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太師的話有所成效,原本一臉淡然的父皇終於有了反應,李天成眼中閃過幾分喜色,卻是死死地壓制住,生怕被李天陽看出來。
只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楊大師這個朝中老臣,給他最尊敬的父皇,來一頓洗腦......
“回稟陛下,這兩個月以來,朝中半數的官員都被攝政王拔除換了新人,雖說朝中大換水,將心思不正之人換掉,有利於咱們不斷發展,甚至對於陛下的統治有著難以忽視的好處。
但......眼下攝政王這般著急地換人,即便拿出的證據,皆是鐵證,卻也保不齊那是某些心思不正之人偽造出來的,為的,便是將這些人除掉......”
楊太師認真分析著,甚至一臉沉痛地跪倒在地。
“老臣在朝中這麼多年,對陛下忠心耿耿,這些人一向都是追尋著陛下的腳步,不斷往前,不否認,這些個官員基本上都是支援太子殿下的,只不過......”
如楊太師所願,他在李天陽眼中看到了幾分凝重,他是一個想在有生之年掌控所有的野心極大的帝王,即便是自己所中意的太子,也不能有掌控權勢威脅到他的行動!
只不過......這般反應的李天陽,卻是在楊太師的算計之中,心中冷笑的同時,面上卻是凝重和沉痛。
“眼下半數都被拔除,不就等於有人覺得,陛下選擇太子殿下,是錯誤的選擇,不希望李氏皇朝越來越興盛嗎?
一旦太子殿下孤立無援,陛下百年之後......太子殿下又能拿什麼跟那些人鬥呢?
屆時......大權旁落,當真就無回天之力了啊!
那些人當中,除去少數貪官毒瘤,又有多少是含冤而死的呢?
陛下可莫要太過相信攝政王,親手將......將這......這李氏皇朝,一步步往顧家推啊!”
“哼!”
李天陽一聲冷哼,直起身子,原本淡然微抬的手,在聽過楊太師的話後,隨手掃落了案上的那些個奏摺,一時間,連李洛成都嚇得趕緊跪倒在地。
“父皇息怒!”
“息怒?連夜進宮,還帶著楊長續,你以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
指著李洛成的手,氣得微微有些顫抖,李天陽帶著陰霾的眸光,此時竟是閃過幾分殺意。
“能力不足顧景玄的萬分之一,拉幫結派的本事倒是日漸增長啊!那些個證據,皆是鐵證,你以為朕的人,都是死的嗎?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就連拉幫結派都不會挑人,當真是讓朕懷疑......
當初選擇封你為太子,究竟是對是錯!”
無錯書吧“父皇息怒!都怪兒臣識人不清!但......但兒臣此番這般著急,也是......也是擔心顧家試圖謀權啊!
兒臣之心,天地可鑑,還望父皇明察啊!”
跪伏在地,李洛成心裡慌得不行,額角冷汗都滲出來了,生怕這太子之位不保。
見李天陽糾結的點,似乎不太對,李洛成便有些埋怨楊長續,竟然將話說成這樣,一下子重點都被轉移到拉幫結派上面了。
要知道......他這個父皇,登位近三十年,除了開國皇帝所封的世襲攝政王,幾乎是將能抓在手上的權勢都死死地抓住了。
一旦出現拉幫結派,無需顧家出手,他這尊敬的父皇,便先行出手瓦解了。
那些個官員之所以站在他這一邊這麼久,還是他和楊長續兩人聯合起來,才堪堪保住的,眼下沒了打扮,幾乎算是瓦解乾淨了,李洛成如何會甘心?
設計除掉顧家的心情愈發急切,若是顧家不除,即便有一日他真的下定決心逼宮,也會被顧家擋在宮門外!
想到這裡,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唆使李天陽出手,李洛成索性再下一劑猛藥,重重地磕了個頭。
“父皇!兒臣忠於父皇,忠於整個李氏之心,不論如何說,或許父皇都不相信了,眼下,為了讓父皇重新相信兒臣,兒臣願以死明志!”
說罷,李洛成竟是真的起身,衝向殿內的那一根柱子,驚得李天陽趕緊叫出暗衛,才堪堪攔住。
“成兒!”
李天陽當真是險些被嚇死,雖說他總覺得這個兒子算不上優秀,甚至讓他覺得有些難堪大任,但至少還有幾分野心,總比不知上進的老二要更適合繼承這個皇位。
若是今日死在御書房,且不說會引起朝中動盪,甚至會讓李氏皇朝大權旁落,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此時緊張萬分,也是自然的。
見暗衛順利攔下準備撞柱自盡的李洛成,李天陽震怒。
“混賬!你是朕冊封的太子,朕百年之後,手上的一切都會是你的,不好生學學如何處理國事,整日想這些權勢有什麼用?
當真想死,便到邊塞去,為守護國之疆土而死!免得給朕丟臉!”
“父......父皇......兒臣......兒臣知錯......”
跪趴在地上的李洛成,本就沒打算要自盡,不過是做做樣子,但方才當真是千鈞一髮,若不是他早就知道,這皇宮中有直屬於歷代皇帝的暗衛存在。
他可是萬萬不敢真的這般做的!
此時即便性命無憂,心裡也被嚇得不行,不敢抬頭看向龍案前的李天陽,李洛成生怕自己臉上露出一絲膽怯,硬著頭皮繼續今日的計劃。
“兒臣只是......兒臣只是為咱們李氏的江山擔憂,生怕顧家有異心,這才......”
“行了!下去吧!此事朕自有定奪,此次朕的壽宴,各國使臣都會前來,便交由你這個太子來準備一切,若是辦不好......
朕便要重新審視你的太子之位了!”
微微擺手,李天陽帶著幾分陰沉的聲音,閉眼坐在龍座之上,那般模樣自是不願跟李洛成多說半句的。
楊長續和李洛成對視一眼,雙方眼神短暫的交流之後,立即起身,恭敬退去。
御書房內一時間又只剩下李天陽一人,依舊閉眼假寐,許久,才緩緩開口。
“你說......朕若要對顧家出手......能有幾分勝算?”
隱匿在暗處的暗衛,一席黑衣包裹,根本看不見長相,如鬼魅一般再次出現在李天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