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斬斷一國氣運是何等荒謬,僅憑誅神滅佛這一項,就可以斷定王富貴在胡謅八扯。
來到這裡十餘日,包括前身記憶在內,都不曾見到過有人可以使用飛劍,以及滿天亂飛。
你連飛都飛不起來,你憑什麼殺上天庭,誅滅神佛?
憑你吹牛嗶吹的響亮?
扯淡!
“那我也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其實也不會什麼高超劍法,就是速度夠快而已。”
聞言,王富貴兩眼放光,“那學一些身法也成。”
刑堯隨口道,“相信我,你學不會,也不會想學的。”
“你不說,怎麼不知道我想不想學?”
聽聞王富貴的言語,刑堯直接被氣笑了。
“呵,我憑什麼傳授你?就憑你誠實?還是憑你......給我講了一個好故事?”
“......”
旭日東昇,微風習習。
來福客棧內。
“二師兄,都準備好了。”
㙓松子踏進客棧大門,抓起桌上的茶壺,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水,搖頭咂嘴。
“這三匹馬都夠買三十頭驢的了,師兄你是真奢侈啊!”
“有錢,任性。”
刑堯心中暗爽,卻故作平淡。
這時,門前傳來一陣劇烈咳嗽,似是要將肺葉子咳出來般,聽著都疼。
刑堯蹙眉瞥去。
只見客棧門口衝進一人,像是掉進了面堆一般,渾身沾滿白粉,跑起來直掉渣。
是執意要跟著他的王富貴。
“半個時辰不見,怎麼成這德性了?”
“可別提了,路邊有刷白灰的,跑的急,沒瞧見,不小心給踢翻了,這不,就成現在這樣了。”
王富貴一邊用力拍打著身上的白灰,一邊說著,“二爺,沒在城外看到戲班子路過。”
刑堯微微頷首。
一旁瞪了王富貴一眼,“啥也不是,在這等著吧,我去叫人,準備出發了。”
“不用勞煩四爺您了,我就是被嗆著了,腿腳沒啥毛病。”
說著話,王富貴朝著後院跑去。
不多時,卻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不好了!二爺,不好了!”王富貴邊跑邊喊。
“有事說事,瞎叫喚什麼!”㙓松子嗔目呵斥。
“有個女娃吐血了!”
聽聞王富貴言語,刑堯握著茶杯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了抖,站起身子,快步走進後院。
“二丫,你這是怎的了,別嚇唬孃親啊!”
宋姓婦人蹲在客房門前悲痛哭喊。
她懷中還摟著一個小丫頭,面色煞白,口鼻溢血,已經暈過去了。
餘下眾婦孺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見到刑堯走來,趙姓婦人急忙走上前來。
“道爺,不知怎地,剛出了房門,雲丫頭便突然開始咳血。”
刑堯點點頭,快步走上前去,從宋姓婦人懷中搶過雲丫頭。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在這哭!”
“師弟,你留下。王富貴,跟著我走。”
留下兩句話,刑堯抱著雲丫頭,走進客棧前廳。
“老闆娘,再包兩天,房錢後補。”
出了客棧大門,刑堯向北狂奔。
起初,每隔一段時間刑堯就會伸手去試雲丫頭鼻息,到得後來乾脆握住了她的左腕,時刻感受脈搏。
脈搏異常微弱。
此時已經天色已經大亮,街道上有著不少行人,極為影響速度。
情急之下,刑堯顧不得許多,直接跳上房梁,猶如箭矢破空,房瓦掀動,飛鳥驚起。
只是片刻功夫,刑堯便看到了醫館,徑直衝進其中。
“大夫!救人!”
說著,刑堯從腰間抓出一塊黃金扔到櫃面。
俗話說,錢能通神。
那醫館夥計正要發火,見了金子,態度立即大為緩和,急忙將刑堯請進後堂,找人醫治。
後堂有不少前來診治的病人,刑堯直接擠開人群,將雲丫頭放在病床上。
見有人插隊,前來聽診的病人張口就罵。
下一刻,刑堯眼含煞氣,腰間長劍鏘然出鞘。
“滾!”
待將病人盡數嚇走,刑堯轉動眼眸,把目光移向一旁的白髮郎中。
“勞煩。”
白髮郎中點點頭,急忙伸出二指,搭上雲丫頭右手寸關尺。
片刻後,他屈指收手,又掀起雲丫頭眼瞼檢視,繼而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對方心口,仔細傾聽。
做罷這些,白髮郎中直起身子,緩緩搖頭。
“恕老夫技藝不精,無能為力。”
“什麼病?”刑堯問道。
“肺癆。”白髮郎中嘆氣。
“肺癆怎麼就無能為力了?”刑堯追問。
無錯書吧“初犯也就罷了,這女娃娃已然病入膏肓,非藥石所能醫治,孩童得了肺癆,會引發發育遲緩,想必這孩童已經十多歲了吧。”
聽聞白髮郎中的回答,刑堯的兩條眉毛恨不得擰成一團。
“不可能是舊疾,最近十天從沒見過她咳嗽,剛剛開始咳血,我便帶她來了,前後不超過一刻鐘。”
聽聞刑堯言語,白髮郎中臉色驟變,像是看到了瘟疫般,本能的向後退去。
刑堯一把揪住對方衣領,狠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瘟神!是瘟神回來了!”白髮郎中歇斯底里地吼叫。
聽到這話,刑堯猛然一驚,急忙鬆開白髮郎中的衣領,一手拉下眼罩,一手提劍警惕四周。
環視過後,刑堯並未發現異樣,隨即便想到了什麼。
他面色一獰,把長劍架在了白髮郎中的肩膀上。
“你他媽敢耍我!”
話音未落,身後的醫館夥計也回過神來了,轉身撒腿就跑。
“瘟神回來了!瘟神回來了!”
聞聲,刑堯急衝上前,乾脆利落的一記劍鞘拍在了他肩膀上,“撲通”一聲,打得對方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都他媽給我滾去後堂!今天誰敢出醫館大門,我一刀剁了他!”
“二爺,什麼情況?!”門口傳來王富貴的聲音。
“關上大門,別讓人進來,也別放人出去!”
刑堯沒有過多解釋,撂下一句話,直奔後堂,攔住眾人去路。
一連串的變故,使得他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他此時就像只失控的火箭,隨時都可能爆發。
他急需一個解釋。
深深呼吸,強定心神。
刑堯看了一眼遠處的雲丫頭,然後移開視線,掃視眾人。
“把話說清楚,不然誰也別想完整的走出醫館。”
“你們可以質疑我的膽量,但在質疑我之前,也請你們先掂量掂量自已......敢不敢為此賭上性命。”
平淡且略微沙啞的聲音,像一陣寒流般掃過室內,醫館內眾人頓時打了冷顫。
如果說面對憤怒狀態下的刑堯,他們還能鼓起勇氣逃走,但面對此刻陷入另類平靜的刑堯時,卻連話都不敢說了。
他們絲毫不會懷疑,眼前這位煞神會大開殺戒。
所幸對方目光很快便移開了,投向那個資歷最老的郎中身上。
“說吧,瘟神是什麼意思?”
言罷,刑堯雙手拄劍,靜靜地站在門前,等待著對方給出答覆。
白髮郎中也的確不負眾望,畢竟歲數擺在那,見識過一些風浪,很快便冷靜了幾分。
“瘟神會降下傳染疾病!只要是病就會傳染!身體殘疾、神智失常、痴呆失智等等,所有的病都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