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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受刑

春桃看著這邊的情況,心中著急,看著家丁取來鞭子,顧不得其他,跪下說:“老爺,是奴婢偷的夫人的玉佩,不關三小姐的事。”

葉建本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見有人出來頂罪,便說:“好一個刁奴,來人,把春桃壓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葉綰看著家丁拖著春桃出去,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周遭一切事物彷彿都沒了聲音。

葉綰心中一顫,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纏繞了她的心頭,她覺得胸口堵得慌,眼前的水氣氤氳上來了,胸間室悶得幾乎連嗓音都變得嘶啞,她恨恨的瞪著他,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同樣的招數,同樣的招數,多年前,照顧葉綰的嬤嬤也是被夫人用同樣的招數杖打,只是那時候葉檀在,顧及著葉檀,就杖打了十幾板子,可即便是十幾板子,對於年紀大的嬤嬤來說,跟要了他的命並無區別,因此嬤嬤沒過幾天便去世了。

現在葉檀不在,他們真的會打死春桃的。

竟是同樣的招數,葉綰捏緊雙拳,長長的手指甲,陷進肉裡,她卻感覺不到疼。

不行,她不能看著春桃被他們打死,自已好歹是葉建的女兒,葉建再怎麼心狠,也不會真的打死自已,而春桃不一樣,葉夫人肯定會往死裡打。

許久,葉綰垂下手,認命般的說:“父親,是女兒做的,不關春桃的事,她是為我認罪,求你放了她吧。”

春桃一聽,哭著喊,“老爺,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不關小姐的事啊。”

葉綰大喊,“你閉嘴,是我乾的,父親,你罰我吧。”

葉建看著主僕二人,猶豫不決,是打還是不打。

葉夫人看著葉建,覺察出他的糾結來,“老爺,一塊玉佩罷了,三小姐拿去便拿去了,這主僕情深的,看的妾都要流眼淚了。”葉夫人煽風點火的說道。

這是變著法的提醒葉建,這主僕倆是在演苦肉計呢,玉佩就是葉綰偷的。

葉建果然聽進去了,“逆女,你可知錯?”

葉綰覺得可笑,明明自已也是他的女兒,葉建怎麼就跟個局外人似的,對待自已的女兒這麼冷漠無情,葉綰閉上眼,想到了孃親,想到了被冤枉而死的嬤嬤。

睜開眼,冷笑道:“女兒何錯之有,明明是父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信讒言,剛愎自用,自私自利。”

葉綰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原本還覺得這個父親對自已還是有點感情的,況且這麼明顯的事,葉綰不信葉建看不出來。

葉建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難道是白乾的不成,若真是看不出,早就被官場那些人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還有多年前那件事,葉綰不信葉建看不出來是葉夫人刻意陷害,想到那件事,想到冤死的嬤嬤,葉綰就彷彿被一張巨大的網壓著,壓的喘不過氣。

葉綰的這番話,碰到了葉建的逆鱗,葉建身為皇上扶持起來的親信,經常被那些自詡正派的官員後背戳脊梁骨,葉建又很在意自已的名聲。

葉建聽到自已的親生女兒這麼罵自已,氣的都站不穩路,指著葉綰,說:“反了你了,家法,上家法。”

葉夫人上前攙扶住葉建坐到椅子上,給葉建倒了杯茶,替葉建撫著心口,給他順氣。

葉夫人心想,真是個蠢貨。

葉綰跪在地上,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葉綰身上,一下兩下,葉綰的後背透出血來。

春桃看著葉綰受刑,連忙跑過去,撲在葉綰背上,替她擋住鞭子,沒人喊停,小廝不敢停下,一下兩下的抽在春桃身上。

葉綰想象中的痛疼沒有到來,回頭一看,是春桃,替她擋住了鞭子,真是個傻丫頭。

葉夫人見狀吩咐王嬤嬤,去把春桃拉開,幾下便把春桃拉開了,春桃哭著喊著,“求老爺開恩,饒了小姐吧。”

葉夫人繼續火上澆油,“今日既敢偷盜東西,忤逆父母,還不知明日會幹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來,繼續打,打到她認錯為止。”

小廝繼續打,葉綰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已發出聲音來,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彷彿下一秒就會摔倒在地上。

葉綰咬緊牙關,不讓自已倒下,肩膀處進濺出一朵血色的花,身上點綴著點點血紅,蒼白著臉色,明明那麼嬌弱卻又那麼堅強,就像是照進黑暗中的一束光明,美得耀目。

鞭子一道道的抽在已經傷痕累累的後背上,此時葉綰的後背已經血紅一片。

春桃紅著眼睛看著葉綰,哭的嗓子都啞了,“小姐,求老爺開恩饒了小姐吧。”春桃也受了幾鞭子,身上也有道道紅痕。

葉綰衝著春桃,無聲的念著兩個字,顧離顧離。

春桃看明白了,用盡最大的力氣掙脫開王嬤嬤,向外衝了出去,王嬤嬤想去追,被葉夫人制止了,葉夫人心想這丫頭怕不是受不了去投河了吧。

春桃向外跑著,鎮北侯府顧離,顧將軍。

春桃在街頭隨意攔了輛馬車,駕車的車伕看著春桃,頭髮凌亂,臉上全是淚水,身上還有被鞭打的痕跡,猶豫了猶豫。

春桃見他不帶自已走,摸了摸腰間,拿出所有的錢,把頭上的簪子也拿下來,一併交到車伕手中,哭著說:“我有錢,我有錢,你快帶我去,快帶我去,我家小姐還等著我救命。”

春桃想到還在受刑的葉綰,壓抑不住自已的情緒,大聲哭著,“求求你了,我給你做牛做馬,帶我去吧。”說著給車伕下跪磕頭。

車伕哪受人行過如此大禮,掂了掂手中的銀錢,便帶著春桃前往侯府。

春桃心急,把手鐲耳環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掏給車伕,“小哥,勞煩您快些。”

車伕看了看那些首飾,“駕~”用力一揮繩,馬兒加速跑了起來。

等到了鎮北侯府門口,春桃心急,從馬車上下來,一個沒注意,跪倒在了地上,擦破了手心,也顧不得受傷了,春桃跑進去。

“勞煩您通傳一聲,我是丞相府三小姐身邊的春桃,有要事求見顧將軍。”春桃急著說。

門口小廝進去通傳,過了一會兒,小廝弓著腰引顧離身邊的石頭前來,石頭看著面前的春桃,身上到處都是傷,臉上全是淚水。

一看見石頭,春桃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可算是找到救她家小姐的人了,忙說:“奴婢要見顧將軍,求顧將軍救我家小姐一命。”

石頭知道定是出了大事,耽誤不得,便帶著春桃去尋顧離。

見到了顧離,跟顧離說了具體的情況,顧離黑著臉,沉聲說:“石頭,走。”

隨即一個側身上馬,趕往葉府。

葉綰撐住啊。

春桃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小姐,你要撐住啊,春桃給你找了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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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這邊,烏黑的皮鞭,狠狠的甩在了葉綰的後背上,立刻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血痕,痛,如蝕骨之毒一般,遍佈了她的心房。

葉綰幾乎要忍不住驚撥出聲,但是想到了那麼多人,想到了過去的自已是怎麼活下來的,又覺得這鞭子的疼痛也就那麼回事了。

接著把彎下去的身子直起來。

葉夫人皺眉,心想難不成這小廝沒用力不成,十幾鞭過去了,怎得這葉綰愣是一聲不吭。

就連身子也不曾彎過半分。

葉夫人說這話,純屬就是在說廢話,她看不見葉綰的後背鮮血淋淋的模樣嗎。

葉建也跟眼瞎似的,絲毫沒有喊停的意思,彷彿是把葉綰當成了官場那些和他作對的人,恨不得打死才好。

葉綰抬頭,看著葉建跟葉夫人還在喝茶聊天,連看自已一眼也不看自已一眼,罷了,就當是把這條命還給他了。

原本就不應該對這個爹抱有希望的。

葉綰將在暈倒之際,想到了顧離,想到了那個放蕩不羈的少年郎,顧離,我還有好多話未曾跟你說。

顧離急忙趕到葉府,看到的便是這番情形,葉綰跪在中間,行刑的小廝還在繼續往她身上抽著鞭子,而葉綰搖搖欲墜,似要摔倒,而葉建與葉夫人還在悠閒的喝茶。

顧離身體的血都湧到了腦袋上,燙的他快要暈倒。

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都給本侯住手。”顧離的聲音破天荒的冷怒。

顧離輕易不自稱本侯,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