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拂心:“什麼人?”
林鬱英呵呵笑道:“介紹起來太麻煩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行了,我要去幹活了。回頭見小拂心。”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林鬱英本就是個說到什麼做什麼的性子,這幾年大概是年紀大了,越發的想一出是一出,顧拂心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了電話,又看了一眼螢幕上的記錄,起身出了門,他準備現在就去監控室瞧瞧。
不過或許是剛才那通電話講起了河中村,他一下子又回想起和沈黎在河中村的經歷,連他自已也沒發現,自已唇邊的笑意逐漸變得明顯起來。
“在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顧拂心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才發現肖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已的背後。
“肖叔叔,你什麼時候來的,嚇了我一跳。”顧拂心抱怨道。
肖策嘿嘿一笑,“就這會兒看著你像個孩子,我們小拂心一不留神就長大了,我還沒過過叔叔的癮呢。”他揉了揉顧拂心的頭,頗有遺憾的樣子。
顧拂心無奈的把他的手扯下來,“我都快三十了,再像個孩子就不該在心外站著,應該去樓上腦科看看了。 ”
肖策被他懟了也不生氣,自熱的扶了一把顧拂心,順著他邊走邊道:“這是要去查房?”
顧拂心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希揚的情況跟他說了,“這孩子無依無靠的,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我怕他被人騙了。”
肖策點點頭,寬慰道:“可能就是什麼網上的興趣小組,他這個年紀,如果不是被病耽誤了,應該還是個大學生呢。”
若是這樣就最好了,但不知為什麼,顧拂心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說是一起吃午飯,但是案子還在身上,沈黎和陳景只是就地找了個飯館,對付兩口就出來了。
吃完,陳景去前臺付了錢,回來問道:“既然這案子的性質差不多定下來了,等會兒我去停屍間拿死者的遺物,你也一起?”
沈黎點點頭,拿了張餐巾紙擦擦嘴,說道:“我先給局裡打個電話報備一下。車禍的受害人跟我們正在查的案子也有關聯,這段時間案子又多又亂,還老是牽扯到幾十年前的事情,局裡暫時抽調不出更多的人手來了,我先跟著你看看吧。”
陳景理解的點點頭,去隔壁的便利店買水去了。
沈黎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飯館前面點了根菸,先撥通了李局的電話。
昨晚發生的車禍還沒開始調查就已經見報,要是被媒體知道車禍之中還另有隱情,會引起多大的輿論他想想就頭疼。在自已頭疼之前,他選擇先把焦慮轉移到領導的身上。
或許是知道沈黎每次打電話都沒好事,李局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幹嘛?”他不耐煩的問道。
“大中午的就這麼大火氣,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沈黎臉上笑嘻嘻的,語氣卻頗有幾分委屈。
可惜偌大一個警局,找不到一個憐惜我們沈隊的人,尤其是煩他煩得要死的李峰,“有屁快放,我這還一堆公文沒看呢。”
案子就在跟前,沈黎也不跟他逗悶了,“您看到昨晚在南北高速上發生的特大車禍的新聞了嗎?”
“知道,那不是交警那邊的案子嗎,跟我們這邊沒多大關係吧。”李局疑惑道。
沈黎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恐怕是有很大關係了。第一,受害人是彭活綁架案的執行犯之一程落落的家屬;第二,我看了監控,那不是一場意外,準確來說是一場以貨車為兇器進行的蓄意謀殺。”
短短的幾句話,沈黎能聽見電話那頭的李局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沈黎默契的沒有催促他,等待了大概半分鐘之後,李局勉強恢復了平靜,“你現在在哪?”
“我已經在醫院了,對了,負責這件事的交警是陳景,我剛沒申請先看了監控,等會兒直接去拿受害者的遺物,麻煩您幫我補個申請。”沈黎見縫插針的把行政上的活兒推了出去。
“去你的,自已寫,我只負責簽字!”自已帶出來的徒弟自已最是清楚,李局立馬反應過來,啐了他一口之後又將話題拉了回來,“既然已經發現關鍵的證據證明這並非普通的意外,那就儘快立案。雖然受害者是程落落的家屬,但也不能草率的把兩個案件並在一起。”說罷,他也猜到了沈黎先打電話過來報備的用意,又添了一句,“在案件有進展之前,我會盡量攔住媒體那邊的報導。不過這麼大的案子,攔是攔不了多久的,你要做好儘快破案的準備。”
“知道,我辦事,您放心嘛。”沈黎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放屁,你辦事我哪次放心的了!”說完,他毫不留情的把電話掛了。
“誒...”沈黎還想問他緝毒那邊的事情,結果話還沒出口,嘟嘟聲就已經傳過來了。
恰好陳景從便利店裡出來了,他看見沈黎一臉鬱悶的放下手機,喊道:“電話打好了?那咱們過去吧。”他遞過去一瓶水,“怎麼這副表情,案子哪裡不順利?”
沈黎接過水喝了一口,“這老東西,每次話都不等我說完就掛了。一個坐辦公室的怨氣比我在外面跑腿的都大,你說他是不是更年期了?”
“掛電話”三個字戳動了陳景的神經,他冷哼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該!”自顧自的大步往前走去了。
沈黎看著他健步如飛的背影,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是,你也更年期了?不該啊,你不是比我還小一歲嗎?”
三院的太平間在一樓,大門緊鎖,進去要跟上面說一聲,等專人過來指引進入。
早上陳景已經跟醫院打過招呼了,兩人在門前等了一段時間,就有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二位就是負責昨晚那起車禍的警察吧,請隨我過來,遺物都存放在旁邊的檔案室。”那人開啟太平間的門,將兩人領進了門口左邊的小房間裡,開啟玻璃櫃子的門,把一個檔案袋從裡面拿了出來。
“受害人的車輛後續發生過爆炸,裡面的大多數東西都已經被燒燬,這是消防那邊搶救之後留下來的東西。”
沈黎接過檔案袋,一股濃烈的焦味兒從裡面傳了出來,裡面的東西都被燒的黑黢黢的,乍眼看不分明。沈黎左右看了看,索性走到桌邊,將裡面的東西直接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陳景踱步走了過來,戴上手套一個個翻檢過去,“手錶、手機,鑰匙扣、這是...錢夾?”陳景下意識的想去翻動那個錢夾,卻見旁邊的沈黎拿起了那個鑰匙扣,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這不就是個普通的鑰匙扣嗎?”陳景問道。
那是一個金屬製徽章型的鑰匙扣,原型的金屬板上雕刻著兩個小男孩的圖案,因為經過燒灼,金屬的部分已經變形,看起來十分劣質。
沈黎盯著鑰匙扣上的圖案,喃喃自語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