話,接通後嘉華說,飯館還開著,老闆也在裡面,佳華此刻就在飯館。這個飯館老闆是個四川人,背景很乾淨,沒有任何前科和不良記錄,已經在這裡經營這個飯館不少年頭了,說白了就是怎麼看他都不像能跟綁匪有關。

梅君華孤身一人,養父梅青栢還不知道她的事。市局瞭解完案情後,讓周語他們返回C市,但周語不願意,在電話裡跟局長一頓吵,吵完了立刻又打電話給局長,道了歉,並承諾現在就啟程回C市。老葉知道現在一切線索都斷了,只有查顧蘭婷,但顧蘭婷已經聯絡不上,於是跟著警隊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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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蓮和莊莊已經提前到家,秦曉蓮嚇得不輕,臉色蒼白。莊莊還可以,滿臉英雄主義,見老葉開門進來,立刻跑過去跟老葉說,爸,他們綁我的時候,我聽見他們說話了,他們說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語。老葉有些疲憊不堪的說,他們是越南人。莊莊一聽,立馬問,那他們為什麼把我和媽媽放了?老葉坐在沙發上,身體向後仰過去,長嘆一口氣說:“因為你梅阿姨去了,她拿自已當人質,交換了你倆。”說完長嘆一口氣。秦曉蓮聽完這句話,本來蒼白的臉頓時有了血色,大聲說道:“啥,是梅姑娘用她自已換的我倆?那怎麼行,那還能找到那些人嗎?”老葉閉著眼睛,沒搭話。心想,能找到就好了,我早去換了,人生在世,知恩圖報是一個人最起碼的德行。現在可好,恩還沒報,又把恩人推上了斷頭臺。想到這裡,老葉胸口一陣劇痛。莊莊也急了,大聲說道:“那些越南人憑什麼綁梅阿姨,爸,走咱們現在去找他們。”秦曉蓮把莊莊摟在懷裡,也流著淚說:“傻孩子,現在到哪去找他們啊。”這時候,老葉電話又響了,是周語的,老葉接通後,周語說:“還是那個小飯館,現在過來。”說完直接掛了。老葉二話不說,站起來就出去了,直奔小飯館。

到了飯館,裡面已經沒有客人了,地上有摔碎的盤子和灑落的飯菜,服務員正在打掃。還有幾張桌子殘破不堪的被堆在旁邊,看來剛才這裡發生了激烈的打鬥。老葉穿過大廳,直奔走廊,因為平時飯館老闆在最裡面那個小房間。走到跟前,房門虛掩著,裡面沒有動靜。老葉推門進去,只看見飯館老闆渾身是血,被銬在牆角暖氣管子上,周語坐在他旁邊的地上,衣服爛了,腦袋上也在流血。飯館老闆被周語打得鼻青臉腫,臉都快變形了。老葉看見這情形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周語拉開,吼道:“你這是幹啥,動私刑嗎?”周語反而很平靜:“那晚,有機會碰你手機的,不是我就是他,我不找他找誰?”老葉說:“萬一不是那晚呢?我昨天已經讓佳華查過他了。”周語問:“佳華誰啊?梅姑娘一起的特工嗎?”老葉說:“我公司的。”周語不屑:“那能查個啥。”說完又要過去抓老闆頭髮。老葉一把把他推開,喊道:“你冷靜點,再打出人命了。”周語笑著說:“他說實話就不會。”那飯館老闆說話了:“你打死我也沒用,我根本沒做過的事,我不能承認。”老葉回頭看了看飯館老闆,雖然臉都變形了,但依然一副堅定不移的表情。周語說:“我來就是想摸摸他底,你猜怎麼著,他找了幾個混混二話不說上來就揍我,我把混混打跑了,他也跑,啥也沒幹你跑啥?”周語歇了一下,接著說:“你越這樣,越說明你有問題,而且有大事藏著,我這輩子,打交道談心最多的就是犯罪分子,你離我三米,我都能聞到你撒謊的味兒。”然後把身上灰拍了拍,走回去開啟了飯館老闆手銬,拽著他要走。老葉問:“這是上哪。”周語頭也不回說:“回警隊,他武裝襲警,最低判三年。”老闆冷笑:“還武裝,老子怕你個龜兒子。”老葉跟著他倆又去了刑警隊。剛到警隊,電話又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老葉正好在刑警隊,於是按了個擴音,放在桌子上。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說道:“我是顧蘭婷,是你找我嗎?”老葉看了一眼周語,周語點了點頭,老葉說:“顧女士,咱們都別繞彎子了,隋市長那段通話記錄,是我為了活命,瞎編的,你把梅君華放了,我去做人質。”顧蘭婷頓了一下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要是想見我一面,現在約時間地點,我只談我弟弟的事,別的事,與我無關。”隨後,顧蘭婷與老葉約定了地點在開發區的一個咖啡廳,時間是後天上午。

第二天,老葉來到公司,又開始了之前的模式,顧蘭州跑進來問他,他說:“在你洗清嫌疑之前,我不會再管公司的事,要麼你現在開了我。”顧蘭州笑了一下,扭頭出去了。老葉坐了不到十分鐘,直接回家了。到家後,秦曉蓮已經好多了,看老葉這麼早回來,就拉上老葉陪她上市場。老葉見莊莊一個人在自已房間看書,就把門帶好,陪著老婆去轉了。夫妻倆慢慢走在路上,秦曉蓮說:“你知道梅姑娘為什麼能趕在警察前找到我們嗎?”老葉說:“這我怎麼知道。”秦曉蓮說:“因為我的手機裡,有她裝的定位器。”老葉愣了一下,問:“她啥時候給你裝的?”秦曉蓮說:“就是她喝醉了,你揹她回來那天晚上,在屋裡我倆聊天時裝的。”老葉停下腳步,問道:“那定位器,現在還在嗎?”秦曉蓮說:“應該在吧,沒人動過我手機,綁匪把我手機關機後就塞我兜裡了,沒動過。”老葉若有所思,然後拽上秦曉蓮說:“走去刑警隊,先不買菜了。”秦曉蓮沒多問就趕忙跟著老葉往家走。到了家,倆人開車直奔刑警隊去了。

到了刑警隊,周語正好要出門,看見倆人,聽說了秦曉蓮手機的事,又轉身回去,帶他倆去了技術鑑定科。花了不少力氣,總算找到了定位晶片,但這種晶片是加密的,無法反向鎖定,也就是說,沒有密匙,就無法使用晶片找到梅君華的手機位置。那麼密匙是啥呢,暫時沒人知道。周語見暫時沒戲,又要走,老葉問周語急著幹啥去,周語說,那飯館老闆招了,那天來了一個外地人恐嚇他,讓那晚給你酒杯上偷偷抹了麻醉劑,他不照做就要殺他全家,他照做了就不會有事,所以老闆怕你中途被人弄死,開車把你送到家,還親手把你交給家裡人才走。那天你不省人事,我卻啥事沒有。然後送你的時候,你的手機被那三個越南人拆開拷的號。我現在去排查賓館,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落腳點。

老葉夫妻回到家,一看菜也沒買,算了,帶上兒子吃飯館吧。一家三口去了飯館,老葉覺得,因為自已讓老婆兒子跟著擔風險,十分愧對他們,使勁給他倆夾菜。

第二天,到了跟顧蘭婷約定的時間,老葉提前就去了開發區的咖啡館。周語也去了,還喬裝打扮了一下,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帶著耳機假裝聽歌。其實耳機裡是老葉那張桌子的聲音採集器。老葉等了一會兒,一個全身名牌的俏麗女人走到跟前,問道:“您是葉常林?”老葉點點頭。她伸手道:“我是顧蘭婷。”老葉跟她握了一下手,然後坐回去。顧蘭婷並沒有入座,而是環顧四周,上午的咖啡店,基本沒客人,她看見了周語,周語背對著這邊。她笑了一下說:“我討厭靠窗的桌子,我們去裡面。”說完扭身就走。老葉只好跟著過去了。周語這邊抓瞎了,於是站起來結賬走了。顧蘭婷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了。沒等老葉坐正,就說道:“你們都懷疑是我幕後指使人綁架了你老婆兒子,然後換了梅君華。我也不想解釋,我只是告訴你,我和我弟弟其實是清白的。”老葉回道:“那希特勒還說自已無罪呢。”顧蘭婷笑得很燦爛:“那希特勒有什麼罪?他只是打輸了,假設他打贏了,會有罪嗎?誰來審判他?”老葉不笑:“那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打贏了?”顧蘭婷說:“都什麼跟什麼,我是說,綁架案,我全程都不知情。”老葉冷冷的說:“我不信。”顧蘭婷說:“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事根本和我沒關係,好了,就說這些,我走了。”老葉說:“等下。”顧蘭婷看了他一眼,又坐下了。老葉接著說:“給我指個方向,我命給你都行。”顧蘭婷皺著眉頭,表情複雜的說:“也許現在,她已經不在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句話,輕聲細語,然而傳進老葉耳朵裡,卻猶如一聲炸雷,讓老葉久久呆坐在那兒,很久沒回過神。連周語什麼時候坐在他對面都沒發現,周語伸手在老葉眼前晃,老葉才反應過來,慢慢自言自語:“不在了?”周語問老葉談話內容,老葉拿出錄音筆給了周語,就走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老葉又一次崩潰了。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沒了。他想不通,是仇恨嗎?還是別的什麼私密的原因,導致這一切,會成今天這樣。莊莊揹著行李包,過來跟老葉告別,他要回學校了,老葉忍著全身痠痛,帶著兒子去了長途汽車站。秦曉蓮千叮嚀萬囑咐,跟兒子說了一套暗號,只要對方答不上暗號,那人就不是爸爸媽媽。暗號其實就是,梅阿姨姓什麼?答案是華。老葉像丟了魂一樣,兒子坐的車已經走遠,還在傻站著看。秦曉蓮拽著老葉,就回去了。

接下來一星期,周語也沒訊息,也沒聽說哪個市發現無名女屍,反正老葉只對最新治安訊息留意。生怕哪兒發現一具無名女屍。J市並沒有因為梅君華的失蹤成立專案組,甚至都沒立案偵查。老葉問周語為什麼警隊不查梅姑娘被綁的案子。周語說,上級指示,只能密查,不能鬧出動靜。老葉問,鬧出動靜咋了?給上面丟人了?周語見老葉這樣,於是拉著老葉回到辦公室說,首先,她是被綁了,還是犧牲了,再或者完成任務自已撤退了,我們都不知道。其次,她直屬中央,身份實在太特殊了,不是我們這個級別能查的,國家安全域性現在絕對已經把全國二十八個省翻了一遍了,即使她已經獲救,我們也不會收到訊息。

老葉回到家,感覺心裡寬鬆點了,只希望她早已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