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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母親的擔憂

區裡召開進一步深化改革加速對外開放動員大會。會上,區領導對商業局的改革開放工作給予高度評價,同時對商業局抓改革開放不忘確保穩定積極做好職工群眾思想工作等一些成功做法給予充分肯定,對李亞新的工作提出表揚。

李亞新感到了些許欣慰,工作總算是沒有白乾,起碼得到了領導的認可。下步工作還真得繼續抓緊,對一些不幹正事群眾反映強烈的機關幹部和企業經理必須得修理一下了,該拿下的堅決拿下!李亞新首先想到了潘傑。

正當李亞新躊躇滿志地離開會場時,一個甜甜的聲音喊住了李亞新,是周子欣。只見她身著一襲白色亞麻外套,足蹬PRADA素色亮皮面平底鞋,白皙的頸項圍著一條淡藍色真絲圍巾,顯得儀態萬方明豔動人。

李亞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確實很美,美得讓李亞新不敢正視。

周子欣看到李亞新那副樣子笑著說:怎麼啦李局,不認識我了?

哦,怎麼會不認識,周科長有事嗎?李亞新不願招惹這個美麗風韻的女人,他看見散會往外走著的人流中有人正看著他倆。

怎麼,沒事就不能和你打個招呼嗎?周子欣故意往李亞新身邊湊著。

李亞新趕緊向後退了一步。如果沒事我先走了,單位還有不少事呢。李亞新著急要離開這個女人。

看你著什麼急呀,我真的有事對你說。周子欣說道。

有事快點兒說。李亞新催促道。

周子欣對李亞新說,區文體局最近要搞一個社群文化活動,組織動員各街道辦事處的老頭老太太進行社群文化匯演,周子欣負責具體組織協調工作。現在遇到了經費緊張的問題,想請商業局等部門贊助一下。

李亞新問需要商業局贊助多少?

周子欣笑著問道,李局你能贊助多少?

李亞新有點兒生氣了:你要不說具體需要多少我就走了。

周子欣趕忙說,你那兒能拿三萬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兩萬也可以。

李亞新說行,這是正事我得支援 這樣,你直接找局裡財會去辦吧,回頭我和財會打個招呼。

周子欣嗔怪道:怎麼,聽李局的意思,我就幹了這麼一件正事?

李亞新瞪了周子欣一眼沒吭聲。

周子欣急忙說道,開個玩笑,瞧你眼睛瞪得那麼大!謝謝局長大人,謝謝啦!

李亞新返身要走,周子欣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嬌滴滴低聲說道,李局我今晚請你吃飯有時間嗎?

李亞新剛要說沒時間卻被周子欣率先打斷了,她說你可別說你沒時間啊。

李亞新說,我真的沒時間,說完轉身離去。

周子欣看著李亞新的背影感到一絲憂傷,李亞新對自已難道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可是那天晚上在KTV李亞新明明……,而且自已一些親暱的動作他也沒有表示出堅決拒絕呀。想到這兒,周子欣撥通了李亞新的手機。

喂,您好,請問哪位?手機裡傳來李亞新那帶有磁性的聲音。

我,讓你煩心的人。周子欣答道。

怎麼,你還有事嗎?李亞新不耐煩地問道。

你為什麼不願搭理我?周子欣單刀直入。

好了,我正在開車,再一個,這樣的問題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再提為好。李亞新果斷地放下了電話。

周子欣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不行,不能放棄,無論李亞新怎麼對我都不能放棄,直到得到他的愛為止。李亞新,你就走著瞧吧。周子欣牙齒緊咬恨恨地想道。

根據區裡會議的精神,李亞新召開局務會研究如何貫徹落實。局務會上局招商辦主任宋偉提出要組織有條件的企業經理外出招商,李亞新認可這個提議,他讓宋偉抓緊擬定一個具體方案,李亞新說這次外出招商由我親自帶隊,局機關有關部門和有條件的企業經理參加。

韓嵐給向姍姍打來電話說晚上請她吃飯,地點由向姍姍定。

向姍姍有點發慌,她生怕韓嵐是讓自已相物件。當韓嵐告訴她就你我兩人時向姍姍才放下心來。

撂下給向姍姍的電話後韓嵐又撥通了李亞新的手機,她讓李亞新早點兒回家給女兒做晚飯,自已有個應酬。

李亞新驚奇地問你有應酬?韓嵐嗔怪道,怎麼,就允許你有應酬我就不能有嗎?李亞新笑著說我錯了。

李亞新家。當婉兒推開家門看到李亞新正在廚房忙著做飯時驚訝地說道:哎呀,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爸做飯,這可太稀罕了。

李亞新邊炒著菜邊說: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油嘴滑舌的,趕緊做你的作業去,飯好了我叫你。

婉兒悄悄地跑到李亞新背後俏皮地說:呵,油燜大蝦!爸,您什麼時候學會這手了?

李亞新笑著說道:怎麼,你以為就你媽會做飯?老爸今兒給你露一手,讓你嚐嚐頂級大廚的手藝。

得嘞,我今天就給您一個機會,正了八經地給您鑑定一下,看看您的廚藝到底該評為幾級。婉兒裝出一副大師的模樣說道。

去去去,趕緊寫作業去,別給我在這兒貧了。李亞新趕走了女兒繼續著自已的廚藝。

向姍姍定的吃飯地點是韓都烤肉店。當韓嵐趕到時向姍姍早已坐在那兒等候著她了。

韓嵐問向姍姍愛吃些什麼?向姍姍說我什麼都行,嵐姐你看願意吃點啥?

韓嵐說那我就點了。韓嵐叫過服務員,點了烤牛肉烤蜆子烤板筋和烤墨豆。

向姍姍驚喜地說,嵐姐,這可都是我愛吃的呀。

韓嵐笑道,咱姐倆口味真的一樣唉。

韓嵐告訴向姍姍,她在稅務局裡交友很少,真正的摯友可以說一個都沒有。韓嵐說她覺得現在的人都太勢利太世俗了,不管男女也不論官大官小,人人的眼睛都像長在頭頂上。只要你有錢有勢有權,別管你人品怎樣才氣咋樣長相如何統統圍著你轉,趨勢附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所以想要交到一個真心的朋友可謂難於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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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姍姍對韓嵐這番話頗有同感,她對韓嵐說,商界和官場其實沒什麼區別,唯利是圖認權為親是商界的座右銘。別看商界裡的人都願意巴結官員,其實他們的眼睛都盯在官員屁股底下那張權力椅上而不是官員本人,都是有利可圖才這麼幹。一旦官員權力不在商人們馬上就會翻臉,昨天還是門庭若市,今天立馬門可羅雀。

兩人吃著聊著喝著,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中兩個女人喝了五六瓶啤酒了。

李亞新家。爺倆正吃著飯,突然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婉兒跑過去接電話,她欣喜地喊道:爸,是奶奶!

李亞新忙走過去接電話,婉兒捂住電話說,等一會兒嗎,我還要和奶奶說話呢。李亞新只得在一旁焦急地等候著。

李亞新的母親住在另一個城市,母親身體還算可以,七十多歲的人身板還挺硬朗,只是血壓有點兒高。

父親去世後,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李亞新拉扯大,付出了多少心血李亞新牢記在心,他一直想著把母親接到身邊來,可母親卻不肯,總是說在一個地方住慣了老了就哪兒也不想去了。為這事兒,李亞新一直內疚不已。

好容易等到婉兒對奶奶說了再見,李亞新急忙拿過電話,母親在電話裡問了他的工作近況,問了韓嵐的情況和韓嵐父母的情況,李亞新聽得出來,母親的最大擔憂是他和韓嵐的關係。

一年多前母親曾來到李亞新家小住了兩個多月,可就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母親親眼見到自已的兒子和媳婦吵了好幾次架。夫妻倆吵架很正常,可是當著老人的面大吵大鬧卻讓李亞新的母親很難過。她瞭解自已的兒子,她希望兒子和兒媳婦關係融融洽洽的,可是……

李亞新安慰母親說別擔心了,我和韓嵐現在很好,沒事。

母親在電話那頭長嘆了一口氣說,唉,只要你們什麼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呀就你這麼個兒子,人老了總是好想這兒想那兒的,兒子,你別怨媽多想啊。

放下電話後的李亞新心裡一陣黯然,他呆愣在電話旁邊惦念著遠方的老母親。

看到李亞新的神情,女兒走過來拉著李亞新的胳膊陪著他一起站立著。

好一會兒,李亞新才撫摸著女兒的頭髮說,爸沒事,走,吃飯去。

飯後李亞新安頓好女兒睡覺,躺在床上看著書。

睏意襲來,李亞新放下書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十一點半多了,韓嵐還沒回來。李亞新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剛想給妻子撥電話就聽見鑰匙開門聲。

李亞新立即下床來到客廳,只見韓嵐醉意朦朧晃晃悠悠地正在脫鞋。

李亞新趕緊走過去扶住妻子說道:你這是跟誰喝酒去了,怎麼喝得這麼多?

韓嵐搖晃著甩著手說:誰,誰喝多了,我,我才沒喝多呢。

看著妻子酩酊大醉的樣子李亞新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把妻子攙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妻子嘴邊說,來,喝點兒茶水。

韓嵐睜著醉眼看著李亞新,她把茶杯推向一邊雙手緊緊摟住李亞新的脖頸喃喃地說道:亞新,你,你愛我嗎。

愛,我愛你,老婆!唉,你跟誰去喝酒了?李亞新笑著問道。

我,我是跟……話音未落,韓嵐已醉得不省人事癱倒在沙發上了。

李亞新輕輕抹去妻子流出嘴角的口水,抱起妻子向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