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新副食公司又出事了,張永成把潘傑給打傷住進了醫院,張永成也被派出所以涉嫌傷害他人抓了起來。
潘傑的妻子到局裡找李亞新告狀,讓局裡出頭處理張永成。
潘傑的妻子還沒走,鼎新副食公司二十多個職工也到局裡來了,他們聲稱張永成是為了找潘傑催要欠繳的職工養老保險才跟潘傑吵起來的,而且是潘傑先推了張永成一把、張永成忍不住才動手的,職工們吵吵著要局裡出面到派出所把張永成保出來。
信訪辦主任王東昇勸了半天也沒勸走上訪的職工,無奈之下王東昇找到李亞新,李亞新二話沒說下樓來到信訪辦。
看到李亞新,職工們頓時不再嚷嚷了。雖說李亞新上任不到三個月,但由於他處事公正為職工辦實事解決職工群眾的實際問題而在全域性各個企業職工中頗具威信。
李亞新問清了情況後對職工說道,張永成找潘經理提的要求合情合理,問題早就該解決了,但無論是誰先動手,打人總是不對的。局裡可以出面找派出所協調解決此事,請大家先回去。職工們聽李亞新這樣說頓時消了氣走了。
李亞新看著一旁站著的王東昇批評道,你作為信訪辦主任怎麼連這樣一個問題都處理不了,是能力差還是不敢表態自已好好想想。
李亞新對信訪辦的工作一直不太滿意,他感到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個王東昇身上。據職工反映,王東昇經常以局信訪辦主任的名義到一些企業轉悠,實際上就是到企業吃拿卡要,還經常與一些企業經理吃吃喝喝。對這樣的幹部李亞新早就想換掉,可是又苦於一時沒有合適的接替人選。
李亞新回到辦公室找出了區公安分局副局長姜永安的電話,撥通後姜永安操著濃厚的家鄉口音笑著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都三個月了怎麼還燒呢。
李亞新說,哪裡還有火呀,就剩火氣了。接著,李亞新把張永成被派出所抓走的事情對姜永安講了,姜永安讓李亞新等一會兒他問問具體情況後再回電話。
不一會兒姜永安回電話說,張永成打人的事兒基本調查清楚了,確實是潘傑先動手推的張永成,雙方都有責任,派出所已進行了調解處理,現在估計張永成已被放了。
李亞新忙表示感謝,姜永安說別淨來口頭的,欠我一頓酒啊。兩人笑著放下了電話。
看來這個潘傑是非撤換不可了!李亞新心裡暗暗想道。
有人在敲門,是葉小穎。李亞新忙招呼她坐。
葉小穎返身把門關上,走到李亞新面前低聲說道:李局長,我找您就幾句話。
李亞新看著葉小穎說:你說。
李局長,我想請您把我調到其他一個稍好點兒的單位,行嗎?葉小穎說話的聲音細細的,李亞新想起了夏天裡的蚊蟲。
待著好好的,怎麼想起來調走呢?李亞新問道。
公司的效益太差了,我自已帶著孩子挺累的。葉小穎輕聲說道。
李亞新心想這個葉小穎也有點兒太過分了吧,哪那麼容易說調到哪兒就調到哪兒啊。再說了你又有什麼資格找到局長請求幫助調動工作呢?
可轉念一想,李亞新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哦,這個葉小穎實在是太聰明瞭,她這是在要挾自已,拿著舉報黃副區長的證據要挾自已。這哪裡是請求幫助調動工作啊,分明就是要封口費來了!
李亞新想狠狠地罵她一頓,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對待這樣的女人非但不能罵還要儘量穩住。
嗯,你的具體情況我理解,這樣吧,我考慮一下,過幾天叫你們向經理轉告給你好嗎?李亞新看著葉小穎說道。
謝謝李局長,那我就先走了,打擾您了。葉小穎說完後轉身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李亞新的辦公室,像一陣悄無聲息的輕風。
現在這人怎麼都變得如此精明世俗了?李亞新感到世風日下人心叵測。也許,這個葉小穎當初留下證據就是為了今天的舉動,她是在抓住機會踩著別人的頭去實現自已的目的。李亞新越想越覺得人真的不可貌相,誰能曾想到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小出納員竟有著如此精明的盤算和設計。看來對任何人都要有所防備呀,李亞新暗自想到。
午休時分,韓嵐沒在單位吃午餐抓緊時間來到瑜伽館練習瑜伽,她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來了。
韓嵐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後來到高溫瑜伽房,也許是事先並未預約的緣故,高溫瑜伽房裡並沒有教練,只有一個女人在做著背壁壓腿。看到韓嵐,她向韓嵐微笑著算是打招呼,然後依舊做著左右腿重複交叉練習。
韓嵐雙腳交叉盤坐,脊椎挺直收腹,雙手手掌向下放在雙膝上,肩肘放鬆,排除雜念,閉眼開始正常呼吸。一套動作做下來韓嵐已是微微冒汗了。
無錯書吧她看到那個先來的女士正在休息,便走過去坐在了那個女人的身邊。今天人可真少啊,連教練都不知道去哪兒了。韓嵐說道,她像是自言自語。
是啊。那個女人頗有同感。
韓嵐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發現這個女人年輕漂亮,面板白皙,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是那麼地恰到好處。
你的身材可真好啊。韓嵐讚歎道。
那個女人看了看韓嵐笑著說道,哪裡,您的身材多好呀。
你練了多久了?韓嵐問道,女人見到美女同樣想多聊上幾句。
五年多。那個女人言簡意賅,她正開始放鬆自已。
哦,我也五年多了,你一直在這裡嗎?韓嵐繼續問著。
不,原來在別的地方,到這裡還不到半年。那個女人看著韓嵐答道。
那個女人看著韓嵐,雖然歲數比自已大些,但身材依然窈窕,面容秀麗端莊氣質優雅,看樣子不是黨政機關幹部就是企業白領。
韓嵐伸出手說:韓嵐,你好?
向姍姍,您好!那個叫向珊珊的女人握住韓嵐的手說道。
兩個女人愉快地交談起來,從交談中韓嵐得知向姍姍是在自已丈夫手下工作時驚訝地說道:哎呀姍姍,怎麼這麼巧,我愛人就在你們局裡工作啊。
是嗎,這麼巧?嵐姐,您愛人叫什麼?我應該認識呦。向姍姍也覺得這實在是太巧了。
他叫李亞新,是你們局長。韓嵐不無得意地說道。
李局!您是李局的愛人?聽到李亞新的名字向姍姍驚訝地睜大眼睛仔細端詳著韓嵐。
看到向姍姍驚訝的表情韓嵐感到有點兒奇怪,是驚訝太巧了還是別的什麼?
韓嵐問向姍姍:你和我們家那口子熟悉?
是呀,我是李局下屬企業的經理,李局是我的頂頭上司。向姍姍立刻恢復了正常表情,她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已的內心想法。
你是商業局哪個企業的?韓嵐想把眼前這個風姿綽約女人的身份弄得更清楚一些。
嫂子,我以後得管您叫嫂子了。向姍姍套著近乎。
看到韓嵐笑著點頭向姍姍繼續說道:我是雨菲影樓的經理,唉,對了,嫂子以後想拍藝術照到我那兒去,我那兒有兩個攝影師是我專門從南方聘來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包您滿意。向姍姍注視著韓嵐,她想從對方的表情中發現韓嵐是否對自已產生疑慮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疑慮,向姍姍不想錯過這個與李亞新愛人交往的最佳時機。
向姍姍有她自已的目的,她想深入瞭解李亞新和韓嵐的生活特別是感情生活。要達到自已的目的首要的一條就是要讓韓嵐充分信任自已。
嫂子,向姍姍繼續說道:現在我還在星達服務公司擔任法人代表。
哦,兩個企業你一個人管,那你可真夠累的。韓嵐笑著說道。
可不是嗎,嫂子,您跟李局說一聲別讓我管兩家企業了,讓我輕鬆輕鬆,也好多陪嫂子一起來練瑜伽呀。向姍姍笑話中透著一種阿諛奉承的意味。
算了吧,咱家那口子我可不敢對他說工作上的事兒,他還不吃了我。韓嵐對向姍姍說道。
是嗎,李局在家那麼厲害呀,這可真看不出來呀!李局在單位平易近人,大家對他的評價可高呢。向姍姍邊說邊觀察著韓嵐的表情。
那是在外面,在家他可不是平易近人了,成天板著臉。韓嵐佯作生氣的樣子。
不會吧嫂子,李局在家敢跟嫂子板臉?向姍姍笑著問道。
男人呀,就會在家裡橫。韓嵐突然想起什麼她問向姍姍:你愛人在哪兒工作?
哦,嫂子,我還沒結婚呢?向姍姍不願告訴韓嵐自已剛剛離婚的事兒。
哦,還沒結婚?你今年多大了?韓嵐不敢相信。
三十多點兒。向姍姍答道。
那你現在有心儀的嗎?韓嵐繼續追問道。
沒有。向姍姍簡短地答道。
天哪,你還沒物件!這簡直是暴斂天物啊!韓嵐驚訝地看著向姍姍繼續道:你這麼好的條件竟然連物件都不找,到底怎麼回事?
找過幾個,老覺得不是這兒不滿意就是那兒不滿意,找來找去一晃三十了。向姍姍一臉無奈相。
姍姍,韓嵐親暱地稱呼著向姍姍,你要是信得過嫂子我給你張羅幾個,滿意了你就接著談,不滿意嫂子再給你換。
謝謝嫂子,那就多勞嫂子您多費心了。向姍姍嘴上應承著,心裡暗想你找多少我都不可能滿意。
一言為定。韓嵐握著向姍姍的手高興地說道,姍姍,以後你就別再叫我嫂子了,就管我叫嵐姐吧,也別再您您的了,咱倆就是姐們兒。對了,你父母都什麼情況啊?
聽韓嵐說起自已的父母向姍姍心神黯傷,在她還不到十歲時父母就離異了。在一家街辦企業裡當電工的父親帶著她苦熬著,供她讀完初中高中直到大學畢業。可是,在向姍姍剛剛開始工作時,父親卻因肺癌晚期去世了。向姍姍送別了父親勵志出人頭地,她努力工作勤奮打拼,終於在事業上小有成就。結婚後,她又依靠前夫的疏通當上了企業副經理直至走到今天。
向姍姍把自已的家庭變故和經歷向韓嵐述說,只是刪去了結婚又離婚的經歷。
韓嵐聽罷也感悲傷,她抹了抹眼淚對向姍姍說:姍姍,那你現在住哪兒?
向姍姍說:我沒有自已的房子,一直是租房住。向姍姍有意隱瞞一些情況,她有著自已的考慮。
韓嵐有點兒動情了,她看著向姍姍說:姍姍,表面上看你粉光水滑的,誰知道你還有這番痛苦的經歷。這樣,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姐姐,有空你就到我家去吃飯,咱姐倆聊聊天兒,省得你一個人孤獨煩悶。
向姍姍握住韓嵐的手感動地說:謝謝嵐姐,有時間我一定去。
韓嵐和向姍姍又聊了很長時間,韓嵐邀請向姍姍到家裡吃飯,向姍姍以還有點兒事為由婉言謝絕。倆人分手之前分別交換了各自的手機號。
看著韓嵐開車遠去,向姍姍心裡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自已今天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向姍姍陷入到猶豫和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