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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妃磋磨

連續三天了,王妃每日傳召浮玉。

令玉本想拿個護膝給她偷偷戴上,只是現在衣裳輕薄,怎麼也遮不住,只得作罷。

浮玉每日到了聽雨閣,便由陳嬤嬤盯著,跪在院裡,跪足一個時辰才能離開。如今雙膝已經腫得不行了。

一直到第四天,浮玉才又見到了王妃。

王妃坐在廊下的交椅上,穿了件赤金薄煙紗衫,一抬手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戴著兩個翠綠的翡翠鐲子,氣度雍容華貴。陳嬤嬤為她打著扇,一個小丫頭端著盤紅彤彤的櫻桃站在一旁。

連續多日的長跪,浮玉雙膝早已疼痛不堪。此刻她面色蒼白,額上都是冷汗,險些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王妃見了冷冷開口,“你連死都不怕,現在只是跪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嗎?”

浮玉知道,那日自已言語衝撞,王妃心裡記了她一筆。她也後悔那日魯莽。

浮玉恭順開口:“若是能讓王妃高興,奴婢死而無憾。奴婢也不覺跪一會兒辛苦,王妃讓奴婢在聽雨閣學規矩,奴婢心裡感激。”

“我還以為,你有了世子庇護,眼裡再沒有其他人了。”

浮玉衝王妃磕了一個頭,又說:“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自已的身份,不敢因為世子一時抬舉,就忘了自已是康王府的奴才。”

王妃冷哼一聲,沒有理她。

浮玉咬咬牙,繼續規規矩矩地跪著。她明白,如果現在不能讓王妃舒坦,以後還會有更麻煩的。

這一日,她足足跪了兩個時辰,王妃才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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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聽雨閣院門,令玉就跑過來攙住了浮玉。

這幾天,令玉也是在聽雨閣和臥雲軒兩頭跑。每天干完臥雲軒的活,就來聽雨閣等浮玉。浮玉走路艱難,她得日日來接浮玉回去。

浮玉勉強對令玉笑笑,她不想令玉擔心,她開玩笑說:“你快要成我的小跟班了,我走到哪都有你。”

令玉面帶憂愁,“我只慶幸世子不在,臥雲軒裡沒多少活要幹,我還能有時間到處跟著你。”

浮玉聽了這話,心裡很是感動。扭頭又看見令玉擔憂的眼神,心裡的委屈終於泛上來,不由得掉下幾滴淚來。

這天下午,沈雲琛安排好的太醫再次上門。

太醫檢查了浮玉的雙膝,連連嘆氣,“要是再這樣下去,姑娘這雙腿,怕是要落下病了。”

令玉聽了著急道:“勞煩先生想想法子,她如今不過十四,怎麼能瘸了腿呢?”

太醫明白後院齷齪,點了點頭,說道:“老夫盡力。”

第二日上午,浮玉送走了令玉,就坐在門前,等著興旺上門。

還是那個時間,興旺又來到臥雲軒,他不忍多說,只是輕輕叫她:“浮玉姑娘,該走了”。同為下人,他難免物傷其類。

浮玉昨晚想了很久,覺得事情再糟糕也糟糕不過如今,她開口說道:“勞煩興旺哥跑這一趟,只是我的腿實在是動不了,興旺哥幫我細細回稟一下吧。”

興旺猶豫,王妃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可浮玉是太后給世子收的通房,她如今實在動不了,總不能自已抱她走吧。

浮玉踉蹌著上前,把小半袋碎銀子塞進興旺手裡,沒給他拒絕的時間,又說:

“興旺哥,我知道王妃威嚴,大家都不敢違背。這點銀子是我感激您和陳嬤嬤這幾日的照顧,可千萬不要推辭。也勞煩興旺哥替我向陳嬤嬤轉達謝意”

興旺用手一掂,這些銀子差不多有他半年的月例。

浮玉又說:“王妃看中浮玉,日日教導,浮玉本不該推辭。只是因為太后懿旨,世子也重視一些,如今府裡日日都有太醫上門。”

浮玉浮誇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又靠近興旺輕聲說:“我怕宮裡會對我們王府有誤會。”

興旺想了想,明白了她話裡的含義,當下嚇了一跳,這個丫頭怎麼如此大膽?

他又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咬了咬牙,應了下來。

興旺回到聽雨閣,跟陳嬤嬤描述了狀況,又把那袋銀子塞到了陳嬤嬤手裡。興旺自知幫不了浮玉太大忙,只給自已留了兩塊,剩下的全給了陳嬤嬤。

陳嬤嬤瞪了興旺一眼,沉思一會兒,覺得那丫頭說得有理,到底還是揣起了那袋銀子,去回稟王妃了。

王妃今日心情不錯,正拿著一柄紫檀蘇繡團扇,逗弄廊下的鸚鵡。

陳嬤嬤試探著開口:“王妃,今日還要罰浮玉那丫頭跪嗎?”

王妃看了陳嬤嬤一眼,示意她繼續說。

陳嬤嬤小心說道:“奴婢聽說,世子找了太醫日日為浮玉診治,奴婢怕這事傳出去了,有小人拿這事跟太后多嘴。”

王妃逗鸚鵡的手頓了頓,陳嬤嬤趕緊補充,“再說,那丫頭昨日已經嚇破了膽子,諒她也不敢再興風作浪。”

王妃沒說話,卻點了點頭。陳嬤嬤領命離去後,王妃繼續逗那鸚鵡,卻興致全無,逗了沒幾下就不耐煩起來。

令玉回來時,發現浮玉正坐在門檻上,帶笑看著自已,十分驚喜。

她小跑過來,“王妃沒叫你去學規矩?”

浮玉拉她坐在自已身邊,點點頭,“暫時應該沒事了。”

雲山獵場。

雲山風景秀美,秋高氣爽,山上的楓葉紅似火焰。

一名姑娘,穿著品紅騎裝,騎著一匹棗紅馬,縱馬飛馳而來。

沈雲琛和太子剛剛打獵回來,牽著馬,邊走邊說話。他今日收穫不錯,九思一手牽著馬,另一隻手提著兩隻野兔。

兩人正說著話,後面一個姑娘騎馬趕來。她利落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後面的丫鬟,過來行了一禮,說道:“太子萬安,世子萬安。”

這姑娘是林太傅幼女,太子妃林雲錦之妹,林雁回。

林雁回紮了一條硃紅的髮帶,頭髮被高高束起,齊眉勒著白玉紅繡抹額,英姿颯爽,笑得明媚。她身後的丫鬟也著裝幹練,手裡還抓了一隻野兔。

沈雲琛衝她回了一禮,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半個身子隱在太子身後。

林雁回見了打趣道:“世子在獵場上那般威風,怎麼見了我倒像是見了老虎?”

沈雲琛連忙解釋,“林姑娘誤會了,只是聽說嫂嫂已懷有身孕。雲琛以為,姑娘是想與堂兄打探嫂嫂近況。”

林雁回聽了這話,嫣然一笑,“這倒是世子誤會了,家姐一切都好,雁回就是來找世子的。”

“這,不知林姑娘找雲琛何事?”

林雁回臉上緋紅,卻還是大方回答:“雁回甚為仰慕世子,如今有緣相見,如何能不來?”

沈雲琛一下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行事的姑娘,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眼神向太子求救。

太子一直含著笑,看著兩個少年少女談話。可他見沈雲琛如芒刺在背,到底還是開口道:“雁回,你這個姑娘也太大膽了,也該含蓄一點兒。”

林雁回甚為不平,爭辯道:“姐夫好沒道理,姐姐這樣便是巾幗風範,我這樣就要含蓄一點嗎?”

林雁回伶牙俐齒,說得太子連連告饒。

兩人費了一番力氣才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