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老地方。

遊梅亭給楊忠滿上一杯茶水。

“金槍魚的資訊非常重要，他應該是，讓我們的工作重點轉移到風暴計劃上。可以這樣假設，水母的藍鯨行動計劃只是一場喧囂的鬧劇，而海神的風暴計劃才是真正的毀滅性計劃，才是配合國軍大部隊登陸的真實計劃。”楊忠分析認為。

“或許這是相關聯的計劃，敵人經過長時間的充分準備，計劃應該是非常縝密非常完善，甚至是可以因時因地進行調整，且能保證使命的完成。”遊梅亭說：“水母帶著一班人，冒著危險啟動藍鯨計劃，這如果是假的未免代價太大了。但如果是真的，風暴計劃和藍鯨行動哪個更具毀滅性？”

遊梅亭深感問題棘手，他甚至推斷，敵人的藍鯨行動和風暴計劃都是真正的計劃，並不是楊忠分析的一真一假，一虛一實，是影子是替身是為了迷惑對方。

“如果是這樣，那金槍魚為什麼不提藍鯨行動計劃呢？前階段他（她）可是一直提供著這方面的情報。”楊忠提示道。

“有這樣一種可能，風暴計劃是對我們的主要目標進行威脅，而藍鯨行動意在製造混亂，混淆視聽。如果真是這樣，那金槍魚就可以有效地掌控著藍鯨行動的進展。”遊梅亭靈光一閃：“我有個想法，你幫著拿捏拿捏。”

“又有好主意啦！”楊忠很有興致。

“你說，什麼辦法，可以讓海神和水母同時出現呢？”遊梅亭說。

“方法當然是有。”

楊忠對於遊梅亭的這個想法還真有了興趣，但他一時說不準怎樣的方式更為可行。

“把我們手頭上的棋子放出一枚。”遊梅亭神叨叨地說。

楊忠一聽，立即明白遊梅亭所謂的棋子。

“這事還得我來辦！”楊忠說。

天空被塗上一層鉛灰色。

起風了，街上行人抬頭看天，這是下雨的兆頭。

海島天氣可真是小孩脾氣，這雨要來就來，說下就下。天空已是鉛雲翻湧，不過盞茶的功夫，雨就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街上頓時產生小小的騷亂。很快隨著雨點驟急，縣城被籠罩在雨暮中。

臨窗的座位，可以欣賞雨中的街景。

楊忠放下餐具，取下餐巾揩了下嘴巴，舉手招呼侍應生。

“先生，您需要什麼？”侍應生過來問道。

“請給我拿份今日早報。”楊忠說。

“好的，您稍等會兒。”

侍應生去取報紙的間隙，楊忠把視線投向窗外的雨巷，透過氤氳雨暮可以看見對面瑞通銀行的屋簷下停放著一輛勞斯萊斯汽車，和一輛避雨的人力三輪車。

雨來得突然，三輪車伕就近避雨。

仔細看車伕的神情，還想著可以拉上個客人，衝出這片雨暮。

雨天是很難拉到客人的。

楊忠的眼裡，這車伕有點與眾不同。其實稍微注意一下，從車伕的舉止就能看出不同之處。

遊梅亭的提示，讓楊忠想起瑞通銀行的倪剛強，從他這兒入手，有把握讓海神和水母同時現身。倪剛強作為保密局特工，其任務就是為在東山島活動的組織提供經費保障，海神和水母跟倪剛強都保持著密切接觸。

雨，沒有停歇的意思。

侍應生送來報紙。

楊忠接過後給侍應生放了小費在盤子裡。

侍應生鞠躬致謝後，回去吧檯。

楊忠翻開報紙，裡面夾著一張紙片：倪約海神，二樓牡丹閣。

楊忠不假思索，將紙片扭在手裡，翻了翻報紙，隨即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一個人撐著雨傘走出瑞通銀行，走進了雨暮。

楊忠透過鎖眼觀察著牡丹閣的情形。

雨中人走過街道，來到碧霞茶樓。進門時，把雨傘讓門口的侍應生幫忙收好。這人就是瑞通銀行的倪剛強。他拍去濺落西服上的雨滴，仔細地抹了抹稍顯凌亂的頭髮，抬腳上了二樓。在侍應生的引導下，往牡丹閣走去。

楊忠從洗手間出來，正好和倪剛強錯身。

倪剛強到了牡丹閣門口，禮貌地對侍應生微微鞠了個躬，像是又講了句什麼，侍應生轉身離去時，他並沒有立即進屋，而是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對樓道顧盼了一番，確認沒有異常時才閃身進去。

待倪剛強從牡丹閣出來，已是午後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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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上午時間待在房間裡頭，顯然，不是與情人幽會，就是與裡面的人謀劃很重要的事情。

倪剛強離開碧霞時，手裡多了一隻手提箱。從他走路的狀態，容易看出箱子的分量不輕。

裡頭裝的是什麼？楊忠猜測著。

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遊梅亭放下手中的放大鏡，抓起話筒。

“您好！”

電話是楊忠打來的。他告訴遊梅亭，到碧霞茶樓的瑞通銀行倪剛強，離開茶樓時手裡多了一隻黑色箱子。

“這資訊很重要。”末了，遊梅亭不由自主地說道。

遊梅亭放下電話後，開始思想著倪剛強手裡的箱子。

倪剛強在碧霞茶樓見面的人正是萬芳，倆人就風暴計劃進行佈置。之後，倪剛強將裝有發射裝置和彈頭的箱子帶去存在銀行。

現在可以明確萬芳就是特科處要找的海神。倪剛強在海神的組織裡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這個箱子為什麼要寄存在銀行？遊梅亭終於將完整的線索串聯了起來，連忙撥通陳家文電話。

“家文，你趕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陳家文急匆匆推門進來。

“老遊，您找我呢。”

遊梅亭專注在城防圖上，只是用手招了下，讓陳家文也來到城防圖前。

“你看，這兒是上佳村，背靠著羊角山。站在這羊角山上可以俯瞰整座縣城。”

遊梅亭在圖上標了幾個點，再用箭頭將羊角山，油庫、發電廠、行政大樓連結起來。

“如果對油庫、發電廠、行政大樓……同時發起襲擊，那麼，這羊角山就是最佳的攻擊點。這三個地方都是東山島的重要民生設施，一旦受到襲擊，島上勢必陷入惶恐的漩渦。那時候，東山島就像是漂浮在汪洋中浮萍，隨時都可能沉沒。”

陳家文的擔憂和遊梅亭團長總算碰到一塊兒了，如今二人的思路不謀而合，那下一步工作自然就好辦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