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泡尿照下你自已,看看到底哪個是爛人!”她這樣對我說。
她的話氣得我一口氣沒上來,我猛灌下著手中的酒,只一會兒,便腦袋發暈,四肢發軟,身上沒了力氣。我想睡覺,接著便躺到了地上去。
我感覺到她守在我的身邊,她沒走,這就說明她心裡還是有我的,是在乎我的。
她喘著大氣,我感動,她竟然把我背起來,她是要把我送回家去的。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我知道,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是我想把她拉到坑裡來陪我。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對她好,把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給她,我絕不會辜負她!
我撐起沉重的眼皮,眼前有些模糊,但我很清楚,揹著我的人不是她,是一個短頭髮的男人。
我被扔到了車上,我憤怒, 從車上跳了下來,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那個賣烤餅的小夥。
我站起身,我是喝了酒,但我不是蠢豬,這兩個賤人,竟然敢合起夥來騙我!
我上前去,在這兩人的臉上一人落下一個耳光,“賤人!”
他們自知理虧,不敢和我動手,只能老實地將我送到馬路上,幫我叫計程車。
這兩個賤人,叫不到計程車,就報了警,她竟然說她和我不熟悉。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她在我身下求饒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不熟悉,這個賤人。
我清醒過來時,躺在路邊上,那兩個混蛋警察,把我丟在半路就走了!
我回到住的地方,給那個賤人打去電話,她果然和那個賣烤餅的東西搞在一起,這兩個賤種,別想讓我當王八!
“你跟我床都上了,你是我的人,你不和我在一起,你覺得哪個會要你這個爛貨?”我還對她抱有希望,只要她回到我的身邊,和我踏實過日子,我可以原諒她,我不是沒有度量的人。
“你到底想做啥子?”她不耐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不跟我在一起,你等到,你看你媽能不能在那兒擺攤,這條街都不可能再有她的位置了,我說了算!”這個賤貨,不和我在一起,還想在我的地盤上擺攤,簡直是白日做夢!
我從床上爬起來,往車上丟了幾個處理好的雞,衝去了擺攤的地方,今天我一定堵死她!
我在鐵路後面的空地上拉了屎回來,我車上的雞肉被扔了滿地,秤也被砸到了地上。
這個賤人,還真是以為我沒有脾氣?
我緊接著追上坡去,聽到了她母親的聲音,旋即踢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她轉頭看見了我,拽著我的衣領,將我往外拉,她是真覺得我收拾不了她!
我一抬手就將她的手腕拽死了,將她的手反綁在後,不給她任何還手的機會。
她的母親叫喊著,跛著腳衝了下來,撲到了我的身上,對著我破口大罵。
我看見了她母親包裡的菜刀把,這個瘋婆娘,是真的想砍死我。我不想活,但也決不能這樣被砍死,讓人笑話。
她拉著她母親走了,我也不打算與她們再起正面的衝突,不過她們別想要臉面了!
將整個的雞破開以後,我在街上游走著,我要讓每個人都看看她章秋是怎樣的一個爛人,是怎樣一個給錢就能睡的賤貨!
我有轉賬記錄,她有什麼證據?任她怎樣說,也翻不起浪來!
趁我喝醉的時候,她衝了過來,一腳踹在我的身上,但是並沒有對我造成任何的影響。即便是喝了酒,她那點兒力氣,也不足以讓我倒地。
她質問我,“我拿了你的錢嗎?”
我冷笑,難道沒有拿嗎?
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辯解。
她從我的褲兜裡摸出錢來,砸到了我的臉上。我當然記得這是她昨晚上拿給我的錢,可是那又怎樣,揣在我兜裡的錢,那就是我的,她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她給我的。
那個賣烤餅的賤種,心疼得不得了,將她護在了身後。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上前去,他將尖刀插在手邊的木板上,威脅我?
“你要殺我?”我量他不敢,他要敢殺我,他的前途就沒有了,他要敢殺我,早就捅我了,哪等得到現在。
我回到三輪車前,盯著他們,誰敢殺我,誰敢對我動手!
我還沒動手,她母親倒先報了警,我們都被帶上了警車,我倒要看看,她怎麼有臉和警察說。
派出所,我是老熟人了,哪個警察我不認識。
他們問我事情的經過,我當然如實交代,我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睡了一個二十歲的女人,她自願跟著我,跟著一無所有的我,這是我的本事,誰聽了不羨慕我。
何況,她母親手裡帶著刀,她先砸我的車,他們先動的手,怎麼說,也不是我的錯。
“我要追究他們的責任,賠我的損失。”
那個副所長走了進來,對我說,“不要得寸進尺。”
我當然明白了,沒想到章秋還在派出所有熟人,警察的面子當然要給,我吃點虧,不追究就是了。
有監控在,再有熟人,他們也不敢違規把我關起來。我和她們一前一後的出了派出所。
看著等在外面的那個男人,我明白過來,原來是她不守婦道的母親有本事,找到了給她們撐腰的人。
我生氣,但我現在清醒了,如果不是我喝了酒,事情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答應了,只要我戒酒,就和我在一起的,我現在痛下決心,再喝酒,我就宰了我的手。她是我的希望,我不能失去她,除了她,還有哪個女人這樣不嫌棄我,我終於清醒了過來。
“章秋!”我追上去,想要和她好好談一談,我保證從此以後絕不再喝酒,只要她能夠接受我,給我一個機會。
她回過頭來,我看見她眼中對我的仇恨,她母親的那個男人,拉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要離開,我不想去面對市場上那些人譏笑的目光和話語。
可我又總覺得,章秋的心裡不可能一點兒都沒有我,如果她不在意我,就絕不可能給我任何一點兒的關心。我捨不得她,我不願意離開她,她是那樣的美好。
在批發市場裡躲了一段時間後,我騎著車重新出攤。這些人總是欺軟怕硬,看我不喝酒好說話了,便總是來擠我的位置,逼得我又只得耍起無賴來。
我佔據著另一個路口的位置,在來來往往的人中,我每天都會看到章秋經過。我在最顯眼的位置待著,我要讓她知道,我一直都在,我是在乎她的。
我等了又等,她卻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他們都不相信我和這樣一個年輕的女人談過戀愛,他們說她是為了騙我的錢,說我沒有錢,他們又說,這一切都是我喝了酒的白日夢,沒有人會看上我這樣一個醜人。
我煩悶,除了喝酒,找不到更好的宣洩方式。我整瓶整瓶的往嘴裡灌著酒,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摸不到。
我沒有死去,我還好好地活著,只是同以前一樣,不願清醒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