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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初窺

“老大,明天就是您要去他們談判的時間了,需要我做好什麼準備嗎?”

西卡利坐在書桌前,彷彿在思考著什麼。而令凱就站在他的身後,鞠躬問道。

“……”

西卡利沒有說話。令凱心中有些疑惑,但因為對西卡利的尊敬,他也不敢在此時開口詢問。

兩人之間大約沉默了半分鐘左右,西卡利才彷彿是突然緩過神來,開口說道:

“我剛才在想一些事情,並沒有注意聽你的報告,你再說一遍吧。”

“明天就是您和他們談判的時候了,需要我做好什麼準備嗎?”

“準備?不,並不需要。說句實話令凱,你所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現在只需要把自已手頭的工作辦好就可以,我不希望因為壓給你太多的工作而導致效率的低下。

“不過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格外注意一下。”

“請您儘管開口。”

“把我前幾天賜予你的漸質能力好好學習一下,你要先把自已的力量強大起來,要不然可難以繼承我的職位。”

聽到這話,令凱心中頓時一驚。他連忙挺直身子,再次行禮道:“老大,我從未對您的權利起過覬覦之心!這是您建立的夜火黨,也理應是永遠屬於您的夜火黨。”

西卡利搖頭,但卻並未轉過身來。

“人終有一死,令凱。我相信你對我的忠誠,因此我才可以將夜火黨放心的交給你。”

“還請您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您當前正值壯年,還沒有到考慮繼承人的時候。”

“那可未必。”

西卡利長嘆一口氣,說道:

“你可以退下了。”

“……是。”

……

西卡利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在並不甚明亮的燈光之下,宛如一具屍體。

突然間,西卡利身體重心不穩,竟從那椅子上倒了下來。

他死死咬著牙,不願吭出一聲。

其實從剛剛在令凱進入屋子前,西卡利已經在與漸質之影的大幅度侵蝕所帶來的疼痛對抗著。

那種疼痛真的會令人崩潰,那種疼痛甚至讓他忍不住把自已的腦袋開啟,將自已的腦子抓個稀爛。

他想在自已的身上開出成千上萬個破洞,他想把自已的內臟抓出來千刀萬剮,他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壓過那股劇痛。

他能夠忍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其實他甚至渴望自已能夠在某一時間疼暈過去,這樣就不必忍受漸質所帶來的痛苦。

可漸質的侵蝕是由精神轉至肉體的侵蝕。也就是說,這種疼痛來自於他的精神,來自於他的靈魂。那種痛苦不斷刺激著他,這導致他只能在清醒中默默承受,不可能以昏厥的方式來抵消。

就在這時,他聽見房門似乎被什麼人開啟了。

是令凱嗎?不行,他不能讓自已的下屬看到自已這個樣子,他必須趕快起來。

可是他的四肢卻完全不聽自已的使喚,只能僵硬地在那裡顫抖。

快點,快點,快點!

可是他自已的視線卻也忽然開始變得模糊,感覺自已的身體正在逐漸呈現於沼澤之中。

進來的那個人好像說話了,不,好像進來了兩個人。

會是誰?令凱和“血宴的哀紅”?令凱不是剛走嗎?他又回來幹什麼?而且還是和“血宴的哀紅”一起。

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聽不清楚,好模糊……

這時,西卡利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是在他的眼前?還是在他的腦海?

西卡利分不清楚,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人影動了。

那個人影緩緩朝他走來。西卡利的四肢無法動彈,只得就那麼看著。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黑色人影的那張恐怖的臉逐漸清晰。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西卡利說不出來,那張臉似乎如此空洞,但卻又似乎包含了全部。那張臉好像一個漩渦,但在漩渦的盡頭,卻又似乎有著什麼東西,不,又好像沒有,那究竟是什麼?

又近了一點,西卡利對那漩渦內的東西看得清楚了一些。可越仔細看,西卡利卻又感到不知所謂。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好像看到了一切,但又好像沒看到一切。

過去?未來?與無數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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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虛幻?非存在於此間?

保守?超越?一切未知的未知?

秩序?混亂?善良?邪惡?一切立場的中和?

無數莫名其妙的話語在西卡利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毫無疑問的,這些其實都是西卡利對於那東西的第一印象。

直到那漩渦緊貼著西卡利的雙眼,西卡利腦海中的話語才逐漸消失。但那並不是因為他平靜下來了,而是因為他的大腦停止了運轉,無法再進行思考。

他感覺自已的靈魂也似乎要被捲入那個漩渦,面見漩渦之內的那個“真實”。

就在這危急關頭,突然之間,如雷霆轟鳴一般的一聲槍響突然擊散了西卡利眼前的一切!

西卡利的眼前逐漸清晰,他的思維逐漸迴歸腦海。

而就在那一剎那間,他似乎感覺到自已的大腦中有什麼東西穿了過去。

西卡利有些疑惑,可馬上,他便看清楚了那是什麼。

一顆從自已額頭中穿過的一顆子彈。

西卡利失去了意識。

“卡蘭蒂!你在幹什麼!!”

“紅信箱”將“血宴的哀紅”死死按在牆上,咬牙切齒地怒吼著。

不過“血宴的哀紅”卻並沒有反抗,只是微笑著看著她,手中還抓著那把剛剛從“紅信箱”手裡要過來的手槍。

“我只是幫他緩解下痛苦罷了,他又沒死。”

“血宴的哀紅”笑著,似乎完全無視了眼前的怒火。

“你用手槍打穿了他的腦袋,你跟我說他沒有死?!你這傢伙在開什麼玩笑!”

“本來就是嘛。不信你現在再去看看他的腦袋,我向你發誓,那裡一點傷口都沒有。”

“紅信箱”憤怒地看著她,不由得後退幾步,然後連忙撲到西卡利身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翻找著傷口。

可卻也正如同“血宴的哀紅”所說,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

“紅信箱”這眼前的情景有點發愣。在她的印象中,西卡利應該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癒合能力?

“他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愛蘇小姐。”

“血宴的哀紅”走過來,緩緩開口道。

“現在的他,是漸質之影——西卡利。

“不過還好,起碼暫時,他能夠先好好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