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細雨綿綿,慕枕月靠在窗邊,單手撐著下巴安靜的看著雨景。
自上次稀裡糊塗的答應了容楚想要結為道侶的要求,他便帶著她回了魔界。
但再無更進一步的後續。
白日他們依舊以師徒相稱,晚上嘛,她縱容他所有的胡鬧。
一個正式的身份,她沒主動給,他也沒主動要。
可能他這次是想讓她主動一次了,所以他明明總是懷揣著心事看著她,卻總閉口不提他的憂慮。
或許他靠近了她九十九步,才希望最後一步是她走向他。
唯有這樣,他才能知道他的努力換來的是她的真心,而不是簡單的承諾。
慕枕月生來便是為天下蒼生。
她始終覺得神愛世人,所以不能只愛一人。
她的一生都是這樣過來的,可有個人妄圖打破她以往的觀念,想要搶佔她心中的一席之地。
那個人,還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但她應該是不討厭的,不然也不會一次次縱容他的為所欲為。
是人們常說的“愛”嗎?
她不知道,越去思考,便越發心亂如麻。
雨模糊了景色,隱約能從中看見一身形纖長的男子撐著傘,踏著石板路伴著雨水,朝她而來。
“師尊,在想何事這麼認真,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輕笑著,溫柔的撫平她的眉心。
她看著他的雙眸,裡面盛著的是連她都看得出來的深情。
“沒……沒什麼……”
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如果他們真的結為道侶,那會讓世人怎麼想?
神魔有別,師徒人倫。
這種禁忌般的詞彙碰撞在了一起,偏偏還成了真。
“當真?”
她在容楚的詢問下點了點頭。
“那好,但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我永遠都會不竭餘力的幫師尊掃除一切困難。”
容楚親吻著她的唇,時而觸碰時而分開。
他愛慘了她動容的模樣,總要親一會就停下來看她幾眼,然後再繼續掠奪她口中的城池。
魔族平定,天下太平,壓在她肩上的擔子突然卸下,容楚便成了她最大的問題。
如果她顧忌天下人的看法,那不管是將她的承諾當一時糊塗,還是悄悄的與他結為道侶不讓任何人知曉,都對容楚不公平。
該怎麼辦呢?
唇上突然傳來痛感,是他發現她分心咬了她一下。
“師尊在想什麼,不能專心些?”
“抱歉。”
“我想要的不是抱歉。”
“那你想要如何?”
“罰你今天一整晚都陪我。”
又是一整晚?
慕枕月下意識拒絕,卻被他吻住,含糊不清的聲音全被他捲走。
他急急的吻著,突然間鬆開了她,長長的睫毛遮掩著低垂的眼眸,掩住一片欲色。
無錯書吧“不可白日宣淫。”
她一眼就看出了他動情,急忙想將他的念頭打消。
“不要,我不要聽師尊的。”
他將她一把抱起,向床榻走去,“還有半個時辰便入夜了,師尊便縱容徒兒這一次吧。”
床幃落下,搖晃。
人聲雨水混在一起,屋外春雨,屋內春景。
“現在做了,今晚便早些休息。”
她用殘存的理智去和他交易,換來的是他用力的回答。
“不要,那是另外的。”
她一聲悶哼,抱緊了他,明明怪他,卻又實在享受。
雨停,天空放明,天漸亮。
說是一晚,還真是一晚。
她全身癱軟靠在他的懷裡,和他一起坐在浴池中,閉著眼任他為自已清理。
“師尊是不是在考慮我的事。”
“你怎知?”
“我就是知道,”他親吻著她的耳垂,“我要的是你,僅此而已,不被世人所知也沒關係。”
他還是做出了最後的讓步。
因為他知道她難為情,所以才會猶豫不決,而非對他無感。
“悄悄的,更刺激,不是嗎?”
他笑了一聲,惹得她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
“那就……依你……”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可以讓掌門師兄證婚。”
容楚的眸子一暗,按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了幾分。
“他就可以知道了,就他特別些?”
她不管有什麼秘密,發生了什麼事,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紀子羽。
這讓容楚很不滿。
“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他是兄長,”她的眼眸低垂,輕咬著下唇,“聽說沒有證婚人,不會幸福,我之前承諾過你……”
她從未如此嘴笨過,可能還是羞恥心作祟才導致她這般。
他輕笑出聲,“原是如此,那師尊是想要親自去說嗎?”
容楚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從後面將她整個圈在懷中,親暱的蹭著她的脖頸。
“嗯,我去說吧。”
這算是她主動了吧,至少慕枕月是這樣想的。
遠在仙盟的紀子羽,重複著和二長老拌嘴的日子。
“老二,那是我徒孫,你天天跑過來教他,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師傅。而且阿季早就不需要教什麼東西了吧。”
此時的季安,早已長大成人,也早該出師了,可他自願留在仙盟。
這一次,是他自已選擇的親人。
“你管我啊,我就是喜歡找阿季玩,你管得著嗎你?而且這是我讓小九帶回來的孩子,我教導點東西怎麼了?”
“他跟我徒弟學的好好的,你非要拉著他學占卜。你那占卜沒搞好的話,還折壽,還是我們琴道好。”
“紀子羽,你會不會說話,技多不壓身。而且阿季也沒拒絕,你急什麼?”
季安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他們旁邊,聽他們拌嘴。
七千多年前,他很喜歡這種家人感覺,七千多年後,他還是喜歡。
他們這不傷感情的吵吵鬧鬧,是他童年不可企及的夢,所以哪怕過了七千多年,他依舊喜歡。
突然,紀子羽的宗門令牌傳來慕枕月的訊息。
“掌門師兄,你現在周圍有人嗎?”
誰知紀子羽突然高聲對二長老說了一句,“小九和我有秘密哦,不告訴你。”
“紀子羽!”
不等二張老抓到他,他便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沒人了,說吧小九,找師兄何事啊。”
掌門令牌的另一頭,沉默了良久,是她在做心理建設。
“我要成親了,想請掌門師兄來證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