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沉著冷靜,拿出縣主應有的氣勢,刀架到我脖子上都不帶眨眼的,只見那歹人被我的氣場嚇退三尺遠……”
紅蓮在馬車裡與王芷敘述那日去剿匪的場景,王芷聽了幾天了,次次版本不一樣,聽得有些耳朵疼。
“你上一次說兩尺遠。”王芷提醒道。
紅蓮一頓,有些惱羞之態,“小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隋江帶著我及八個侍衛單挑他們十幾號人,還贏了!”
提起隋江,王芷眼裡有些不忍。
臨走前,自己想把他也帶上,可是那孩子拒絕了,執意要在茴山等他的母親和父親。
王芷壓下情緒,附和著紅蓮,“是是是,我們紅蓮這次立了大功,等到了遼州給你多買些好吃的。”
紅蓮想到自己平凡不起眼的人生中竟幹了一件如此驚天動地之事,心裡美滋滋的。
“小姐,你說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是不是堪比男兒?”
王芷心一酸,摩挲著紅蓮的臉,“我們女子何須同男兒比較,我們何嘗輸給他們,紅蓮是女英雄,臨危不懼,隻身犯險,一擊必中,何等威風啊!”
紅蓮回來的時候肩膀處一攤未乾的血液,整個人哆哆嗦嗦,把王芷心疼壞了,後來聽隋江說有個歹徒試圖欺辱紅蓮,紅蓮假意委身,趁機拿起頭上髮簪一簪封喉。
那一刻,王芷為紅蓮驕傲,自己的小丫頭多勇敢呀,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紅蓮聽王芷誇自己,心裡熱熱的,打胸腔裡生出一股子豪氣,這輩子幹了這一件事,值了!
遼州是西北之門戶,也是整個西北地區最大的城市,南來北往的商戶都聚集於此,各種稀罕物件充斥市面。
隨著兩國交戰,遼州沒了往日的繁榮,街面上零星幾家店鋪開著門,大多數的店家攜家帶口回鄉下去避難了。
王芷與紅蓮一下馬車,入目的蕭涼之感讓兩個人都震驚了。
“小姐,這遼州連東都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街面上都沒幾個人。”紅蓮嘟囔著。
“這就是戰爭。”王芷感慨道。
無錯書吧紅蓮和王芷無心逛街,只走了一條街就回了州府衙門。
遼州府的衙門內,今日喜氣洋洋,到處張燈結綵,王川兩日前接到王芷今日抵達遼州的訊息,激動了好久,立馬從前線趕到府衙。
真到了這天,王川反而有些難以抑制的焦慮,希望女兒更晚一點到來,再晚一點。
王芷的車隊停留在遼州府衙門口,遼州的一眾官員都早早等在門口迎接。瞧見王芷的車隊出現在街角,一個個都舒了口氣。
之前聽到縣主在茴山遇賊之事遼州各級官員都擔心的不行,有甚者在家裡燒香拜佛替王芷祈禱,倒不是因為多關心王芷,是關心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
遼州作為西北咽喉,北秦人來犯,遼州大小官員都得遭殃。
之前遼州州牧空缺,由韋應光代理,現如今的遼州州牧是戶部尚書金磊的胞弟金礫。
“遼州州牧金礫攜遼州各路官員恭迎棠棣縣主大駕。”金礫親自走到王芷的馬車前,躬親接駕。
一丈之遠的十來位官員跟著道:“恭迎棠棣縣主大駕!”
王芷到現在還是不太適應“棠棣”這個稱號,愣了一下,在紅蓮的提醒下,才扶著紅蓮的手下了馬車。
“諸位替聖上牧守西北,殫精竭慮,聖上遠在東都,依舊感懷各位,派本縣主慰勞諸位。”
王芷聲音洪亮,臉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金礫為首,跪倒一片官員。
王芷目光轉了一圈,沒有看見自己的父親。
收回目光,“諸位功臣快快請起。”
除了金礫,其他官員都是常年在遼州,對王芷知之甚少,只把其當成是一個行事穩當的和親縣主。
只有金礫,看向王芷的眼神裡多了些意味,這還是小輩口裡的“病西施”麼?王家也真捨得,願意將這麼好的女兒嫁到北秦。
“棠棣縣主,這邊請,府衙已備下接風宴,為縣主洗塵。”
“金州牧,請。”
金礫走在王芷身側引路,紅蓮跟在後面,再往後,是一眾官員。
“縣主,可要先去換洗一二?”金礫突然問道,後又加了一句,“王大人在後院等著呢。”
王芷嘴角一勾,這也是個精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