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死，神死後，本就不會有轉世。而我這樣，只能算沉睡。”
他沉默良久，終於將低著的頭抬起。
對上她眼眸的那一刻，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
“師尊，我等你回來。”
慕枕月有些錯愕，另一隻手微微動了下。
想要抬手安慰他，可又不敢越過線。
他主動的，她還可以當他不懂事為由拒絕。
可若是她主動了，就是真的不該。
“我就當，師尊睡的長了點，我會等你醒來的。”
明明之前還在說會對支援她，可聽到這個結果，他還是難受不已。
明明事情還沒有發生，他就忍不住落淚。
想要不顧一切支援她的心，終究是動搖了。
但他不能做出過分的事，絕對不能。
與其讓夜昭復活，導致慕枕月直接祭陣而元神俱滅。
這個結果，真的算好的了。
臉上的淚水，被手帕擦去。
他看到她不忍和躲閃的目光，這一表情好似在宣告他的勝利。
他那高高在上，清冷如月的師尊，終是將他放在了更高的位置。
“別哭了。”
“好。”
他勉強的笑著，因為他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等師尊回來，我可以向師尊討要一個東西嗎？”
“什麼東西？”
“你先答應我。”
無錯書吧慕枕月猶豫再三，害怕他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可看著他的臉，想到他為她做的種種。
一個貼心乖巧的徒弟，能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呢？
對吧？
“我答應你。”
“那師尊記好了，千萬不要忘了。”
他要的，是為他的貪心求一個結果。
他會陪她一起面對魔族，一起完成殺死夜昭的計劃。
然後他會等她從長眠中醒來，哪怕千年萬年。
在這之後，他不會再顧忌什麼師徒之說。
他要向她討要，站在她身邊的身份，他想做她的道侶。
哪怕不告訴天下人也沒關係。
只要她能接受他，不能公之於眾也沒關係。
“嗯，記住了。”
“我還有一事要問。”
“何事？”
“今夜這酒，是為沈暨白喝的，還是單純陪掌門喝的？”
“該睡覺了。”
“回答我，師尊，回答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
慕枕月別過臉去，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弄清楚。
她是神，任何屬於私人的感情，都可能會影響她守護天下蒼生。
她只要知道自已最愛的，最在乎的是蒼生就夠了。
其他的，不重要。
“也罷，酒多傷身，莫要再喝了。師尊你總是不聽勸，讓我該如何是好。”
“我喝的不多，連掌門師兄的十之一二都遠遠不及。”
“你不要和他比，我在乎你，又不在乎他。”
慕枕月今夜的皺著眉頭可算是下不來了。
容楚這般鬧她，搞的她也莫名的煩躁。
奇怪的感覺。
很奇怪。
見她不說話，他又只好將話題扯開。
“今夜去後山靈泉泡個澡嗎，明天我們就要去魔族了，那裡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趁我們還沒去，再好好享受一下。”
慕枕月的靈泉，常年都是適宜的水溫，泡在裡面最是讓人放鬆。
還能強筋健骨，促進修為增長。
這好東西，還是紀子羽給她修的。
但好在容楚不知道，不然可能哪天那靈泉就會突然報廢。
然後就會有個乖巧的小徒弟，自告奮勇的要去為她修個新的。
紀子羽當然沒有容楚那麼心思。
他給慕枕月修靈池時，只是想著她是始神的孩子，當然要變得更強些才好。
所以有什麼好的修煉資源，他都是先供著她用。
在沒有出第二個夜昭那件事前，他覺得慕枕月肯定比他活的更長。
所以他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她越強，就能更好的守護六界。
“好。”
慕枕月剛答應，容楚就興致勃勃的去她衣櫃給她拿衣服。
在她看到他拿起她的貼身衣物時。
她眉頭一皺，難得的露出難為情的表情，按住了他的手。
“我自已來。”
他無辜的眨眨眼，不解的看向她。
“又不是第一次給師尊拿了，為何今日突然不行？”
“哪那麼多為什麼，你快回去睡。”
他輕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離開時，手還故意碰了她一下。
“好，我聽師尊的。”
她在靈泉沒有泡太久，便回了住處。
眼看殺死夜昭的計劃，越來越近，她可沒有心思享受這些了。
剛開啟房門，她就看見她的被子鼓鼓的。
“容楚。”
被子裡傳來低低的笑聲。
他突然從被子裡探出頭，“被師尊發現了。”
“你往裡面一趟，那麼大一塊，我又不是眼瞎，怎麼可能看不見。
你以為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嗎，小小的一個，偷偷爬上我的床，只有掀開被子才能看見。
你如今這麼高的個子，豈能還和小時候一樣？”
“師尊都記得啊。”
“怎麼會不記得，那時你總是說夜裡怕，不敢一個人睡。一不留神，你就跑到我床上來了。
如今，這麼大了，怎麼還......”
本來還笑著說的慕枕月，臉上的表情突然一滯。
他們兩個都越來越沒有分寸感了。
“我怎麼了，師尊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
慕枕月搖了搖頭。
容楚這樣的年紀，本就該注重男女有別。
而且他做的那些出格舉動，著實令她有些擔心。
“既然沒什麼，那師尊就快上來吧。徒兒已經為你暖好床了，快來。”
他將被子掀起，露出被子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
寢衣的領口大大敞開，露出大半結實的胸膛，衣帶系在他精瘦的腰腹。
“怎麼不好好穿衣服？”
“都要睡覺了，還好好穿衣服做什麼？反正都要脫的。”
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早上起床的時候，寢衣的確是要換的。
可他這話說的太有歧義了。
“師尊快來呀，被窩要冷了。”
她知道她抗拒不了，只好邁著步子向床邊走去。
剛坐在床邊，就被他直接拽進被子裡。
他將被子裹在她的身上，然後緊緊挨著她。
“睡吧，師尊。”
一覺睡醒，慕枕月直接從仙盟轉到了魔界。
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