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皇帝,是天子,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黑衣暗衛說起話來一板一眼,只恭敬地彎腰,誰知話還未說完,便被李天陽一個眼神制止了。
“你覺得這些個冠冕堂皇的話,是朕想聽的嗎?還是覺得......朕老了?好糊弄了?”
聲音中帶著幾分強硬,此時的李天陽,倒不像是平日裡威嚴中帶著幾分溫和的一國之君,反倒是像一個爭奪權勢的領頭之人。
睜眼的那一瞬間,雙眸之中,更是多了幾分讓身邊暗衛都心驚的陰狠......
“毫無勝算~”
微微一驚,那暗衛很快便恢復了冷淡的模樣,很直接地說出了客官的推斷。
“顧家是開國皇帝立下遺詔,世襲的攝政王,即便一封詔書阻擋了他們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礙,卻也讓李氏皇朝的所有後人,都不得不對他們禮讓七分!”
並未抬眼看李天陽那逐漸變得陰沉的臉色,這暗衛依舊站在原地,將自己所有的推斷都一一闡述。
“顧家手中的尚方寶劍和免死金牌,便已經註定了,他們不敗的地位!
除非他們逼宮......否則......陛下這輩子,都只能允許他們的存在......”
“唉~果然是這樣啊!也就只有你,敢這般給朕分析了!”
有些挫敗地靠在龍椅之上,李天陽很是頭疼,對於這顧家,李氏每一任皇帝,都要深受他們的制約。
眼下他還尚未退位,前任攝政王竟然就先退位了,被老的管完又被小的管,李天陽心裡也是憋屈得很啊!
顧家自從先祖和李氏先祖結拜為兄弟,一同打下江山,開創李氏江山之後,便一直看重顧家,甚至在臨死之時,留下遺詔,只為護住顧家後人。
此時的顧家,身份地位,在這整個李氏皇朝,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甚至於許多時候,攸關江山社稷之事,顧家會以強硬的態度,做出決策,讓李天陽從當上太子之時,便很是看不慣顧家。
眼下他的年紀已然是越來越大了,原本唯一的嫡子失蹤,李天陽正慶幸顧家後繼無人,即將斷了這攝政王的世襲制,不將顧家當做威脅,甚至這些年來,與顧家也算得上親近。
誰曾想,三年前......顧家竟然意外尋得失蹤多年的嫡長子,更是在兩年之後,直接退位,讓其承襲了攝政王之位!
即便當初他百般阻撓,甚至設計讓他們滴血驗親的水中出現異常,致使兩滴血不得相容,卻還是以失敗告終......
眼下,那顧景玄行事作風,比起其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狠辣,更是果決,甚至有些時候,李天陽覺得,這一國之君的位置,若是落到他頭上。
顧景玄也未必不能超越他!
想到這裡,李天陽眼中的殺意愈發明顯。
清楚看清一切的他,卻是絲毫看不透這短短三年,便收穫民心的攝政王!甚至查不到,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三年來,李洛成私底下的動作不斷,但李天陽卻是意外的不似從前,隨時便掐斷他的火苗,甚至連李洛成派人前往刺殺顧景玄的時候,還會派人在暗地裡,偷摸著作掩護......
即便是如此......顧景玄也依舊活得好好的,甚至在過完年後的兩個月裡,不斷出手,拔除了朝中不少貪官汙吏。
而這些貪官汙吏,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沒有一人是站在他那一邊的!
懶得多想,但能多做幾分努力,也是不錯的,至少......盡力讓李氏的後世子孫,少受幾分束縛,也總是好的吧!
李天陽重重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身邊的暗衛。
“朕這不成器的兒子都這般擔心了,朕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總要為兒子鋪路吧?去吧......找機會,動手!
不要讓對方查出朕,剩餘的一切,隨你安排!
只要能要了顧景玄的小命,朕便答應你,讓你......重見天日!”
“是!”
最後那四個字,讓那暗衛明顯全身一震,一雙眼睛裡帶著幾分不敢置信和激動,許久,點頭應答,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
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李天陽唇角溢位幾分森冷的笑意......
次日一早,顧景玄手下的官員,將整理好的證據呈送到御書房,卻連李天陽的面都沒見到,便被三言兩語打發了。
灰溜溜地離開,直奔攝政王府。
無錯書吧書房內的顧景玄,看著面前原封不動的證據,不由得冷笑出聲。
“王爺......陛下眼下這般拒絕看證物,定是對王爺的做法不滿,不如咱們先......呃......”
那官員本想勸顧景玄先停下手,卻被顧景玄一個冷眼,嚇得不敢多言,求救般地看向冷一和冷二。
誰知這兄弟二人竟然同時抬頭望向窗外,絲毫和他對視的意思都沒有,讓這官員愁得感覺頭髮都要白上幾根了。
只能躊躇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著顧景玄的回答......
“你先回去吧,這些東西......本王親自送進宮去~”
淡淡的聲音,卻是讓在場的幾人都心裡發毛,直感慨,看來今日這陛下是要出點血了!
那官員猶如得到特赦令一般,跑得可快了,甚至在經過攝政王府門口的那一瞬間,還掀起了一陣微風,讓大門外看門的侍衛都有些驚訝。
一個文臣......究竟是什麼才能讓他逃命似的,跑得這般快......
半個時辰之後,攝政王府的馬車,緩緩駛進宮門,禁衛軍恭敬行禮,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畢竟速度談不上快,故而......在顧景玄到達御書房前,李天陽便收到訊息了。
眼中閃過幾分慌亂,但畢竟作為一朝天子,李天陽很快便反應過來,當即起身往內殿去了,只留下一句。
“告訴攝政王,朕今日身體欠安,誰都不見!”
“呃......陛下......”
就在李天陽一席龍袍走進內殿之前,御書房的大門被開啟了,稟報的禁衛軍有些無奈,偷瞄了一眼身邊剛到的顧景玄,只能僵硬著喊住李天陽了。
“攝政王殿下,已經......到了......”
“什......什麼?”
頓時僵在原地,以至於李天陽的老腰險些閃到,最後還是強大的心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李天陽這才當做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的樣子,笑著回到龍椅上坐下。
“咳咳......攝政王特意進宮來見朕,所為何事啊?”
“幾個有問題的官員,本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臣可自行解決,但......畢竟有皇室外戚在列,臣想著,還是先告知陛下一番,比較合適!”
顧景玄面色冷淡,說話的聲音也很是淡然,微微抬起的手上,是今日被李天陽擋在御書房門外的證據。
淡然卻無法忽視的態度,讓李天陽有些頭痛,卻又找不到拒絕、反駁的理由,之內抬手示意身邊的公公將證據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