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門開啟了。

柳瀟瀟點亮裡頭的油燈，密室有兩百多平米，室內佈局井然有序，雖然少了居家的擺設，但從牆壁上的裝飾，書桌的格調，和一排早已不見書籍的紅木書櫃，可見當年主人的富足與品位。

“東西呢？”

萬芳沒有對這裡曾經的主人太多的追憶，她關心的是藍鯨行動的物資。見裡頭空空的樣子，自然著急追問，確認這些物資的存在和安全。

“在這櫃子裡頭兒。”

在萬芳和段龍生疑問的目光下，柳瀟瀟走到書櫃前，往一個瓷雕牡丹圖按了下去，牡丹圖隨即退了進去，書櫃的一塊隔板往一邊移開，露出一個夾層，裡頭是一隻鐵皮箱子。

“龍王，這就你來了。”柳瀟瀟對段龍生說。

段龍生沒有二話，他急忙上前把鐵箱子拉了出來，放到書桌上。嘀咕道：“什麼東西呀？這麼沉。”

柳瀟瀟轉動箱子上一排數字，開啟了箱子，展現在萬芳仨人面前的是一支發射器，和三枚彈頭。

柳瀟瀟將發射器拿出來，擺在桌上。

“這是藍鯨行動的秘密武器。”

萬芳看著三枚彈頭，頓時喜形於色，冰冷地說：“太好了，有了這個東西，油庫、發電廠，行政大樓……都將化為灰燼。”

柳瀟瀟展開城防圖，介紹起實施攻擊的目標位置。

“三枚彈頭，只有一支發射器，怎麼才能在不受阻礙的情況下連續攻擊這些目標？”段龍生擔心無法完全實施攻擊。

“這兒就是羊角山，從座標上看，羊角山恰好是三處攻擊目標的最佳地點，可以在這裡對目標進行接力攻擊。”柳瀟瀟說。

“這些彈頭的巡航距離？”萬芳問。

“彈頭的巡航距離在二十公里以內，我測算了一下，油庫到羊角山的距離是十一點九公里。”柳瀟瀟指著城防圖繼續介紹：“羊角山只有零點六平方公里，突兀著幾個丘陵，地勢不復雜，雖然不利於長時間潛伏，卻為我們對第二個目標、第三個目標實施攻擊提供了便利。看，這是下一個目標的擊發點。”

“三個目標幾乎成三角形分佈，襲擊時必須奔波於三個不同的擊發點，這其中還要穿過一座村子——上佳村。”段龍生指出過程中，可能出現的障礙。

“從這裡到上佳村的距離多遠？穿越的過程中，會不會引起群眾注意？”萬芳問。

萬芳這裡所說的群眾，是那些和政府機關有關聯的人，就是在政府機構做事的幹部，或者是辦事員。

“上佳村是一個純農業村，有一百多戶農戶。我調查過了，村子裡只有一個叫林佳的女人在縣裡工作，此人四十六歲，只是個普通幹部。她生性膽小怕事，不愛多管閒事，只要與她個人無關的事情她幾乎不管，目前家裡的親人都讓她接到縣城生活。可以這麼結論，上佳村是一個落後閉塞的村莊。”

柳瀟瀟說完，看著萬芳和段龍生，等著聽聽他倆的意見。

段龍生看了一眼萬芳，這才開口說話。

“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進村，勢必引起村民的好奇，這對於我們快速結束任務，會帶來不可預知的麻煩。”

“可以繞過這個村子嗎？”萬芳問柳瀟瀟。

柳瀟瀟沒有馬上回答，繼續埋頭城防圖，仔細地測算其中的資料。

“繞不過去。”柳瀟瀟肯定地回答說：“上羊角山的唯一道路，是從村子裡頭穿過。你們看，羊角山三面臨海，唯一的接壤地就是上佳村。之前我設想著從水路上山，經過實地察勘後，沒有可以上山的路。就是藉助攀崖工具，也無法登臨山頂。就是攀登登上去，那麼，還有兩個目標無法實施遠端的騷擾襲擊。”

柳瀟瀟這一說，密室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可怕的寂靜，讓仨人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萬芳思想快速地轉動著，白天不利於行動，那麼晚上是否可行？夜裡進村那時村民都已經進入夢鄉，就不大容易引起村民的注意。思忖回來，夜裡進村反而更容易引起村民的關注。上佳村是一個單姓村莊，只有一個林姓宗族，村裡的生活方式極其傳統。就是說，村裡的青壯年男子在夜間都是輪流值守巡視村子裡的安全，外人一旦夜闖，即是非偷即盜，那是會被打死或被放狼狗咬死。雖然萬芳一行並不懼怕，憑他們的身手可以輕易地解決這類麻煩。但是，這樣必定阻礙海神的風暴計劃，這是萬芳潛伏下來的特殊使命，藉助藍鯨行動計劃對東山島實施暴風雨式的騷擾。啟動風暴計劃全面進行毀滅性打擊，確保國軍大部隊登陸無阻。

橙紅色的鎢絲燈，灑下一屋子暖意。

夜已經深了。

遊梅亭還沒有睡意。

桌子上一沓檔案隱藏著未曾解讀的內容，這些內容就像幽靈一樣，一直纏繞在他的心裡，啃噬著。

藍鯨行動計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計劃？它為什麼要這麼招搖地推動？似乎就怕守島的部隊不知曉，就怕特科處不知道。金槍魚已經數日沒有動靜。遊梅亭尋思會不會出現意外，抑或金槍魚就是敵人制造的一個幻象。遊梅亭思想，如何透過鰩魚聯絡上金槍魚，可是這樣一來，鰩魚就有可能自我暴露。遊梅亭一直在聯絡與不聯絡這個天平上權衡著，猶豫著，不知道如何抉擇。

夜風起處，撥動著窗簾；放眼窗外，瑩瑩月色遠掛天際。

遊梅亭不覺生髮了情懷，他放下筆，走到窗前，掏出煙，點上。遙望天際間，瑩皎的月兒，竟然徒增了幾分惆悵。壓力太大了，藍鯨行動一直讓他不能安眠，難以輕鬆片刻。那是什麼？遊梅亭忽然發現，屋頂上有個人影往機要室方向跑去。他快步到辦公桌上，抓起電話。

“小黃嗎？有什麼問題沒有？”

機要室值班員小黃回覆了電話後，拿起書本繼續翻閱著。

遊梅亭擱下電話，正思忖間，一道影子自窗外飛進來，咚地一聲掉落地上。

遊梅亭追到視窗要看個清楚，無奈窗外夜色依舊，沒有因為那道影子的飛入，發生任何的變化。

遊梅亭拾起地上的東西，是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風暴計劃已經啟動，留意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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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條的落款是金槍魚。

遊梅亭若有所思，再此走到視窗，望著外頭依然如皎的月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