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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詭秘的夏陽5

她明晰了,原來她離開靜室前疏竹顏說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啊。敢情大家都知道她與疏竹顏之間的貓膩。

不對,是這副原身與下面來接她的原身的關係。

“你還愣著做什麼啊!特麼的,要跳就儘早跳,不跳就回來!我聽到家護過來了!!”

戚子桑惱火又窩囊的聲音響起,戚綰也聽到了夜色中多餘的聲響。她見疏竹顏已然伸手,便不再多思,衣訣騰飛,縱身一跳。

這一跳便穩穩地跳進了疏竹顏的懷裡,清竹香撞了個滿懷。

疏竹顏將戚綰圈在懷裡,動作輕柔且珍重,有種小心翼翼地意味,好似捧著絕世珍寶一般,一動不動立在原地。

“子桑公子,是你啊,你在這作甚?”聲音隔著一面牆傳來。

“本公子在自已府中作甚還需向你彙報!”戚子桑故作強硬,全然沒有方才的驚慌。

戚綰拍了拍疏竹顏的胸口,示意他放她下來。她雙腳一落地,逃命似的逃離了那塊地,跑著跑著突生不對勁。

她的身旁空無一人,疏竹顏呢?

戚綰回首,發現疏竹顏一人站在方才的那片黑暗中,面容隱於夜色不見神色。不知道為什麼,戚綰第一次看到這一幕有些心虛,她丟下疏竹顏一人跑開讓她莫名內疚。

戚綰一愣,罵了一句。

那裡如此危險,也不知道他僵在原地做什麼?她轉身折回,捻過他的衣襬,原打算要硬拉一把,沒想到輕輕一扯他就跟隨戚綰跑出了那塊地方。

戚綰沒聽見疏竹顏喚她停下,便拉著他跑了一段路。跑著跑著她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兩人今晚怎麼都變蠢了?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城中瞎跑,哪能跑到紅鸞觀啊!

戚綰撤回手,支腰喘氣,好半響沒反應過來,道:“疏離,你可知紅鸞觀怎麼走?”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疏竹顏吱聲,戚綰抬起頭。這一抬便與疏竹顏的目光撞個正著,他的眼神怪怪的。

戚綰不明所以,以為是她喚他名,叫他不高興了。笑道:“我這也不是第一次喊你名了,怎麼?叫不得啊?”

疏竹顏沒答話,仍是看著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戚綰來了脾氣,越不讓她喊,她偏要喊個痛快:“我倆怎麼說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叫個名都不行?小氣鬼,疏離疏離疏離疏離!!”

在戚綰憋不住換氣之際,疏竹顏突然道了聲好字,接著道:“我知如何走,你隨我來。”

戚綰盯著他的背影,她真是喊岔氣了,怎麼就突然覺得疏竹顏好說話了呢?

.

倆人出了城,往山上走,出了夏陽城全然換了一番風貌。

四面環山,林莽繁密,林間滿是揮之不去的霧氣,倒是別有南蠻荒林的景派。

戚綰想起了她掌心的繭子,道:“疏離,我發現了一件事。我們現在的身體並不是我們原本的身體。我們也許就是在夢境裡!”

“嗯。確實不是真身。”疏竹顏語氣淡定,顯然早已知曉。

不是真身,果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連棵樹都爬不上,那他們要怎麼逃出這個夢境呢?

……

山間林立,荒草叢生,看著就是荒廢了許久不曾有人劈墾過。

“紅鸞觀不是個廟觀嗎?既是神廟,不該受人們愛戴供奉嗎?怎麼途經之路這麼頹然荒蕪?”

其實戚綰更想說的是他到底會不會路,深更半夜地別帶岔了。

疏竹顏在前方領路,儘管荒草橫生,但他腳下所經之處草蔓爭相傾倒,竟無聲避開了一條小徑。他問:“你可知紅鸞廟宇供奉的哪位神君?”

“紅鸞觀當然侍奉著紅鸞神君了,不過這名字胭粉氣有些重,聽著倒像是位女神君。”戚綰隨口答道。她感官注意著四周,防備暗處忽然竄出些毒蛇猛獸之類的,也沒留意腳下。

疏竹顏一怔,也沒說紅鸞神君到底是男是女,緩緩道:“確實是紅鸞神君,他掌司著凡間的姻緣。”

明白了,是替凡間有情人牽紅線的神君,難怪途徑廟宇的路如此荒涼。

這座廟宇要是擱置外頭那必定會香火旺盛,人往不絕。可安置在這個士族遮天的夏陽,那想必只能落灰了。

在這裡,有情人是不能終成眷屬的,怨侶倒是數不勝數。

屆時,前方的身影頓住了身形,“到了。”疏竹顏說著,側身給戚綰讓開了道,一陣陰風順勢呼面而來。

戚綰眼前清明,眼梢一挑,自言自語道:“你確定這是幽會的地?這廟觀看著挺能鬧鬼的。”

她抬步上前,又獨留疏竹顏一人。他眼眸一亮,微微有些錯愕,不知在獨自咀嚼著什麼。

廟門鬆動,關闔不嚴,吱吱呀呀地在風中輕晃,欲掉不掉。再往前走,廟簷遮擋住月光,地下一片黑莽莽。

鬱離出鞘,露出的半截銀白劍刃照亮了一方土地。腳邊的臺階旁丟著一塊牌匾,一分為二從中間斷開。上面的漆墨風化脫離,字型幾乎與木匾相融。

戚綰湊近一看,模模糊糊認出紅鸞二字,另一半牌匾不見蹤跡,應該是被路人隨手丟了。

藉著鬱離劍透出的光芒,戚綰與疏竹顏來到廟觀門前。她伸手正要推開那扇不穩當的門扉,想了想,又換了另一面穩妥的門。她可不想被門板砸到。

伸手推開並未推動,這門還挺牢靠,像是卡在門框裡一樣。戚綰使勁一推,咔的一聲響起,旋即整塊門板坍然倒地!砰的一聲巨響灰塵四騰,滾著圈朝戚綰撲來!

戚綰大驚,慌忙轉身逃竄。豈料,疏竹顏立於戚綰身後,她一轉身便一頭扎進了疏竹顏懷裡!

還沒等她撞個悶聲,疏竹顏扶住她的肩頭,堪堪將她護在懷中。

鼻息清香,並沒有灰塵襲來,戚綰面上一囧,暗道丟人!

她若無其事地推開疏竹顏,回身看清了門檻上卡著的牌匾,不就是方才臺階旁的另一半嘛。

它沒有被人胡亂丟棄,而是將它拿來卡門了。看來另一面門的門軸已然掉落,剛才被戚綰那麼一推,整塊倒在地上。

廟裡漆黑一片,廟簷樑柱破敗不已,隱隱還聽聞蟲蛀的啃咬聲,是座廢廟。

“疏離,你看那邊,那有棵紅花檵木。”戚綰指著廟院內的一棵極其鮮豔的樹冠道。

疏竹顏舉著鬱離,將戚綰身前照得清明。他道:“過去看看。”

這棵紅花檵木長得茂盛高大,估計與這座廟宇一樣有些年頭了。烈烈紅花在月暉下盛著紅光,在夜色中絢爛又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