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嚇得葉建一下子從椅子中驚起,一臉驚訝的看著顧離,好奇他怎麼出現在這裡。
接著對追趕到這裡的侍衛說道:“顧將軍來了,怎的也不通傳。”
“本侯竟不知道葉大人府中如此熱鬧。”顧離冷冷的打斷道。
眼中的寒光射出來包含著一絲冷笑,徹骨的寒意,周圍的一切瞬間冰凍,讓人猶如身在冰窖。
葉建僵在原地,渾身冒出了冷汗,葉建打了個寒戰,不明白自已是怎麼惹到了這座煞神。
賠笑說:“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家中小女犯錯,微臣是在管教子女。”
其實葉建身為丞相,也無需這麼低聲下氣的跟顧離說話,只是顧離身後的勢力太大了,繼承了鎮北侯府,成為小鎮北侯不說,身為驍騎將軍,還手握八十萬大軍,自小養在太后身邊,說是太后的半個兒子也不為過。
不說葉建,就連皇上見了顧離,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葉建不知自已觸了什麼黴頭,竟把這尊大神引了進來。
顧離慢慢轉動著指間的血玉扳指,深邃眸底翻湧著刀鋒般的寒光,輕笑道:“不知她是犯了何錯,引得葉大人如此動怒,竟恨不得打死他。”
此時的葉綰將暈不再暈,她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顧離的聲音,他來救自已了。
努力的睜開眼,是顧離。
顧離在與葉綰對視的那一刻,眼神裡的寒意退散,眼眸裡終年籠罩的浮霾。彷彿被揮散開去,變得透亮清澈起來。
眼中的擔心與心疼都快要溢位來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顧離攥緊了手掌。
又變回了那個顧離,葉綰熟悉的顧離。
知道顧離來了,便放心的暈了過去。
“本侯接到彈劾葉大人的訊息,說葉大人隨意動用私刑,草芥人命,收取賄賂,殘害忠良禍害宮闈,意圖謀反,此事驚擾了晉王,晉王殿下特派我察看是否有此事。”顧離眼神微眯,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從身上散發出來,眸色陰鷙,薄唇吐出的字冷得掉冰。
葉建每聽到顧離說一項自已的罪名,心裡便顫抖一分,壓低身子,行禮,“冤枉啊將軍,絕無此事。”
聽到謀反二字,葉建雙腿一軟下去,跪了下去,向天發誓,“臣絕無此心啊,臣若有謀反的心思,臣願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哦?那就是其他的事是真的了。”顧離冷冷出聲。
葉建還在狡辯,“冤枉啊將軍。”
顧離彷彿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一絲陰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閃而逝,“那這是怎麼回事,葉大人怕不是以為本侯眼瞎不成。”
顧離聲音極冷,讓人不寒而慄,狠戾幽光從眼中快速劃過。
葉建聽著顧離的聲音,覺得腿都軟了,抬手擦擦額上的汗珠,試探的開口:“來人,快把三小姐送回房中,派太醫去看看。”
丫鬟上前抬起葉綰送往她的房中,她跪著的地方,全是血。
顧離閉上眼,不忍再看,他怕自已再看一眼,便忍不住去抱住葉綰,問問她疼不疼。
等葉綰離開。
顧離狹長的眼眸猛的睜開,眼神凌厲如刀鋒,滿滿的是陰鷙殺氣,薄唇緊抿,“葉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葉建點頭哈腰,“將軍教訓的是。”
顧離也知道自已不能在這裡多待,再待下去,恐怕會引起葉建懷疑。
等顧離走後,葉建拍拍自已的胸脯,呸了一聲,狠狠的說:“什麼東西。”
隨即看向一旁的葉夫人,討好的開口,“夫人,不知我是怎麼惹了顧將軍,竟讓他來挑我的錯處,還望父親大人有空的時候,能幫我和顧將軍說和兩句。”
葉夫人也知此事不小,點點頭,看向葉綰的方向,說道:“老爺,那葉綰就這麼饒過她了?”
其實葉建是一直知道葉夫人對葉綰做的事,也一直當裝不知道,葉建只是覺得葉綰一介庶女比起葉夫人的孃家來說,不值得一提。
只要不弄死,就都隨葉夫人了。
葉檀在府中還好,葉檀在府中還能多多少少的護著葉綰,只是隨著葉檀年紀越來越大,他整日裡早出晚歸,或者乾脆不在家中住,這才讓葉夫人逮住了機會收拾葉綰。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看來是咱們府中是出現了內鬼,才引得晉王殿下對我心生不滿,這才刻意挑在我打這個逆女的時候,引來了顧離那個煞神。”葉建語重心長地說。
隨即皺皺眉,恨葉綰差點壞了自已的大事。
葉建真是絲毫沒有懷疑顧離與葉綰啊。
也是,在葉建心中,葉綰一介庶女,且還是不得寵的庶女,於顧離的前途來言毫無幫助,許是碰巧救了葉綰。
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顧離是為葉綰而來。
如果讓他們知道,顧離是為了葉綰來的,只怕是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葉綰被送回房中,當即便發起了高燒,翠環翠枝看著葉綰被抬進房中,看到葉綰身上的傷痕,翠枝驚呼,捂住嘴巴,翠環著急的哭出來:“怎的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怎麼成這樣了,春桃姐姐呢?”
抬葉綰回去的小廝說:“三小姐惹怒了老爺,這才被動用了家法,二位姐姐不用擔心,郎中馬上就來。”
翠環翠枝道了謝,拿給了這小廝些銀錢。
兩人把小廝送走,看到葉綰,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能先替葉綰把衣服褪下,等待郎中來。
葉綰傷在後背上,需得檢視傷勢,因此特意請的女大夫前來。
女醫士揹著藥箱,來檢視葉綰的傷勢,對著翠枝翠環說:“小姐背上的鞭傷,我已經替她處理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高熱不退,今晚能退下來更好,今晚若是退不下來,就危險了。”
翠環翠枝聞聲,馬上打來涼水,把帕子浸溼在水中,敷在葉綰額頭上。
心裡默唸,小姐,你可一定要挺過來啊。
這時春桃從鎮北侯府趕回來,回到院中,知道葉綰已經得救了,懸著的心放下來,但聽到翠環翠枝的話,懸著的心又提了起來。
春桃跪在床邊,哭著對葉綰說:“小姐,你一定要撐住啊。”
翠環翠枝看到春桃身上也有鞭傷,便替春桃上了藥,讓春桃去休息,他們倆去照顧葉綰,只是春桃不放心葉綰,須得自已照顧葉綰。
春桃看著高熱不退的葉綰,心裡著急。
春桃於是一遍又一遍用涼水替葉綰擦拭身子,想透過這樣的方法想讓葉綰的燒退下來。
此時的葉綰正在昏迷不醒,春桃一直守著她,起先翠環翠枝也陪著春桃一起守著葉綰,只是天太晚了,於是春桃便讓翠枝翠環先去休息,自已則是一直守著葉綰。
起初翠環翠枝不願去休息,春桃看向她們,說:“若是我們都病倒了,誰來照顧小姐。”聽了這話,翠環翠枝這才去休息。
春桃握著葉綰的手,說:“小姐,你要快些好起來啊。”
忽然,窗戶那邊有動靜傳來,春桃以為是風把窗戶刮開了,便起身去關窗,走進窗邊一看,是顧離。
顧離翻身進來,春桃心裡高興的同時,又著急的對顧離說:“將軍,小姐高燒不退,今夜不退,恐有性命之憂。”
顧離點頭,“我已知曉。”快步走到葉綰身邊,喂葉綰吃下一顆藥丸。
春桃雖不知顧離喂葉綰吃的是什麼藥丸,但心想顧將軍是絕對不可能傷害小姐的。
白日裡,顧離雖走了,但卻讓石頭一直留心著葉綰這邊的情況,在聽到葉綰情況不好的時候,顧離心都要碎了,他想去看看葉綰,但是他不能去,只能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看看她。
顧離坐在葉綰床邊,心疼的看著葉綰,葉綰在夢中都止不住的流淚,顧離抬手替她輕輕拭去眼下的淚水。
顧離聽著葉綰的嗚咽聲,他的心像被鋒利的銼刀來回地銼著。
他真恨不得替葉綰承受痛苦,也恨不得將葉家夫婦挫骨揚灰。
葉綰在昏迷中,也能感覺背後火辣辣的疼痛,鑽心蝕骨的痛襲來,她疼的面色蒼白到透明,疼的渾身浸滿冷汗。
她想醒來,但眼皮卻怎麼也睜不開。
無錯書吧顧離知道她能聽到,撫摸著葉綰的頭,溫柔的哄著葉綰說:“快些醒來吧,我還有好些事沒有同你說,快些醒來吧。”
絮絮叨叨同葉綰說了好一會兒話,摸摸葉綰額上敷著的帕子,取下來,重新為葉綰換上新的,細心的不像話。
守著葉綰大半夜,等到葉綰燒有些退了,才放心的才離開。
走的時候交給春桃一盒藥膏,囑咐春桃,每日仔細的給葉綰擦到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