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不慕。
丘垣國左將軍之女,一生好像都在為了仇恨活著。
為了復仇,我去了東臨國,代替丘垣公主,嫁給了東臨攝政王。
我無法形容燕景白這個人,他高貴持重,雷厲風行也心狠手辣。
所以,他怎麼會猜不到我的身份呢。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愚昧的是我,沾沾自喜的也是我。
他一定覺得我可笑。
之所以不殺我,或許一開始是覺得我有意思,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明媚光亮,我被灰濛濛的霧氣遮蓋著,他越想看清楚,便越覺得我和旁人不一樣,他喜歡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那份歡喜是他自已也後知後覺的慾壑難填。
沒有感情的人動了心。
好像可以原諒一切。
他不怪我。
可我不喜歡他,我厭惡東臨皇室的一切,他姓燕,所以註定被我憎惡。
燕景白好像知道這一點,但依舊想掌控我。
就像我會愛上白生赦,當所有慾望傾瀉的時候,燕景白最知道我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沒有人給過的關心,沒有人給過的在意,沒有人送過的禮物,沒有人給過的愛,他給我,林不慕本就是一個身在泥潭裡的人,我會愛上一個眼裡只有我的人,是上天註定的事。
他是帝王,卻想得到我的愛。
和白生赦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輕鬆快活的時光,我吃過需要排兩個時辰才能買到的百花糕,看過東臨最好看的日落,他教我習武,認字,泛生館有從丘垣來的廚子,他做足一切在靠近我。
靠近一個無心之人。
我有些恍惚,漆黑的前方從來都是沒有盡頭的,白生赦抓著我的手,喚我娘子,那是成了親的人才能喚的稱呼,他當真是個厚臉皮的人,白生赦說過很多次愛,我沒次都不會回答他,他離開後看著他的背影說了無數次知道了。
我變的不一樣了。
會因為白生赦說紫色好看穿給他看。
他吻了我。
當我意識到自已第一次有了思念那種陌生的感情的時候,心中是酸澀的。
因為那樣,我便更想活下來了。
我也喜歡他,甚至開始幻想,如果能活下來這樣的事。
除了阿孃和爹爹,白生赦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可這一切也只是鏡花水月的虛幻而已。
我記得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比刀刺入心臟更讓人難耐,身體無法呼吸的滋味我擺脫不了,他在騙我。
一直以來,都在騙我。
我恨他。
我告訴燕景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為什麼會那麼痛呢,明明是手刃仇人,為什麼會那麼痛呢。
我愛的人是白生赦,不是燕景白。
刀刃刺入燕景白胸膛的時候,血濺在我的臉上,所有的回憶張牙舞爪地抓扯著我的心間,他應該死去,我應該爽快,可為什麼會那麼痛呢。
傷了燕景白後我逃到了懸崖邊,他是東臨帝王,林不慕不會有活路,我不要被抓回去,更不想在看見他。
當我從懸崖墜落的那一刻,我看見了燕景白前所未有的驚恐神色。
他真的好奇怪,他不恨我,即使我沒想讓他活命,他依舊發了瘋似的往懸崖邊跑。
燕景白,我們終將相互憎惡。
呼嘯的風刺的我眼睛疼,什麼都看不清。
我活了下來。
墜崖後的第三個月,我在一間茅屋醒來。
跌入懸崖後,我幸運的落入河中被漁民救起,卻足足昏迷了幾月方才清醒過來。
“姑娘!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