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肩時,賀蘭蘭稍稍放慢了腳步,睨了一眼跟在遊梅亭後面的陳家文。這微妙的動作陳家文自然看到了,他對賀蘭蘭努了個嘴兒,一臉的嚴肅。賀蘭蘭沒有因為陳家文的嚴肅而收斂,反而又報以一個俏皮的微笑。在陳家文冷峻的眼神下,一對水水的明眸顧盼了一週,留下滿足的笑顏往遊梅亭團長辦公室走去。
陽光在她標緻的身上走過。
賀蘭蘭這一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只有她自己心裡頭清楚,陳家文就是再聰明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一部軍用吉普車駛出縣城,風馳電掣往大帽山方向賓士。
防風林帶在車窗外快速掠過,海平面躍動著粼粼波光。
遊梅亭思緒紛雜,側臉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陳家文駕駛車子不時地避開一個個水坑。雨後的東山島道路就是這麼坑坑窪窪。行進中,泥濘不失時機地向擋風玻璃拋來。
“已經得到明確,上吊自殺的女子不是本地人,村裡沒有一個人認識。”
陳家文正介紹著,一個泥窪撲進入了眼斂,他急忙甩了一個方向盤,避開了水坑。
遊梅亭沒有提防,身體跟著甩動了一下,他急忙抓著扶手,調整好身子。目之所及,一條泥濘的道路正往茂密的防護林深處延伸。
“沒有人認識?”遊梅亭這話是問陳家文,又像是問自己。
陳家文能體會到遊梅亭此時內心的交集,他抬頭看了一眼觀後鏡。鏡子裡,遊梅亭正望著外面的大海,臉上寫滿思緒。
“村長說,這處林子先前就有幾個人在那兒上吊死了,也有外地人。村裡人都說林子裡有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被招到那兒去上吊死,說這女人就是讓鬼給招去的。”陳家文繼續說。
隨著汽車的慣性,遊梅亭的身子再次往前撲了去。
“奶奶的,這條鬼道,戰場也沒有它的坑多。”遊梅亭咒罵了一句。
“這條道還算是好走的,要是走另一條,常常會把輪子給陷進去,那樣子的話就得勞駕團長您下來推車咯。”陳家文雖是打趣,但也是事實。
“島上都是黃土路。這剛剛經過幾天風雨的洗禮,坑坑窪窪自然就多了。”
無錯書吧陳家文的話希望可以緩解遊梅亭紛擾的思緒,和焦急的內心。但沒有如願,遊梅亭還是板著臉孔,再來一個坑時,又咒罵了一句,看來心裡確實平靜不了。
“我們可以在戰場上的彈坑中靈活躍進,可這車不行啊!”
陳家文不明白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一個觀點。或許根本不是觀點,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兒,只是為了表白當下駕車的感受。畢竟,他不會比坐在後面的遊梅亭團長輕鬆。
遊梅亭沒去思辨這句話兒的含義,相反卻起到了舒緩壓抑的作用。
陳家文知道,工作壓力大時,遊梅亭就是這麼悶著,對他的話就會愛搭不理的。這種脾性和他的職位年齡是如此的不協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