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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表妹

沈德昭心念一動,轉頭看相一旁還在挨訓的顧洛澤,柔聲道“表妹,表姐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表妹先跟兩位姑姑在一起。”顧洛澤挨訓挨的都要睡著了,一聽沈德昭這麼說,起了精神,懂事的回答“嗯嗯,我會聽話的,表姐放心去。”沈德昭點了點頭,從容的走出了八角亭子。入冬了,今日大淵冷的厲害,少女剛一出亭子,便差點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倒。沈平下意識的上前,虛虛的擁著弱柳扶風的少女。“哥!”沈順尖利的聲音讓沈平瞬間收回了手,呆愣的站在原地,高大的冷麵青年突然像個孩子一樣無措顫抖著手指,不知所措。

沈順眼冒寒星,身體緊繃,在沈德昭的事情上,他連親兄弟都要防備。沈德昭有些頭疼,充當和事佬,上前兩步,擁住沈順,慢聲細語的安慰“阿平方才只是想扶朕”沈順也知道自已剛剛反應太大了,收斂了情緒,輕輕的嗯了一聲。沈平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敢上前跟上二人。他太怕了,怕沈順因為自已的疏忽犯了病。“方才是我的不是,不怪兄長”沈順說完這話,沈平才敢跟上兩人的腳步,三人一同前往觀星樓,準備為玉靈洗塵。三人像是當年那般坐在第八層的八仙桌上同食佳餚,沈平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沉默的用完了膳,邊表示自已要回去當值了。觀星樓裡,只剩下了玉靈,和沈德昭,沈順三人。沈順細緻的為沈德昭剝蝦,玉靈看的牙酸,忍不住打斷這小子宣誓主權般的秀恩愛。“陛下,可是有什麼事想要問貧道?”沈德昭點了點頭,將事情原委向玉靈娓娓道來,並表達自已的目的“朕想知道,故事的結局是什麼樣子”。玉靈沉默半晌,嘆了一口氣“當年那樁事,只有當年的人才知道,玉安師叔當年收留了一個六歲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現在護國寺的玉高大和尚”“陛下想知道的事,恐怕只有玉高師兄知道”“只不過師兄因為當年的事對我門派心生怨恨,一氣之下遁入佛門,恐怕不會輕易告知”沈順開口問道“為什麼那本書殘缺了結局”玉靈再次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家師慧根好,又有道緣,活到百歲有餘,其實已是半步成神,可曉天意,甚至能呼風喚雨”“這幾本書就是家師抽出神魂所做,蘊含了家師的情感”“當年的師叔的那樁事,是紮在家師心頭的一根刺,書為裝著家師三魂的神器,對於當年的那樁事到底還是於心不忍,所以才沒有記載”玉靈徹底勾起了主僕二人的好奇心,沈順還是像少年時那般,不肯放棄一切能讓沈德昭高興的機會,自告奮勇的想要前往護國寺問出個究竟來,沈德昭自然點頭應允。等到兩人走後,玉靈靜坐良久,起身走到窗邊,開啟窗戶,高處呼嘯的冷風拍打著玉靈的臉,讓他逐漸冷靜下來。玉高恨那所謂的命數,玉靈也恨,甚至連玉明都是恨的,阿蘭不該死,玉安也不該死,她們都是那麼好的人卻偏偏因為那所謂的命數,所謂的壽元將盡,死的那麼悽慘。但是,恨又能怎麼樣呢,玉高恨,卻只能遁入空門。玉明半步成神,卻也只能抽出三魂,放棄成神的機會,來宣洩自已心中的不滿。在人和神的鬥爭之中,人除了能順應天命,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但是,總是有一些不肯認命的人,拼個粉身碎骨,不得超生,也要在那密不透風的大網下大網下,撕開一條得以喘息的縫隙。

護國寺離皇宮不遠,沈順驅馬不過一個時辰,便到了護國寺。清秀矜貴的少年勒緊了韁繩,黑棕色的高頭大馬仰頭嘶鳴一聲,停在護國寺門前。沈順來的匆忙,沒來的及換上輕便收袖的騎馬裝束,還穿著一身紫金華服,玉冠高束,襯得面若金玉,因著縱馬出了些細汗,狹長的丹鳳眼角泛著桃花般的嫣紅,好一個風流公子。門口的小和尚快步上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矜貴青年回了一禮,小和尚接過沈順手中的高頭大馬,聲音溫順而恭敬“施主,住持以等候多時了。”沈順眉頭一跳,但並未太過驚訝,畢竟也跟在玉靈身邊修行多年,對這種道門推算之法早已見怪不怪。玉高提前知道他從皇宮前來,雖在沈順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沈順反而鬆了口氣,派小和尚前來接他,以禮相待,想來此行不會為難於他,他定能帶著主子想知道的事回宮。“施主,請跟貧道來”小和尚引著沈順從小路前往玉高大和尚打坐之處,道路逐漸從香火信徒不斷的大路改到林深幽深的小路,沈順從始至終信步如庭,神色從容的好像自家後花園。安靜的禪房之中,閉眼打坐老和尚突兀的一笑,渾厚蒼老的聲音帶著神秘“這般狂傲,是個好苗子”“也難怪了”一旁敲木魚的童子不解問道“師父,難怪什麼呀”玉高這幾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讓童子著實鬱悶。玉高說的話沒有沒尾,讓人費解,蒼老的聲音感慨道“難道我會選中他”童子撓了撓頭,繼續敲木魚。沒敲一會兒,禪房之內便響起了敲門聲,敲門聲像他的主人一樣,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小和尚放下木魚,起身開門。沈順身著華服,長身玉立於禪房門口,負手於後,加上離了皇城裡沈德昭的視線,雖然還是維持著君子端莊的面具,可骨子裡的囂張狂傲還是不經意的洩露出來,活脫脫一副權臣模樣,讓人不敢輕視。沈順溫聲開口“小師傅好”“施主好,家師已恭候多時了”小和尚到底是跟在護國寺住持身邊服侍,見慣了皇城裡的達官貴人,雖是小小年紀,見了沈順也不卑不亢,實在難得,讓沈順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隨著沈順進入禪房,小童子退出禪房,將房門關上,安靜的禪房裡只剩玉高和沈順這對素未謀面的師伯和師侄。沈順安靜的打量起眼前這位師伯,雖然玉靈玉高兩人以師兄弟相稱,但是玉明收養玉靈時已經上了年紀,而玉安收養玉高時,正值青春年少,故而玉靈玉高兩人年紀相差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