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午飯剛過,葉風便匆匆趕回來,阿蘅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葉風一飲而盡,“順天軍已經集結在城外,東南北三個城門都有上千人在城外,西街城門已經堵滿了人,但官府不讓出去。”
“先別急,我們在太守府邸暫時安全,阿蘅、孟曦,你們二人萬不可出去,我出去打探訊息。”
“我下午還要去酒樓。”
“孟叔和葉叔可千萬要小心。”阿蘅和孟曦齊聲道。
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葉風匆匆吃過午飯,便和孟叔出門去了。
“哥哥,你說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阿蘅一臉擔憂。
“妹妹別怕,無論發生什麼,哥哥都會保護好你。”孟曦摸了摸阿蘅的頭。
阿蘅卻突然聽到熟悉的“喵喵”聲,她轉頭四看,竟在牆頭上看到了三三。
“三三!”阿蘅急忙跑到牆邊,三三一躍而下,跳進阿蘅的懷裡,依戀地蹭了蹭阿蘅的臉。
“對不起三三,我們不該留你一個在家,你嚇壞了吧,可是那天實在情急……”阿蘅不住地撫摸著三三。
孟曦給三三打了些飯來,三三跳到地上大口吃著。
大青牛前些日子老去了,現在家裡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三三,阿蘅看著在地上專心吃飯的三三,心裡突然平靜了不少。
下午兩人一邊陪三三玩耍,一邊等孟叔和葉風回來。
星月漸明,孟叔和葉風披著月色歸家。
“先吃飯吧。”孟叔道。
幾人沉默著吃完了晚飯。
“順天軍已經放話,要楊大人開城門,他們有火藥車,還有不小的軍隊正往開城趕來。楊大人自然不肯開門,順天軍已經射殺了好幾個看守城門的守衛,城外有些百姓也……開城真是……”孟叔長嘆,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現在宵禁更加嚴苛,酒樓也暫時關門,明日便不用去了。”
孟叔點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卻有小廝來了。
“大人請孟師傅和葉管事到書房有事商談。”
孟叔和葉風便跟著小廝到了楊誠的書房。
書房裡坐著兩人,面朝書桌,楊誠正坐在書桌前。
“見過楊大人。”
楊誠起身,低聲跟孟叔和葉風介紹那兩人:“這位是已故四王妃的表哥,這位是他的侍衛。”
兩人轉過身面向孟叔和葉風,為首的那人四十多歲,穿著玄色騰雲祥紋錦袍,腰間是硃紅鶴紋腰帶,上掛雙獸紋玉佩,身形清瘦,劍眉冷眸。
“在下是東寧孫文松。”
“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孟叔冷然開口。
“自然是要事,我那外甥,何不叫出來與我相認。”孫文松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您外甥是?”楊誠道。
“看來楊大人還不知情,住在您府上的孟曦,也就是我表妹的三子。我找了他十年,費了多少心思,孟師傅不如叫他出來見見。”孫文松臉上的笑收斂了不少。
楊誠顯然有些錯愕,他猜到孟曦的身份或許不簡單,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身份。
無錯書吧“天色已晚,有何事明日再說,別擾了孩子休息。”孟叔並不去看孫文松。
孫文松整了整衣袖:“也罷,來日方長,總會見面的。更深夜重,告辭了楊大人。”
見二人走遠,楊誠急忙問道:“那孟曦?”
孟叔嘆著氣,點點頭:“正是,當年他逃了出來,躲過一死。”
“此時已經宵禁,這二人怎敢如此來去自由。”一直沒說話的葉風開口了。
“唉,”楊誠喝了口茶,“這孫文松是順天軍的二把手,宵禁之前不知如何進了來,在府衙等著我呢。”
“府衙的衙役守衛呢?”葉風又問。
“他避開了旁人,正巧我身邊的侍衛被派出去了,不過他並未傷害他人,只要求進府商談。他身邊的侍衛武功高強,他來也未見敵意,便讓他隨我回來了。”
“他來所為何事?恐怕不只是為了孟曦而來。”孟叔沉吟道。
“正是,據他所說,開城多條巷子都有他們的人,已經埋了地雷,若是後日午時不開城門,便裡外合攻。”
“既是早已有所行動,恐怕不敢大張聲勢,您治下有方,地雷應該數量不多。”葉風想了想,說道。
“正是,已經緊急派人去查了,明日一早應該就有訊息。不過就算地雷數量少,可是造成百姓傷亡,引起恐慌,卻是更為不利的事情,西城區城門關閉,已有很多百姓要求開城門。”
“順天軍一把手背後的人物是江南巨賈,打著‘順天之意’的名號所圖不小,又找上了孟曦……”孟叔的臉色有些難看。
“孟曦是罪臣之後,身份特殊,既然孫文松已經找上門來,我這府邸看來也不可久留。二位如何打算?”楊誠沉吟道。
孟叔點點頭:“容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
孟叔和葉風回去了,這夜有些風,吹得簷下燈籠明明滅滅。
“我表舅?”聽完孟叔所說,孟曦努力回想著這個人,“沒什麼印象,我娘嫁到慶陽之後,便再沒回過東寧,我倒是沒怎麼見過東寧那邊的人。”
“順天軍有不臣之心,籌謀多年一朝起勢,聲勢不小,恐怕我們啟國要變天了。孫文松這人來意不善,應該是為了孟曦的身份而來。阿蘅、孟曦,你們先去收拾東西,只拿最緊要的,葉風,跟我出去一趟。”
孟叔和葉風換了夜行衣出去了,阿蘅抱著三三,憂心忡忡。
半晌,阿蘅才開口:“哥哥,這……孫文松……”
“不管他是我的誰,都已經和現在的孟曦沒有關係了。”孟曦低頭看著阿蘅,聲音低低的。
“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我擔心他是想借你的身份……”
“阿蘅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趙氏子孫,只是孟曦。況且我是罪臣之後,這身份又有何用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