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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夫君的錯

“慕慕……!”燕景白看著林不慕下墜的身影,片刻間連呼吸都忘了。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失去阿慕兩次……

燕景白蹣跚地往懸崖邊跑去,胸前的血跡還未止住。整個人蒼白到了極致。

燕景白走到懸崖邊的時候呼吸急促的厲害,雙眸酸澀難耐,“慕慕……”

還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燕景白整個人便栽倒在地!眼中迷離的視線裹滿了苦楚,燕景白抬起手,又無力的落下。

手心被血染的只剩血色。

這時候匆匆趕來的宴九到了懸崖邊,他半蹲下地急忙掏出一根銀針刺入燕景白胸口位置!

“這兩人怎麼回事!”宴九神色焦急萬分,“怎麼就這樣了!”

燕景白不能有事,不能有一點事!

“陛下!”宴九試探著燕景白的氣息,“是死蠱!她可真是下了死手!”

“陛下!”宴九再次抽出銀針刺入燕景白眉心。

宴九此刻的心境比任何人都要慌忙,燕景白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也不用活了!

“下去搜!”宴九眼神厲森森地看著身後的人呵斥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身後的人聞言迅速散開。

微亮的月色在慌張的氛圍中隱入烏雲之中。

將燕景白帶入泛生館後,宴九不停歇地為其治療。

他的面色越來越沉重。

若不是他,燕景白這條命,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宴九習禁術多年,這次的毒,根本沒給宴景白活路。

“看著弱小,下手卻比誰都狠。”

縱然是欺騙,宴九也不認為能讓兩人落到如此地步。

一定還有什麼事情。

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是燕景白和他不知道的!

這些時日,宴九看的清楚明白,林不慕分明就是對燕景白動了心的,感情最是騙不了人,她親自給燕景白做了護腕,日日在門口等著燕景白回來,寶貝燕景白送的一切東西,旁人摸一下都不行。

怎麼可能會突然如此做派。

若是細作,那宴九隻能說,她是自已見過最為攻心的細作。

可她已然懷有身孕……!!!

這件事宴九沒來得及告訴二人,現下,多說一句,都是在把燕景白往絕路上逼!

是細作更不可能,林不慕沒有想從宴景白手中得到任何訊息的意思,他們與普通百姓過著的日子,沒什麼不同,燕景白喜歡和林不慕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那時候他總能便的鮮活些,不是個那個冷漠孤傲的帝王。

“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宴九看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宴景白,你現在昏迷著,朝堂怕是又要亂了。

“救活你,醒了叫我一聲爹。”

宴九沒好氣道。

……………………

一月後。

燕景白清醒過來是在一月之後,剛睜開眸腦海中的記憶便如捲浪般襲來,壓的他胸口窒息。

他得到的第一個訊息是,林不慕墜崖,屍骨無存。

燕景白醒來後,宴九便將他所查到的一切,呈給他看。

“你從沒有去查過她的身份是嗎?”

宴九太瞭解燕景白了,他根本不屑去看林不慕的身份,他想的只是自已有足夠的權力,任何人都留得住。

可沒想過,林不慕視為他為仇敵,恨到了骨子裡。

“如果我沒猜錯,你大約知道她的身份,但沒有看細枝末節,你不在意的身份,是林不慕血淋淋的過去。”

燕景白撐著身子,他看著宴九遞過來的信紙,上面清清楚楚寫了林不慕的真實身份,從一歲到十七歲,所有的一切都記錄在上面。

“她那麼恨你,能想明白了嗎?”宴九眼神嚴肅,“他來東臨是為了復仇,她殺你,很合理。”

“恨你也是。”

“當年是你去的丘垣皇宮,林老將軍也是因為你的一句話被滅族。”

“林不慕,靠仇恨活著。”

燕景白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眼前渾噩一片,越想努力去看,卻越看不清楚。

“她是……林老將軍的女兒……”

燕景白心口顫的厲害,窒息的滋味蔓延全身,“……她恨我……”

不止欺騙,不止欺騙……他是林不慕做夢都想殺的人。

“她的屍首沒有找到,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去,你放下吧。”她沒有活路的。

“懸崖下是萬屍河,它的名字的由來,你最清楚,縱使沒有被懸崖上的石壓死,也沒有人能活下來。”

“夠了!”燕景白打斷宴九的話,“出去。”

宴九沒有告訴燕景白林不慕懷有身孕的事,他不想看著他發瘋。

燕景白是帝王。

宴九輕嘆了一口氣而後離開。

燕景白的手顫散,眼中的苦澀蔓延的越來越深。

他失去了阿慕兩次。

老天爺要一次一次的同他玩笑。

那日之後,燕景白依舊沒有放棄尋找林不慕。

世人皆說燕景白的手段愈發冷漠無情,朝堂肅靜,東臨被推上前所未有的繁榮,無情二字,是世人用來形容燕景白最多的說辭。

燕景白在御書房待到深夜,他好似不想讓自已停下來。

一旦停止思緒,腦海中便會被林不慕的模樣佔滿,難過的,痛苦的,歡喜的,愉悅的,溫柔的,通通刻在腦海,一針一針地扎著他的心臟。

燕景白的身影在偌大的御書房顯得蕭瑟渺小。

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記錄著。

盛央帝,燕景白,繼位三年,未立後,心中有摯愛,林氏,年十八,早亡,帝痛心疾首,日漸消瘦。

林不慕墜崖的第二日,是她的生辰。

林不慕的墳墓是燕景白親自立的。

燕景白從御書房走了出去,在夜色中去了埋葬林不慕那片花海,馬兒在官道中飛馳,燕景白的身影寂寥落寞,他追著月色,也永遠追不到月色。

馬兒停下後,燕景白獨自一人去了林不慕的墓碑前。

燕景白半蹲下來在林不慕墓前坐下,好似在陪著她一般,他抬手撫去墓碑上的痕跡,乾淨的墳墓一看便是經常有人來的模樣。

燕景白的動作很輕,若要說,他對林不慕沒有恨意。

即使被她的刀刺入心臟。

燕景白怪自已沒有在意林不慕的身世,阿慕離開後,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已應當多在意一些,便不會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不至於一句解釋都不給她。

他們二人的悲劇,好像就是自已一手造成的。

“阿慕……”

燕景白從懷中掏出一枚簪子放到墓碑前,“是夫君的錯。”

燕景白的調子嘶啞難耐,月色散著眼瞼,他像一個失去一切的失敗者,鏡花水月,擁有一切,卻也失去一切。

燕景白撫摸著墓碑上的字,“娘子,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