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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屋抓鬼

掩面哭泣的女人看見閃現屋外的戚綰,彷彿看到救星一般,跺腳直奔來人。她腳底一軟,堪堪抓住戚綰的手支起身子,哭成淚人:“小公子,你怎滴在這?”

戚綰輕拍女人的手背,以示寬慰:“姐姐,我其實也是仙門子弟中的一員,趕路途中掉了隊,這才晚他們一步到這。”

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早一步說也沒什麼,權當哄哄面前這個悲泣欲絕的女人。

這話聽在跟上前的眾人耳裡,恐怕便不是這般想了,幾名新弟子詫異,戚氏小公子張嘴胡來,當真是個不成規矩的混子。

而況儘管戚綰未加冠禮,但此舉未免輕浮浪蕩了。

疏竹顏看見戚綰輕拍婦人的手,微微凝眉,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戚子桑一眼。

原本沒覺得有什麼的戚子桑,察覺到疏竹顏投來的眼記,心中警鈴大駭。

心道糟糕,這可不是在夏陽!他扯開戚綰的肩膀,將她與那名婦人拉開,問道:“夫人,你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年輕女人急道:“對!有事有事!你們能不能幫我找找我的女兒?她不見了!”

她用手比對至大腿側,慌道:“就這,長這麼高,四肢捆綁著繃帶,臉上帶著幾個牙印!你們是修道之人,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女人急得生生拉扯她的秀髮,哭得悲愴。戚綰於心不忍,趁幾人沉思之際,站上前道:“姐姐放心,我今夜一定會將小丫頭帶還給你!”

此話戚綰吐出沒有至千,少則過百了。但這次好像有些棘手,她自已一個人可帶不回小丫頭。戚綰回首挑個趁手的工具,一挑便挑中了站在最外邊的人。

戚綰指向立在人外,面冷如霜的疏竹顏,道:“吶,看到那個俊俏少年沒,他可是棲竹疏氏的活招牌啊,有他在尋回你的女兒完全沒問題的啊!”

見對方不應,戚綰又補了一句:“是不是啊?竹顏兄?”,這次看你還怎麼裝死。

突然被點名的疏竹顏看了戚綰一眼,幅度極小的點頭,算是肯定了她說的話。

戚綰笑著回頭,言歸正傳:“姐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丫頭不見的?”

女人沉思片刻,道:“應該是在你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時辰。”

一旁的戚子桑不解:“照你說她個子不及成年人腰際,又是如何開啟門閂外出的?”

聞言,女人面上一囧,有些不自在:“家裡的門被砸壞了,我來不及修繕,只好用布簾暫頂隔門。”

戚綰想起了破破爛爛的村子,她回首看向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小院,問道:“姐姐,你可知院裡住的何人?謀生何事?”

那女人望向那座亭亭小院,又轉而看向那群獐牙虎爪的活屍,貌似在尋找她家男人的蹤影。

沉吟半刻,她垂頭,只回答了一句話:“那小院裡現在住著一對老夫妻。”

戚綰和戚子桑對視一眼,不言而喻,這個女人一定在隱瞞什麼。

戚子桑追問:“那所謀何事?年入半百的老者何以住得起這等小院?”

女人有些為難,不願開口,好像難以啟齒一般:“這……”

看來所謀生的事多半非善,戚綰心中有了猜測,轉個說辭,委婉道:“姐姐,那你可知這座小院近期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近期嗎?”

“對,看看能不能找到點關於丫頭的蛛絲馬跡。”

談及她的女兒,女人口風鬆動,她道:“有的,兩個月以前,這戶人家死過人。”

“死的誰?!”戚子桑立刻接話。

女人反應不暇,下意識回答:“他們的女兒,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就死了。”,待意識到她說了什麼,反應瞬間高漲,“不是說尋我的女兒嗎?怎麼竟說旁人的事?你們要是不願幫忙,我自個找便是了。”

“等下姐姐!”戚綰一把拉住女人的手,逼問道,“你的丈夫和這戶人家有關係嗎?”,不怪她直言不諱,實在是女人的反應太過明顯了。

果然,女人一聽這話,掀起手就跑,沒見下文。

戚子桑看著女人跑遠的背影,語氣肯定:“這個女人一定在隱瞞什麼,一定和這戶人家有關。”

身後的那名活潑的弟子疏子禮忍不住問戚綰:“戚小兄弟,你說的那婦人的丈夫和這戶人家有關係,是什麼意思?”

戚綰聳聳肩,無所謂道:“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檔事唄。”

白衣弟子面面相覷,一副不開竅的模樣,戚綰腹誹疏氏教的都什麼玩意兒,這都不懂!

她接著說:“青樓你們沒去過,春宮圖你們也沒看過?不是吧?這都沒看過,你們還是不是……唔唔(男人)。”

戚子桑捂住那張狗嘴,惡狠狠道:“謹言慎行!”

疏竹顏清咳一聲,走向小院:“那就去問問那兩位老人家吧。”

戚綰趕超幾人前面,一往無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架勢彷彿大爺光臨客棧。她就差喊小二上酒了。

她環顧四周,兩位老人家不在一樓,她將目光鎖定二樓,噌噌往上跑。

樓下傳來戚子桑的聲音:“戚綰不得無禮。”

“有禮有禮,你且瞧我將兩位老者請下來。”戚綰頭也不回,咚咚咚狂敲那間緊閉的房門。

頃刻,房門被開啟了,她越過開門的苦臉老太太,探向凌亂的房間。

這兩人要是心裡沒鬼也不會收拾行囊跑路,這麼好的院子都肯捨棄,看來所怕之事不簡單。

她掛上親切的笑容,笑嘻嘻道:“婆婆,爺爺,我們是棲竹疏氏的子弟,此次前來是解除活屍一事,勞請您倆下樓問幾個問題。”,並側身做出了請的手勢。

戚綰的禮數確實到位,可這壓人的強硬態度也到位了。兩位老人見她不肯退讓的架勢,只好隨她下樓了。

“婆婆,爺爺,別緊張啊,我們就單純聊聊天,來來來坐這邊,我都給您倆擦乾淨灰了。要不要喝杯水壓壓驚,我去倒?”

“……”這廝過分熱情了,臉皮厚得跟他家似的。再過幾回,他就該掌廚下飯了。

待眾人入座後,疏竹顏撿了個角落。

而落單的戚綰眼風掃過沒人要的角落時,情緒極大波動,揚起的嘴角瞬間下彎。她繞開一大圈人,緊挨長凳的一角,入座的動作大得恐怕遠挨另一端的疏竹顏都能感受臀部餘震。

戚綰心情鬱悶,一言不發。戚子桑只好拾起話頭,問道:“老人家,聽村裡的人說你們家中的女兒在兩個月前病逝了?”

老婆婆聞言點點頭,眼裡的濁淚也是聽話,隨即而出。她伏在老爺爺的肩頭抽泣,倆人皆面露痛苦。可還沒等她擦拭便聽到了犀利的問題。

戚綰打斷他們的情緒,直接道:“那方便讓我們去逝者生前的房間看看嗎?”

倆人動作一滯,看了看圍坐的仙門弟子。須臾,終是點點頭,聲音渾濁:“當然可以,不過,你們有所不知,我的女兒自逝世後惹來怪事。”

“哦?是什麼怪事?”其中一名弟子問。

“自打桃子死後,每到丑時夜裡,她的房間總會從傳出哭聲,很是嚇人。我和老爺子不得已請高人作法才堪堪斷了夜裡的哭聲。”

她接著說,“而且屋裡的陳設都被焚燒殆盡,恐怕你們也瞧不出什麼。”

如此說,她還是起身領著問話之人前往裡院。戚綰跟在她的身後,看清了院裡的構造。

這間院子很奇特,樓上應是老夫妻居住的,因佈局上並無空餘的客房。而裡院儘管搬空殆盡,但粉紗帷帳,花枝搖椅,軟墊香爐,盡顯奢靡,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來到一間盈生香菸的屋前,木門上竟裝著一把鐵鎖。怪哉怪哉,怎麼會有人跟防賊一樣防著自已的女兒。老婆婆哐哐開啟鐵鎖,開了那扇木門。

瞬間香菸外溢,滾滾雲煙往外衝。戚綰被逼的往後退,一道劍風劈來,將她眼前的雲霧劈散。劍風裡攜著竹香,是疏竹顏的劍氣。

戚綰心道慣會使弄英雄救美的招數,她凝神看清了空無一物的寬敞房間裡插滿煙柱,四壁貼滿了符紙。藉著瑩瑩月光,戚綰看到牆根破了一個洞,是老鼠作祟嗎?。

檀煙迷繞,寺廟裡燃的使人安神的香味此時聞著讓人覺得不舒服,總感覺裡面藏著些不乾淨的東西。戚綰有些生畏。

術業有專攻,這事她不專業。戚綰回身躲在疏竹顏身後,前方可能有危險,讓討厭的人上。

不料,身後人剛挨近,身前人避之如毒蠍一般,抬腳便走入了那貼滿符紙的房間。

眼前的陰影轉瞬消失,害得戚綰一愣。切,她還不願碰他呢!

戚子桑提著那礙眼妹妹的領子往後撤:“害怕就移一移,別擋道。”他站在疏竹顏身邊,四下打量,“這是壓邪陣。”

戚綰探頭:“壓邪陣有什麼用嗎?”

身後傳來聲音,是那位帶頭嘲笑戚綰的疏子禮,他語氣含有不屑:“每個邪祟都有怨念不散的地方,也就是造成它產生邪念的地方。這個陣法可以將怨念壓制亦或四散。”

戚綰壓下心底的不虞,回頭,杏眸閃爍,滿眼崇拜道:“這位兄臺,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如此厲害。我對你好生佩服啊!”

那名小弟子一怔,沒想到戚綰會這般回應,又記起之前他的刻意刁難,竟生出些不自在。撓了撓頭,臉頰泛起薄紅,略羞赧:“還好。”

那邊,戚子桑拿不定主意,問疏竹顏:“把它破了?”

“嗯。”疏竹顏點頭。

一聽倆人決定要破了這個陣法,老太婆大怒,也顧不上什麼仙門弟子了,抓著站在門旁的戚綰大叫:“不行不行!這個陣法不能破,你們給我走!這是我家!這是我家!趕緊給我滾!……老頭子!”

尾隨眾人身後的老頭一聽老伴發令給,抄起木棍就衝上前驅趕那群白衣弟子。動作嫻熟得可怕,看這抄東西的手法應該是個老手。

捱了幾棍的白衣弟子吃痛正想拔劍,思及棲竹疏氏的規訓,又合上劍鞘。老頭見幾人不敢傷他更是膽大上前。

疏子禮見老婆婆拽著戚綰,正想幫忙,卻被戚綰拂開了手。她剛想下嘴咬那雙枯樹老手,便察覺到脖間的力道驟然消失。

一抬頭見猙臉老太定在原地,一旁揮棒的老頭也停住了姿勢。他們被定身原地,用腳趾頭想想便知是誰做的。

疏竹顏拔劍在虛空劃了道道劍光,收劍入鞘之時,浮空的遺光瞬間四散,化成片片竹葉擊破道道符紙。

符紙落地即化為灰燼,消散之際,析出隱隱抽泣聲。

抽泣聲越來越清晰,是個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