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興奮啊。”葉梨笑嘻嘻地道,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以後沒有你管著我了,我就可以撒野了。”
“是麼。”紀琰臣眉眼輕垂,輕啟薄唇,“下個月開始,零花錢減半。”
葉梨微怔,怒道,“紀琰臣!”
“再吵就不給了。”紀琰臣泡著茶,遞給葉梨一杯,“安靜一會。”
葉梨:“……”這人絕對是魔鬼!
葉梨看著紀琰臣托執行李,拿著機票朝她走過來,“以後做事別衝動,在外別打架。我會讓你們班主任盯著你,在學校認真學習。”
“噢。”葉梨心不在焉地應著,“你怎麼老愛說這些,你又不是我爸,我爸都不管我。”
紀琰臣神色微頓,“怎麼?嫌棄我煩?”
“當然不會。”葉梨可沒忘記自己的經濟命脈掌握在他手上,衝他軟軟一笑,“紀老師說的都是對的。”
紀琰臣:“知道就照做。”
紀琰臣又看向紀老爺子,低聲囑咐,“您年紀大了,公司的事情,該放就放一些,不要累著自己。”
紀老爺子:“爺爺沒事。倒是你,一個人在外,爺爺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山高地遠的,紀老爺子也幫不上太多。
紀琰臣:“我能處理好,爺爺不用擔心。”
紀老爺子點了點頭,看了會時間催促他,“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該過安檢了。”
“好。”紀琰臣盯著葉梨許久,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做。
紀老爺子目送著自己的孫子離開,這才瞧了一眼旁邊的小丫頭,“沒哭鼻子吧?”
“我為什麼要哭鼻子!”葉梨嘴硬道,捏著自己的衣角,“紀琰臣對我可兇了,才不會為了他哭。”
“你啊,就是口是心非。”紀老爺子微微嘆息一聲,“不哭鼻子也好。琰臣走了,還有爺爺。爺爺會陪著你的。”
“嗯!”葉梨重重地點頭。
那一晚,葉梨偷偷摸摸地在被窩裡面哭了。
護著她的紀琰臣走了。
紀琰臣走後,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又好像改變了很多。他會經常打電話過來監督自己的學習,葉梨一開始還有些依賴。
直到後面,也逐漸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以前心裡有的那點少女的旖旎,好像也隨著距離慢慢消散。
葉家的瑣事還是那麼多,雖然有紀老爺子護著,可是再也沒有少年揹著葉梨回家。
學業越來越緊張,葉梨也知道開始努力。成績對於她來說或許不是那麼重要。可是葉梨需要有一個成績去上大學,離開葉家。
高考的時候,紀琰臣回來。
最後一節自習課,葉梨趴在桌上,有些睏倦地眯著眼。旁邊的林可戳了戳她的手臂,葉梨立馬驚醒,低下頭裝模作樣地寫著。
小嘴巴很輕地動了動,“老張來了?”
“什麼老張,紀琰臣來了。”林可示意她朝窗邊看去。
葉梨一怔,扭過頭,紀琰臣便站在窗邊。五月底的暖陽正好,勾勒著男人的身影。他的面容微微逆著光,隔著透明的玻璃窗低眸看著她。
腦袋下意識地嗡了嗡,葉梨也不知道做何反應。
林可見她傻了,趕緊低聲道,“還不出去?反正也是自習課,你提前走也可以。”
“噢。”葉梨合上書本,拿上自己的手機塞進口袋裡面,“要是老張來了,你就跟他說我上廁所了。”
“好。”林可點頭。
這會還沒放學,學校裡面安安靜靜的,只有籃球場那邊有在上體育課的學生打著籃球。
陽光拉長著他們的身影,一會直,一會斜。
葉梨踢著腳下的石頭,瞅了一眼身邊的紀琰臣,“怎麼突然回來了?”
以前暑假,紀琰臣都是八月份回來半個月,又很快地離開。這一次,六月份還沒到。
“有點事要處理。”葉梨高考,紀琰臣不放心,所以才跟學校請了假回來。
“噢。”葉梨又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紀琰臣看著身側的葉梨,第一次覺得,他和葉梨的之間的距離被拉得很開。像是隔著一道鴻溝,怎麼都跨越不過去,“想吃什麼?”
“都可以。”葉梨想了想道,“吃些清淡的吧,過幾天就高考了,我擔心鬧肚子。”
倒是長大了,懂得考慮以後了。
紀琰臣的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
找了一家飯店,葉梨點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點菜結束,葉梨瞅著面前的瓜子,百無聊賴地數著。
“紀琰臣,你這次待多久?”葉梨問他。
“一週左右。”等到葉梨高考結束,他便回去。
葉梨點頭,抬起頭打量面前的紀琰臣。他比以前更成熟了一些,眉眼俊朗,也越發的深沉,難以捉摸了。
本來性子就淡,這會面無表情的,完全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本來葉梨想故作深沉一點,奈何管不住自己的嘴,又開始和他絮絮叨叨地嘮嗑,“我的藝考已經過了,只要成績不是太差,應該可以出省。”
“我和陸學長說好了,一起去隔壁省,到時候他還能給我做導遊。”
她說的事情裡面,沒有一件和紀琰臣有關。
安安靜靜地等著她說完,紀琰臣才問,“陸學長是誰?”
“就是打籃球超帥的九號。”葉梨磕著瓜子,笑了笑,“他現在大一了,之前說好的我考去他們學校。”
紀琰臣對於這一號人沒有太大的印象,聽著葉梨聲音裡的興奮,他問,“你喜歡他?”
“怎麼可能。”葉梨擺了擺手,撐著小腦袋,眯著眼道,“不過他很帥,看著也算是賞心悅目。要是交往的話,我好像也不算吃虧。”
紀琰臣手指微頓,本來有些事情他不著急。可是現在看來,得把事情提上行程了。
高考的前一個晚上,葉梨很榮幸的失眠了。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只能下了樓,跑到院子裡面蹲著,繼續擺弄那些花花草草。
“那是爺爺養了很久的。”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梨扭頭看過去,“你怎麼還沒睡。”
小小一團,就這麼蹲在紀琰臣的面前。頭髮也沒打理,亂糟糟的耷拉在肩膀上面。小腳丫從拖鞋裡面竄出來,指甲蓋反著一絲微弱的光。
“睡不著。”從窗子看到了她的小身影,紀琰臣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