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牛逼不?!”
“牛逼!”
刑堯自問自答,再接一陣狂笑。
“哈哈哈......”
狂笑過後,刑堯迅速冷靜下來。
他甩了甩手腕。
左臂中,摻雜著絲絲猩紅的蠕動白光湧現,猶如一鍋開水般沸騰,激起層層漣漪。
原本已經扭曲變形的左手腕,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這是......在癒合?”
無錯書吧片刻之後,刑堯已經醒過味來,他進一步搞明白了自已的狀況。
刑堯攥緊左拳,簡單適應了一番,繼而抓住右手腕,再次施展超凡力量。
待手腕完全恢復後,他又抬手輕揉臉頰。
眸光透過指縫,看到了小屋中的河妖。
眼底中掠過絲絲忌憚。
他知道對方很強,也知道想取勝就一定要付出,卻沒想到對方能強到這般地步。
這麼多天以來,他最為倚仗的【借法】,竟也險些被河妖用出詭異手段打斷。
幸好河妖魚尾擺動之際,那顆黑紅相間的水滴狀東西也在下落,並且成功降臨。
再一次體驗了一番濁腥惡臭,蛇蟲撕咬,火燒冰凍......
雖然不知道左臂中的猩紅細線是什麼,但可以肯定是,十二年性命又氪進去了。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是折磨人啊。”
刑堯眼角抽搐兩下,俯身撿起長劍。
所幸不是像上次那般,飛過來這麼個鐵疙瘩。
“......”
刑堯嘆了口氣,抬手輕撫左眼眼窩。
不再流血,卻依舊是一個黑窟窿,眼球並沒有再生。
之前不是被擰成麻花,就是胸骨碎裂,這次也不出意外,又是慘勝。
不過左眼被錘爆,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依舊能“看到”黑白灰三色。
那些像塗鴉般縱橫交錯的紅線也依舊存在。
與之前略有不同的是,這些紅線只存在於黑白灰三色表面。
這種感覺就像......只要沿著紅線切下去,就會對黑白灰三色所代表的東西造成不可防禦傷害。
斬殺河妖的之際,他只是稍加嘗試,就輕鬆切開河妖的大紅鱗甲。
“什麼直死魔眼的設定啊喂!”
刑堯嘴角抽了抽,簡單調整心神,大搖大擺的走進小屋,在一家三口的注視下,躺在炕上休息了一會兒。
待將胸腔中的暴戾逐漸驅散,這才重新坐直身軀,把視線投向河妖。
無論如何,這是自已穿越過來後,殺掉的最厲害的一個東西。
雖然眼球被錘爆很疼,但只疼這麼一次,以後不必再時刻忍受脹痛感。
同時,這也是一記慘痛的教訓。
剛剛那一刻,讓已經慢慢適應了這個世界的刑堯,重新體驗到了那種被死亡和絕望支配的感覺。
以後要引以為戒,時刻保持謹慎和謙遜,才能有更多活命的機會,切不可再麻痺大意了。
丟眼睛是小,丟了小命才是大。
“呼~”
刑堯長呼一口濁氣,挪動眸光,看向一家三口。
想了想,他又掏出一把金豆子放在炕沿。
“這些錢給你們,幫我保管這妖怪屍體,過後再取。”
刑堯掛好長劍,邁步朝著院子走去。
“大俠......外面有瘟神......”
男娃娃說到一半,便被一旁的婦人捂住了嘴巴。
“噓~”
婦人抬起頭,一臉驚恐地看向門口身影,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道爺,外面還有其他東西,要不你先養養傷,暫時就別出門了。”
刑堯身形一頓。
還是有淳樸善良的鄉民嘛......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誰才是瘟神!”
說罷,刑堯瀟灑地揮揮手, 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消失在了小院中。
......
瘟神的陰影下,整個三俠鎮都透著一抹涼意。
暴雨過後,尤為甚之。
鄉民們躲在門後,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聽見那幾聲吼叫,可不像是什麼好事。
他們小心翼翼地蹲在門後,透過門縫望去。
街道上,一些膽大的“康復追求者”,三五成群,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遊蕩,期待著瘟神的“賜福”。
忽然。
街道上出現了一道形如槁枯的身影,髮絲凌亂,煞白麵孔上頂著一個黑洞洞的窟窿。
青衫染血,令人膽寒。
倘若沒有掌間烏黑劍鞘, 幾乎與乾屍別無二致。
最重要的是,對方走來的方向,正是那幾聲吼叫傳來的方向。
刑堯在眾人疑惑忌憚的注視下,自街道快速走動。
他先是去到醫館,帶著瘸腿的㙓松子和昏迷的小六,又折返到來福客棧。
時隔一夜,眾人再聚首,卻已物是人非。
客棧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再次出現病號。
王富貴的癩子頭,轉移到了趙姓婦人的頭上。
看到主心骨回來,客棧眾人無不暗暗鬆了口氣,長時間的恐懼氛圍,已經使得他們身心俱疲。
趙姓婦人戴好頭巾,捋了捋頭髮,擠出了一絲笑容。
“道爺,您回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扯著頭巾,想盡量遮掩自已頭上膿皰。
刑堯淡淡的注視著她,“什麼感覺?”
趙姓婦人愣了一瞬,下意識側眸看向自已女兒,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倒也沒什麼事,只是難看了些,起碼四肢健全,還活著不是嗎?”
說著,她又看向一臉淡然的刑堯,“道爺,吃過早飯了嗎?”
刑堯搖頭。
趙姓婦人輕聲道,“道爺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刑堯點點頭,薄唇微掀,臉上煞氣湧現,唯有嗓音平靜如常。
“嗯,去吧。”
說罷,刑堯站在前廳中央,垂眸掃視,最終將目光定在了不遠處的人彘身上。
他施施然走近,坐到一旁木凳上,隨手把長劍立在身前,拄劍漠視。
“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王富貴驚恐抬頭,“二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把病傳染給她!是那個東西乾的!”
刑堯眼底閃出一絲戲謔,“哦?看來你的另外兩名隊友,並沒有來過這裡。”
王富貴瘋狂吞嚥著口水,沒有四肢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二爺,您是不是誤會了,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隊友是什麼意思?我和那兩個東西沒有任何關係啊!二爺你要相信我啊!”
“不得不承認,你的演技的確好到離譜,險些就被你騙過去了,不過......”
刑堯伸出左手,攥住王富貴頭髮,然後輕輕提起。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兩個人是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