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覺得還不夠穩妥,又補充說:“到時候我會讓楊柳也過來,跟雨水一起盯著秦淮茹。”
傻柱摸不著頭腦,不就是請冉秋葉吃頓飯嘛,防範秦淮茹做什麼?
“軍子,畢竟冉老師是要去秦淮茹家,秦姐肯定會知道這事啊,我讓雨水防著她有什麼用處?”
楊軍氣得捂額,真想翻開傻柱的腦子瞧瞧,裡面是進了水還是填了糞。
“為啥要防著秦淮茹,你自已心裡沒點兒數嗎?”
“你以前每次相親,秦淮茹是不是都會在場?是不是幫你忙活家務、打掃衛生?”
無錯書吧就像電視劇中的情節,每當傻柱相親,秦淮茹總會以“女主人”的姿態出現,或是幫忙整理房間,或是幫他洗衣裳。
哪個女孩看到這些,能不多想?誰會願意嫁給一個與寡婦扯不斷關係的男人?
“嗯,好像還真是。”傻柱撓撓頭,仔細想了想,覺得楊軍說得確實有理。回溯過去多年,每次相親,秦淮茹必定在場,對女方表現得尤為熱情,彷彿自已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傻柱恍然大悟,為何自已相親多次都不成功,那些女孩往往見過一面後就不再聯絡。
原來這一切都和秦淮茹有關。
“軍子,你覺得我和冉老師能成嗎?”傻柱又問了一遍。
楊軍瞥了傻柱一眼,突然狡黠地笑了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在這個年紀,傻柱似乎桃花運正旺,先是由街道辦事處介紹了幾個女孩,接著是冉秋葉,再後來又有秦淮茹打算介紹秦京茹給他。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傻柱的桃花運真是旺得很。
“你放心,就算你和冉老師的事不成,秦淮茹也會把秦京茹推給你。”
只不過楊軍並未告訴傻柱,秦京茹其實與他無緣,而是被許大茂捷足先登了。
傻柱搖頭:“我還是不信。”
“我之前就讓秦姐把她堂妹介紹給我,可都已經好幾年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楊軍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看著傻柱,若你再不信,信不信我敲碎你的狗頭?
“柱子哥,我要是說自已能預知前後五百年,你信不信?”
傻柱再次搖頭:“我仍舊不信。”
楊軍氣得七竅生煙,朝傻柱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那我怎會知道你今晚要去卸三大爺的車軲轆?”
愛信不信吧,老子走了,你自已玩去吧。
“我不可……”
傻柱愣住了。
對啊,我剛才還在琢磨這件事呢。
……
次日清晨。
傻柱早早起床,手持牙刷在水池邊刷牙。\"
反反覆覆刷了五六遍,半小時後,才見棒梗睡眼朦朧地走出門來洗漱。
“棒梗,過來,我有事問你。”
棒梗看到傻柱,臉色不佳,因為最近傻柱沒請他吃飯而鬧情緒。
“傻柱,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不叫你傻叔了,我奶說我長大成人了,以後可以像大人那樣叫你傻柱了。”
傻柱一聽,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心想自已這些年帶東西給你們家,居然養出一隻白眼狼,以前還親熱地叫傻叔,現在幾天沒請客,轉眼就變成了傻柱?
傻柱暫且按下怒火,臉上堆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詢問:
“你學費交了嗎?”
“還沒呢,怎麼了?”
“沒事,隨便問問,你們冉老師沒催你交嗎?”
“催了,不過被我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
棒梗不明傻柱意圖,只覺得自已能把冉老師騙過去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此刻正得意洋洋。
傻柱聽罷,心中暗喜,旋即繃起臉嚴肅地說:
“小子,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叫我傻柱,小心我揍你揍到屎都出來。”
傻柱達成目的後,端著臉盆回屋去了。
留在水池邊被風吹得凌亂的棒梗一臉懵懂地看著傻柱離去。
這傻柱,說翻臉就翻臉,跟狗似的。
“傻柱,我還以為你要幫我交學費呢。”
“臭小子,欠揍是吧?再叫一聲試試。”
傻柱突然從屋裡衝出來。
“奶奶,傻柱要揍我揍到屎出來!”
棒梗嚇得全身發抖,丟下臉盆,飛奔回家。
……
早餐過後。
楊軍和楊梅各騎一輛腳踏車去上班。
路上寒風凜冽,兩手凍得幾乎麻木,到了軋鋼廠時,手指幾乎失去了知覺。
回頭一看,楊梅卻滿臉興奮,依舊沉浸於新腳踏車帶來的快樂之中。
嘿,這丫頭,怎麼就不心疼心疼哥哥呢。
楊軍看著楊梅新車上的車把,上面套著一副厚實的棉線手套。
楊軍頓時拉下了臉,撂下一句“下班跟我換車騎”,嚇得楊梅連連承諾明天早上也為他織一副手套才罷休。
楊梅雙眼周圍泛著黑眼圈,看來是一宿未眠,那一副棉線手套想必是連夜趕製出來的。
剛踏進辦公室,辦事員羅小梅就過來告訴他,李副廠長的秘書已經來過好幾次了,讓他一上班就去李副廠長辦公室找他。
楊軍回應已經知曉,讓她回去。
楊軍清楚李副廠長找他是為了何事,無非是因為離過年沒剩幾天了,催促他抓緊時間罷了。
首先,楊軍清理了暖爐的陳灰,添置了一塊嶄新的煤球,並將鐵壺灌滿了水,穩穩地置於其上。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楊軍回到辦公桌前,剛拿起聽筒。
“喂,羊角風……”
他尚未開口,便聽見李鐵柱那火爆的嗓音從電話線那頭傳來,楊軍下意識地將話筒稍微移遠一些。
“羊角風,你是不是打算不要糧食了?昨天打你電話打了一整天都沒人接。”
“我說李挑剔鬼,你知道有哪個單位星期天還上班的嗎?”楊軍用小指掏著因震動而嗡嗡作響的耳朵,語氣中略帶不滿地回應。
“啥?你們星期天不上班?”電話那頭的李挑剔鬼似乎感到十分驚訝。
“只有不知疲倦的牲口才天天上班。”楊軍反擊了一句。
糧站這一行業,週末仍需安排人員值班,因為它關乎民生大事。然而在李鐵柱眼中,星期天上班應當是常態。
“你才是不知疲倦的牲口!我告訴你羊角風,如果今天你不把糧食運走,我可保不住了,很多單位都在盯著這批糧食呢。”
楊軍愣了片刻,未料到短短几日內,七萬斤糧食竟已籌集完畢,李鐵柱這傢伙的工作效率倒挺高。
“不是讓你送過來嗎?”
“送什麼送!糧站總共十輛車,五輛在外省拉糧食,三輛下鄉收購,還有一輛壞了,這麼多糧食,你說我怎麼給你送?”提及車輛狀況,李鐵柱立刻火冒三丈。
楊軍聽完,思索片刻,然後告訴李鐵柱:
“明白了,我會立即請示上級,派人去拉糧食,你小子給我看好糧食,直到我到達之前,一粒都不能少。”
“你最好快點!”
楊軍結束通話電話,徑直奔向三樓李副廠長的辦公室。
十分鐘之後,李副廠長滿臉笑容地將楊軍送出辦公室。
楊軍回到自已辦公室,安排老魏帶領人員先把先前收集的糧食存入軋鋼廠倉庫,並讓他人持採購科的採購單前往司機班排程車輛。
半小時後,楊軍帶領兩名員工下樓。
早已在此恭候多時的是十輛第一代解放牌卡車,車上還跟著三十多名由各車間臨時抽調來的身強力壯的工人。
見到楊軍出現,眾人皆喜形於色,紛紛催促儘早去搬運糧食。
往年的糧食分配,每位工人僅能得到約一斤白麵,即便是在福利最好的時候也不超過二斤。如今聽說楊軍一次性弄來了七萬斤糧食,整個軋鋼廠頓時沸騰起來,若無意外,每人預計能分得三斤白麵,加上家中節省的口糧,足以吃上一頓餃子。
楊軍審視著那十輛解放卡車,每輛載重4.5噸,7萬斤糧食,理論上八輛足夠,但他仍派出了十輛,以防萬一。
他讓工人們稍安勿躁,靜候片刻。
很快,兩名身穿油跡斑斑工服的職工疾步跑來,身上還斜挎著一隻沉甸甸的木箱。
他們是楊軍從機修班調來的機修工,由於李挑剔鬼糧站的車輛壞了,楊軍特意帶上他們去幫忙修理,也算是幫對方解燃眉之急。
待兩人抵達,楊軍示意他們上車,隨後與採購科的兩名女辦事員一同登上一輛吉普車。
這輛吉普車是由李副廠長特批的,旨在展示軋鋼廠的氣派。
隨同楊軍出來的辦事員羅小梅和王海燕自然不適合與一群粗獷的男工擠在同一輛車裡。
楊軍發動吉普車,駛出軋鋼廠,十輛卡車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向糧站進發。
抵達糧站後,楊軍指示軋鋼廠的工人原地等待,然後帶著羅小梅和王海燕走進了李鐵柱的辦公室。
在下屬面前,楊軍和李鐵柱都表現得客客氣氣,彼此都沒有喊對方外號。
兩人一碰頭,事情迅速敲定,隨後李鐵柱找來糧站財務科負責人,陪同羅小梅和王海燕去辦理交接手續。
隨後,兩人下樓,來到一座龐大的糧庫前,命令庫管員開啟糧庫,只見庫內如山般的糧食呈現眼前,一袋袋封裝整齊的糧食排列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