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元清素一曲成名之後,陸續有府邸給她下帖,但是基本都讓二夫人以她身子不好為由拒絕了,沒有長輩在場,元清素自然不能獨自一人過府參加宴會。
二夫人身子的確是有些欠佳,元清素如今名聲大噪,可元清華卻無人問津,她不能著急上火嗎。宴會她還是可以參加的,但是她可不想就這樣放縱元清素繼續名聲大噪。正好元清華還在被她禁足中,索性就都別去。元清素倒也落得清靜,畢竟這些宴會參加不參加並無所謂。
元清華自打陳府宴會結束當天被二夫人禁足,到現在一個月了,她都沒有被允許出房間一步。二夫人除了第二日去訓斥了她,也再沒去看過她。
二夫人倒不是不想見,她想著讓元清華知道,自已對於她最近做出的錯誤事情是極其生氣的,想磨磨元清華的性子,不過畢竟還是自已的女兒,她還是每日讓王嬤嬤去看看她。
王嬤嬤也每日都在勸元清華要穩重,要了解二夫人對她的苦心。元清華也不知是開了竅了還是被二夫人和元清素刺激了,最近都沒有吵著鬧著要出屋子,每日只是安安靜靜的在抄寫《心經》,二夫人也是很滿意元清華最近的表現。
元清華被禁足一個月後,王嬤嬤便為她傳話給二夫人,說是元清華想要見她。
這日二夫人給老夫人請完安,服侍完早膳便去看元清華。
二夫人剛走進元清華的房間,元清華便放下了手中的筆,來到二夫人身前跪下了。王嬤嬤見狀遣走了所有丫鬟,獨留她們母女二人談話,她則守在屋子門口。
二夫人沒有讓元清華立即起身,而是繞過她坐了下來。
“這些日可是想明白自已錯在哪裡了?”
“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不該找元清素的麻煩,卻又鬥不過她。女兒做這些不但不能幫助孃的謀劃,還打草驚蛇讓元清素對我們有了牴觸,日後娘在有所作為就不是那麼方便了,女兒知道錯了,娘,對不起。”
二夫人聽見元清華說的那些,暗中滿意的點頭,她覺得這些日沒白禁足。可是她不知的是,元清華說的這些,那可都是王嬤嬤日日給她分析的原話。
元清華見二夫人沒有說話,不過臉色有些鬆動,沒有剛進來的那樣難看,知道自已說的這些定是讓她娘滿意了,得意的繼續說道:“娘,女兒日後說話做事定會三思而後行,不會再找元清素的麻煩了。女兒會認真練琴,將那些被她搶走的名聲在奪回來。您放心,女兒定不會再讓你失望了。元清素那邊女兒也會繼續跟她搞好關係的。”
元清華極其認真的跟二夫人保證,就差指天發誓了。二夫人臉上的笑容也終於露了出來,看著自已的女兒懂事了,她能不高興嘛。
二夫人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元清華拉了起來,元清華握著二夫人的手笑著,她知道她娘這是原諒自已了。這些話有些是從王嬤嬤那聽到的,後邊的保證那是絮兒教她的。絮兒說,如果她說了這些話,她娘一定會原諒她,絮兒果然沒有騙她。
“你呀,非要娘嚴厲的對待你,你才好好的反省。既然你都明白了,日後可不能再這麼莽撞了。”
“是,娘,女兒知道了。”
“今日起就解了禁足吧,晚上跟娘去給你祖母請安,她可是時時惦記著你呢。”
“是,娘,女兒也惦記著祖母呢。”老夫人是很寵愛元清華的,元清華自然也是很喜歡她的祖母。
“娘,那元清素現在跟我們的關係已經沒有之前那般要好,而且她現在的名聲在京都如此大,日後女兒可該怎麼辦?難道要女兒去給她道歉嗎?”
“道歉做什麼?過去的事就算了,上次她藉著忘憂琴的事,讓我失去了庫房管理之權,害的那些個管理倉庫的媽媽現在對我怨言極大,還讓我損失了那些錢財,這虧我可不是白吃的,對付她我自有妙計。”
元清華一聽心裡頓時興奮起來,但她可沒有表現出來,絮兒說了,日後在娘面前一定要端莊穩重,不能喜怒形於色。
“娘,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她嗎?如果需要女兒做什麼,女兒自當願意。”
二夫人看著眼前端莊的元清華,更加滿意自已對於她的禁足了,原本是不想和她說這些的,不過現在說說也是無妨的,畢竟自已的女兒不像從前那般莽撞。
“元清素現在站的如此之高,對付她就要將她狠狠拉下來,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站的越高,摔得越慘。自古以來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從這方面下手,將她狠狠的碾死,讓她再無生還的可能,到時候,她的東西不就都是你的了?”元清華聽了二夫人的話,眼睛裡都泛著激動的光芒,她彷彿已經想到了元清素清白盡毀,被人唾棄的畫面。
“不過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娘已經讓王嬤嬤去安排了,你就好好的當你的五小姐,這些個汙穢的事你既知道就行,插手就不必了,知道了嗎?”二夫人還是警告了元清華一遍,她需要的是元清華瞭解這些手段就行,日後找了婆家做了主母保證不會被人暗害,但是目前插手就不必了。
“是,娘。不過娘,等元清素徹底落魄的時候,女兒是一定要親眼見到的。”
“好,好,好,到時候娘帶你去看。”二夫人對著眼前極其聽話懂事的女兒在滿意不過了。
“娘最好了。”元清華撒嬌的靠在了二夫人肩膀上,二夫人則摸著元清華的小臉,滿意的笑著。
流螢小築
元清素近日一直在房間裡練習楊夫人送來的那些琴譜,有些古曲她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日日都要練習好幾遍。
每日早膳結束,都是元清素在房間練琴的時間,流螢小築的下人們都知曉,這段時間她們都是靜悄悄的在做事,不敢打擾到元清素,元清素身側也只會留越橘和雪梨伺候。
今日元清素身側只有越橘在,雪梨說要將早膳大廚房送來的糕餅送給小琴一份便走了。現在雪梨和小琴關係好的不得了,恨不得將小琴要來流螢小築當差。小琴也是對雪梨信任至極,二房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跟雪梨講。
突然元清素屋門被人大力推開,嚇得越橘立馬護在元清素的身前,元清素手裡的曲子也被嚇得彈錯了音,二人抬頭一看,進來的竟然是雪梨。
“死丫頭,你怎麼又犯病了,上次不是說過了做事要穩重,你再這麼嚇小姐,我就親自打你板子。”越橘生氣道,又連忙轉身關心元清素,看她有沒有被嚇壞。
元清素搖搖頭,讓越橘扶她去正座坐好,她知道雪梨這樣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雪梨將門鎖好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
“小姐,奴婢剛剛去見小琴,小琴跟奴婢說,昨日二夫人派王嬤嬤獨自出府了。王嬤嬤回來後二夫人依舊將房內的所有的丫鬟遣走了,小琴偷偷的去聽。聽到王嬤嬤說什麼搞定了,他們會偽裝成強盜,到時候等小姐出府了就在那偏僻的地方,將小姐擄走,等官府知曉後在將小姐放了。小琴聽到這裡然後發現好像有人來了,不敢繼續聽。小姐,你說二夫人是不是要動手了?”
元清素沒有說話,她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出事是在半年後,二夫人跟元清素說老夫人近來身子不好,常常夢魘,她聽說京郊金華寺的平安符最是保佑人的,尤其親人親自去求,可謂靈驗無比。二夫人和元清華本來是要去給老夫人求一個的,可是她和元清華要侍疾,不得空,希望元清素能跑這一趟。
元清素自來都是在乎老夫人對她的看法,也想像元清華一樣侍奉在老夫人身側,可惜老夫人一直不待見她,現在有一件事可以為老夫人去做,她自然是極其願意的,二話不說就帶著桑枝和藍枝坐上了二夫人準備的馬車前往金華寺。
元清素的馬車剛走到京郊,便被一夥賊人攔住了,車伕當場就逃跑了,只留下了元清素和桑枝、藍枝。元清素當時在馬車裡害怕極了,桑枝讓她不要怕,她們會保護好她的。可惜的是桑枝和藍枝被賊人拉下了馬車,賊人只帶著元清素和馬車一起走了。
元清素被帶走後,桑枝和藍枝就往京都去求救,半路遇到了二夫人,二夫人說是不放心元清素自已一個人去金華寺,於是套了車攆了上來,沒曾想還是晚來了一步。二夫人連忙帶著人就去京兆衙門處報案。
京兆衙門聽說是將軍府嫡二小姐被賊人擄走,害怕擔責,便立即派人滿京都和京郊找人。最後在郊外發現了元清素的馬車。元清素當時昏迷在馬車裡,被京兆衙門的人送回了將軍府。
這件事最後還是傳遍了京都。雖然元清素被送回時,衣裳也是完整如初的,但是再沒有人相信她的清白。那些賊人元清素根本就連面都沒見到,抓就更不用說了,最後就不了了之了,元徵易回京質問過幾回,也還是沒有下文。
這件事可謂是上一世元清素噩夢的開始,以至於發生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在元清素被肖瀚文打進冷宮初時,元清華來看她時才將一切都告訴她,這些賊人是元清華外祖在鄉下里找的一些漢子,她們甚至都不知道綁架的是誰,只是拿錢辦事而已。
元清素沒想到這一世二夫人用的還是相同的手段,只不過提前了。
“雪梨去拿紙筆來。”雪梨知道元清素想到了辦法,立馬去書桌上將筆墨紙硯拿來。
元清素快速寫下了一封信,密封好交給了越橘。
“越橘,你現在立馬將信送到戶部左侍郎馮家,信你親自交給他家嫡女馮寶兒手裡,然後將她的回信拿回來。”越橘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馬接過信封走了出去。
“雪梨,你去府裡打聽一下,元清華有沒有被二夫人解了禁足,晚上她會不會去給老夫人請安。”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安排好一切,元清素便繼續去練她的琴。
到了晚上請安時辰前,越橘終於帶著馮寶兒的回信回來了,元清素看了看回信,便帶著越橘和雪梨前往老夫人處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