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殘留的氣味,李餅很快便到了那無名山下。
抬眸看去,只見那山都被居中劈成了兩半,搖搖欲墜。
這很顯然不是普通的雷能做到的。
到此處之後,陳拾留下的氣味似乎更多了些,李餅用貓瞳檢視了一番,閃身上了山。
山上的那塊空地之上很明顯有妖力殘留的痕跡,土地似乎也被劈的有些焦黃。
最後李餅將視線落在那後面的林子處。
掉落的樹葉之中有一塊布料。
李餅心下一緊,急忙走了過去,俯身撿起了那塊布料。
那是他們大理寺的官服料子,雖然只有一小塊,但是足以辨明。
“陳拾……”
李餅有種不好的預感,握緊了手中的布料,閉了眼。
眼前所看到的,是那日陳拾所看到之事。
兩個萬年的大妖,竟在此地打了起來,也怪不得此地會如此破敗不堪。
只是越看下去越不對勁,陳拾的一切舉動都太枉顧自已的生命了。
直到那烈焰槍突襲而來之時,李餅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那槍是衝著青雉去的,陳拾卻直接將人推開了,帶著火焰的槍就這麼貫穿了胸膛。
直到死之前,陳拾的眼中都只有青雉。
李餅看完這一切,身子有些不穩地踉蹌了幾步。
他不想相信自已看到的這一切,也不敢相信。
陳拾死了。
李餅從來沒有想過,自已身邊的朋友有一天會是以這般突然的方式離開。
死亡這個詞,好像離他很遠,又離他很近。
“七絕。”
李餅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念出這個名字的,垂在腰旁的手都捏成了拳。
回到大理寺之時,王七和崔倍也都回來了。
“我們都問過街坊鄰居了,他們都說那日實在是太亂,沒有人能記住陳拾往哪裡走了。”
王七和崔倍手中還拿著陳拾的畫像,氣喘吁吁的一口氣說完了。
眾人將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李餅,卻只見李餅緩緩張開那握成拳的手,一塊有些燒焦的布料展現在了眾人眼中。
上面還帶有靈力的氣息,彷彿隨時都會燃起來一樣。
即使再如何愚鈍,也看懂了李餅臉上的神色和這塊布料的來源。
“不可能,陳拾命那麼硬,怎麼會……”王七是第一個破防的。
因為他知道李餅都去調查了,基本這個事實就是既定的了。
一時間明鏡堂之中的所有人低下了頭,心中悲慟不已。
“我去趟皇宮。”
李餅再一次攥緊了手中的布料,青筋暴起。
他現在感受不到七絕的氣息,但是皇宮裡的那個人肯定知道七絕現在身在何處。
“李少卿,多加小心。”
上官檎雖然與陳拾交情不深,但是作為明鏡堂的一員,不管是誰發生這樣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傷感的。
李餅點了點頭,閃身出了大理寺。
皇宮。
“你說這戰亂鬥結束了,為什麼還要抓這麼嚴啊?”
兩個巡邏的守衛一邊走著一邊聊著天,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黑影閃了過去。
“金吾衛來了,快快,別說了。”
一旁的侍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金吾衛,只是為首的邱慶之卻不見了蹤影。
嚇得兩個人急忙散了開來,還好沒有被這邱將軍抓著,不然的話可就倒了大黴了。
而這邊一黑一紅的身影自城牆閃過,最後雙雙落在了御花園前。
邱慶之拔劍抬眸看向來人:“何人擅闖……李餅?”
剛看到李餅的那一刻,邱慶之一時間愣了愣,後知後覺地立即收了手裡的劍,走近了幾步。
“你怎麼來了?”
這時御花園的人並不多,所以並沒有人看到。
“七絕,是不是在皇宮?”李餅一臉的鎮定和嚴肅,話語之間卻多了幾分顫抖。
邱慶之察覺出來了李餅的情緒不對勁,也看到了李餅眼尾的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邱慶之實話實說,但是李餅這種狀態還是很讓他擔心。
李餅顧不得跟邱慶之說太多了,畢竟七絕那時候應該是身受重傷了,如果想要躲的話,怕是也只能往這裡躲了。
從邱慶之手中抽出胳膊,李餅頭也不回地直奔宋珏的寢殿。
邱慶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夠讓李餅如此動怒的,怕是事情有些大了。
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到宋珏的寢殿時,李餅剛嗅到一點七絕的氣息,但很快又斷掉了,快到就像剛剛是聞錯了一樣。
“王上,臣大理寺少卿李餅求見。”
本想直接踹開這門的,但想到邱慶之還在為宋珏效力,還是隱忍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門內才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門便從裡面被開啟了。
月白的裡衣有些鬆垮垮地搭在胸前,宋珏伸著懶腰有些迷糊地看向了李餅:“哦?李少卿,這個時候來本王寢殿有何貴幹?”
李餅的視線越過了宋珏看向了寢殿內,卻依舊不曾看到一點七絕的氣息。
“大妖七絕殺害了臣的同僚,臣一路追查至此,還請問一下王上有未看到七絕?”
李餅直視著宋珏的眼睛問道。
他總覺得七絕就在這裡,但是他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李少卿節哀,但本王想李少卿應該找錯了,本王怎會和一個妖怪扯上聯絡,也並不曾看到過李少卿所說的這個大妖七絕。”
宋珏說話太自然了,找不出一點的破綻,彷彿這就是事實一樣。
“要不,李少卿可以進來搜搜看,本王這裡是否藏了妖怪?”
說著宋珏竟直接側身開啟了房門,做出了請的手勢。
李餅貓瞳顯現,再一次環視了一眼這寢宮,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七絕的氣息。
莫非七絕真不在這?
李餅只覺得頭大。
“不用了,王上早些休息吧,臣,先行告退。”
李餅說完,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便轉身退了下去。
宋珏也在這時關上了房門,仔細看去,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的汗水。
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宋珏走到了床邊,拉開了簾子,目光落在那躺在床上的被燒的有些看不出原型的……
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