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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水母0006

遊梅亭河南林縣人,十六歲參加革命,經歷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新中國成立後他沒捨得離開這塊戰鬥過的土地——東山島。之後,部隊改編為駐島公安十八團。

遊梅亭偶爾說粗話的時候就會暴露出明顯的河南口腔,下鄉工作時也會說上幾句日常用語——閩南語,這自然是七分夾生,不洋不土。遊梅亭滿打滿算在島上已經生活了九年五個月,平時和當地老百姓接觸總愛說自己是半個閩南人。按陳家文的說法是,他已經適應了南方的生活,同時也喜歡給朋友同事炒上幾道閩南小菜。陳家文自然是遊梅亭廚藝的其中評委之一。但是,讓陳家文不敢爆料的是,每每從遊梅亭住處回來,還都得倒騰個雞蛋麵什麼的,安撫下受了委屈的腸肚,下次再聽說遊梅亭要展示廚藝時,他就找藉口逃離。然而,每次又都難逃遊梅亭廚藝的薰陶。說白了,就是遊梅亭的小白鼠,負責品鑑菜餚。

穿過這個小集市,再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就是大帽山村。

今天是墟日,四里八鄉的民眾帶著一些物資往集市趕。墟日是島上民眾兌換生活物品的日子,每個月就這麼一天,所以今天這道路顯得較往常擁堵。

陳家文放慢了車速,仔細地駕駛。車子早就離開那段顛簸飄搖的黃土路,前面的道路會較為好走一些。

在駛離集市的霎那,一個傖父模樣的人從陳家文視線裡閃過,很快沒入紛雜的人群。傖父的出現,無意中在陳家文的記憶中產生了對接。在試圖搜尋大腦儲存的資訊時,陳家文走了神,只聽嘎地一聲,吉普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中央。不僅僅陳家文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遊梅亭也為這狀況緊張不已。

“怎麼回事?軋了人沒有?”遊梅亭可不願忙中出亂。

“沒事,沒事的。”

陳家文心有餘悸,應話時心噗通噗通快速地跳著,頭也不敢回,眼睛緊盯著車子前方的街巷。

這時,一位戴著斗笠,衣衫破舊的村婦,挑著一副竹筐,一頭裝著菜蔬一頭裝著一隻小豬仔,邁著遲疑的腳步從車前走過。

遊梅亭和陳家文都注意到了,村婦的右腿是瘸的。

看那模樣兒,村婦約莫五十出頭,已是年輕不足,老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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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無險。

陳家文重新發動了汽車。

大帽山村沒有可以讓人津津樂道的歷史沉澱,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村落,五十幾戶人家就藏在這座臨海的山村裡頭兒。

進村要經過一處山坳,山坳兩邊錯落著翠竹還有相思樹林,過了這片相思樹林子就是大帽山村。

山村就是別樣的美,拙樸而遠離,這是百年深居沉澱下來的品質。此時,正值五月時節,相思花開,層層疊疊;些許的綠葉間盛開著誘人的黃色花朵兒,微風過處,泛著層層波浪,鼻息間滿是醉人的花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