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聞言又仔細看了看那個鑰匙扣，但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那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圖案也不是很特殊啊，可能在哪件T裇上見過？”

沈黎搖了搖頭，一時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但又不甘心就這樣看著這種微妙的既視感就這樣划走，他叫那個帶他們進來的醫生從雜物間又找出一個證物袋來，將鑰匙扣單獨放了進去，：“這東西我先拿走了。”

車禍既然不是意外，這些東西本來之後也要送到刑偵隊去，陳景無所謂的點點頭，又檢視了一下剩下的遺物，從錢夾中翻出了一張被壓在最底下，僥倖沒有被燒到的名片。

“祖德事務所，這是個什麼地方？”他一邊捏著名片，一邊上網輸入事務所的名字，出乎意料的，這家事務所名氣還挺大，“偵探事務所？這年頭還有這種東西？”

沈黎被他吸引目光，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個所謂的偵探事務所和動漫中那種凌駕於警察之上，總是先一步到達案發現場的神奇人物不一樣，主要接的還是類似於抓小三，蒐集對手公司的專案情報，亦或者用公益的形式幫助失去孩子的父母蒐集一些可能與孩子相關的線索的那種活兒。

但是程落落一家，他爸媽已經快七十歲了，這個年紀即使發生出軌事件，也用不著大費周章的去找什麼偵探所找小三，至於什麼商業情報，程落落的哥哥只是一個職位不高的普通員工，這種動作要做也不該他來做。

那他們專門儲存一張這樣的名片，是想要做什麼呢？毋寧說，他們的生活中出現了什麼樣的變故，要讓他們求助於像祖德這樣極具目的性的事務所呢？

沈黎從陳景手裡抽出名片左右翻看，發現這張名片上印著地址和電話，這倒是省去了他很多麻煩，他將名片放在桌子上，拍下了上面的地址和電話，準備等會兒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除去鑰匙扣和名片，兩人沒有在剩下的遺物裡找到其他可待挖掘的東西，於是那醫生將東西收好，列印了一張單子出來，讓陳景在上面簽了字，兩人就將它拿走了。

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但臨走的時候沈黎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受害者的遺體...”

果然，那醫生搖了搖頭，“現場實在太慘烈了，原本我們以為只是普通的車禍，所以把剩下的遺體撿撿，放那兒也沒動，想等著家屬來籤個字就直接轉到殯儀館去燒掉了。後來陳警官打電話過來，說有可能不是普通的車禍，這不，還放在冰櫃裡面凍著呢，但是這七零八落的，得等法醫同事過來先按人分好了才好去看。”

沈黎點點頭表示理解，這麼大的車禍，應該說兇手就是奔著毀屍滅跡去的，想來屍體上也不會有什麼線索。

不過，“等一下。”他突然想起來，“那個貨車司機好像還拉到醫院搶救了一下，他的遺體應該儲存的比較完整吧？”

醫生點點頭，“那倒是，二位需要去看一下嗎？”

沈黎和陳景對視一眼，迫不及待的點頭道：“當然。”

兩人隨著醫生走到離間的冷櫃前，醫生拉開最外層下面的冰櫃，拉開裹屍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三人面前，這種程度下的撞擊，此人雖然沒有當場死亡，但基本已經處於毀容狀態。

“司機的身份出來了嗎？”沈黎問道。

陳景點點頭，“他的貨車棣屬於鵬程物流有限公司，我去他們公司查了昨晚的排班，這輛車昨晚的司機叫做洪城，是公司的老司機了。從他車上也找到了駕駛證和身份證，也是洪城的。但這是推算出來的資訊，他畢竟已經毀容，完全確認身份還要等DNA資訊比對結果出來。”

這個案子來的比較突然，除了他，刑偵隊的人都還沒來得及出動，他掏出手機給隊裡的人發了條訊息，示意醫生可以把袋子拉上了。

從停屍間走出來之後，陳景接了個電話，似乎是上面的領導來問案子的進度，陳景簡短的將情況往上上報了一下，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將檔案袋往沈黎身上一扔，“儘快立案吧，畢竟是在我的轄區，之後有什麼需要配合的打我電話。我先回所裡寫報告了。”

“行。回頭找你。”沈黎對他擺了擺手，手裡的電話又震了一下，是曹小海發過來的資訊。

“老大，洪城的資料發你郵箱了。”

沈黎給他回了個小閃電和大拇指——剛才在停屍間的時候，沈黎先一步給曹小海發去資訊要了洪城的資料。

他開啟郵箱正要檢視，突然聽見斜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警察要做的事情嗎？怎麼還要你一個醫生去當偵探呢？”

沈黎的耳朵一動，還沒抬起頭，就知道來人是誰。不過這次，比起人，他更在意的是兩人說話的內容。

他放下手機，三兩步走到那人的背後，笑著說道：“是啊。遇到事情就應該找警察，肖叔叔說的對。”

還沒回頭，肖策就從玻璃反射裡看到了來人的臉，他嫌棄的將沈黎的手拂了下去，“我在跟拂心說話呢，誰是你叔啊？”

沈黎依舊笑嘻嘻的，在他這裡碰了釘子，轉頭就去跟顧拂心搭話，“不是說了有事一定要打我的電話嗎，這是發生了什麼，惹得你肖叔叔要去找警察了？”

顧拂心聽他咬的緊緊的那聲“你肖叔叔”，無奈的悄悄嘆了口氣，“沒什麼大事，就是我負責的一個病人好像在網上進行一些不明的活動。我同事聽見他和人在樓道里說了一些比較微妙的話，這個病人的情況特殊，我不希望他被人騙了，所以想去監控室看一下監控。”

“哦——”沈黎拖長了音回道，“那確實應該讓警察叔叔一起陪同觀看。巧了，我好像正好有一張刑警證，要不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看起來這人是演上癮了，顧拂心不想再站在大廳丟人現眼，趕緊點頭，拉著還想發話的肖策往前走。

監控室。

好在小甄清楚的記得對話發生的日期，工作人員很快就找到了那天的監控記錄，沈黎拉來一把椅子讓顧拂心坐下，三人湊在監控面前仔細檢視。

一旁的肖策看這人的動作十分礙眼，正要出口酸上兩句，就聽顧拂心輕聲喊道：“就是這兒，應該就是他。”

他順著顧拂心的手往監控畫面上看去，樓道昏暗，只能依稀看見希揚靠在牆邊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的人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低頭正跟希揚在說著什麼，單單只是一個背影，卻讓肖策的瞳孔受驚一般的緊縮了一下。

“等等，這人的背影...能找到他的正面截圖嗎？”

旁邊的員工立刻上手往後調撥了一下，但這人好像十分警惕，不管是進門還是離開，臉部一直背對著鏡頭，竟然找不到一個能看到五官的影象。

“怎麼了肖叔叔，你認識他？”顧拂心見他臉色實在難看，擔心的問道。

肖策緊緊地盯著監控，遲疑的開口道：“我...不確定，只是這個背影太像夏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