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樹影跟著車窗奔跑,速度快的像是變異後的高階喪屍似的……
要是外賣員變成高階喪屍……
要是參加奧運會的短跑運動員變成高階喪屍……也不知道運動相機能不能錄到她們闖線的時刻……
要是……厲景辰變成喪屍的話——他還能是男主嗎?
喪屍男主?
喪屍王?
嗯……
小說看少了,儲備嚴重高階,屬於是知識盲區了。
意識到自已意識分散的許見月猛地回神。
“姐?”坐在她身側的小檸疑惑的扭頭看著她。
“姐,不舒服嗎?”小檸伸手幫她整理腿上的薄毯。
“是不是空調打太低了?”
“沒事,挺好的。”許見月意識回籠,衝她笑了笑。
“在堅持一會兒,馬上咱們就到拍攝的地方了。”小檸不知道從哪裡掏出許見月奶黃色的保溫杯,擰開後,小心的遞到身旁人的眼前。
“嗯?”
“謝謝小檸,你可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許見月接過杯子,皺著鼻子,俏皮的衝她撒著嬌。
小檸痴痴笑的看著眼前的人。
真好,工資高僱主好事少。
媽嘟,這種工作輕輕鬆鬆幹到絕經那一天。
“靴靴我的小檸~”許見月喝完水,將杯子遞了過去。
“不客氣~嘻嘻~”小檸高興的接過杯子。
“月月,這次的劇本難度挺大的,你的手……”小檸擔心的看著她青紫的手指。
許見月低頭看著自已的手,白皙滑膩的手上,淤血顯得格外的駭人。
“嗯~”許見月憑空抓握幾下。
“沒事兒,功能是好的,不礙事,不影響姐妹打工賺錢!”
“這也太辛苦了。”小檸撅著嘴,有些不開心。
“不辛苦!劇本你不是也看了?!”
“我這帶傷進組,剛好符合人設,化妝師還能少給我化個特效妝——重要的是!化妝晚的話!可以多睡一會兒!”
“上班賺錢,帶薪睡覺!美哉!美哉!”
許見月還沒工作,就已經在腦子裡勾畫出一幅對於未來生活的美好幻想。
“嗯——”跟組經驗相對多於許見月的小檸眉頭擰的更緊了。
“但願如此——”
“希望一切順利——”
“寶寶啊——不要擔心,去賺錢的時候有財神一路庇佑,咱們一定會順利的~”
許見月摸了摸她的手安撫道。
“嗯——”
高聳如雲的大廈裡。
會議結束的厲景辰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裡。
“嘖——”
他按著酸帳的額頭,閉上乾澀的眼睛。
“叮——”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有資訊進來。
他悶得睜眼,疲憊的臉上爬上一絲笑意,有些雀躍的拿起手機。
手機上。
向九安:
哥,九河揍我,危!速歸!
“呼——”他重重嘆了口氣。
點著手機上可愛的頭像,喃喃自語。
“小沒良心的,這麼久了——”
“叮——”
向九安:
哥!危!歸!
厲景辰按滅手機,重新仰躺在椅子裡。
“你確定這樣行?”聶九河遲疑的看著面前手機上簡單的兩句話。
“放心吧,哥要是忙完,一定會回我訊息的,等著吧~”向九安吊兒郎當的轉著椅子。
聶九河收回視線,倚著辦公桌,抱著胳膊等訊息。
向九安眯著眼睛掃視著他。
“你真的見過景辰哥的小女友?”
聶九河瞟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所以……你覺得她接近景辰哥有其它的目的?”向九安試探性的蒐集著資訊。
聶九河不再搭理他,閉目養神。
向九安癟了癟嘴,拿起備用機打起了遊戲。
進組之後便不知天地為何物的許見月和小檸過上了悲慘的生活。
無錯書吧每天不是在熬大夜就是在熬大夜的路上。
“月月,困嗎?”許見月閉著眼睛磕磕絆絆的刷著牙。
“啊?”許見月鼻音很重的應著。
“不困,我不困——”渾身上下嘴最硬的話,怎麼不算有骨氣哪?
“再堅持堅持!”小檸腫著眼睛看著她。
“沒事兒,我一會兒攝入點濃黑咖就行了。”
“小檸——”許見月吐掉嘴裡的泡沫。
“一會兒要是沒你事兒的話,你就找個安全的角落,窩著眯一會兒,知道嗎?”
“嗯,你放心吧,我沒事~”小檸腫著眼,笑起來有些滑稽。
許見月強撐著眼皮看著她。
心裡默唸:出名之後就好了,出名之後就不用讓妝了,出名之後就能有被安排到合適的時間化妝了……
雖然背後有金主,但依舊要苟著做人。
萬一哪天完蛋了——
還能有點回旋的餘地。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
坐在化妝室裡的許見月,右手邊是一杯裝在保溫杯里加了冰塊的黑咖啡,左手邊是攤在桌子上的劇本。
她趁著化妝師妝發的間隙,思索著待會要拍的戲份。
不講其它。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劇本。
家暴賭博的爸,破碎掙扎的媽媽。
被父親折磨死的的姐姐,夾縫中求生存的自已。
以及一個主打惡勢力的奶奶。
今天要拍的是。
作為一個崩潰絕望的母親,看著自已的丈夫,為了籌集賭資,要將女兒賣給債主的一段戲。
女兒掙扎著被父親打了好幾個耳光,重重倒在地上,血順著嘴角鼻孔流了一臉。
母親工作回家,開門就看見這一幕,尖叫著用單薄的身體撞開還要繼續施暴的丈夫。
倒在血泊裡的奄奄一息的女兒,因為婆婆和丈夫重男輕女早逝的大女兒……
一個絕望的母親走上了一條反抗的路。
許見月看著劇本,思索著自已一會兒被打之後應該怎麼倒地,考慮鏡頭後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部戲裡的動作都是真打。
她摸了摸自已泛著紫的指頭,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打臉,還是很疼的——
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被打出血?
為什麼作為一個父親,他能夠這麼殘忍的虐打自已的女兒?
為什麼要迷戀虛無縹緲的兒子?
為什麼要將眼前的人視作仇人?
為什麼要賭博?
難道——
她的手一頓——
難道我的父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也是,生而不養,把我丟在孤兒院門口,能是什麼好東西……
這麼多年都沒想過找我,能是什麼好東西……
也好,整挺好——
省得沒養過我一天,還道德綁架我跟她們養老,這可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妝發時間在許見月的努力和走神中飛快流逝。
“下一場戲,準備好沒有?”
“演員都過來一下,咱們講吓戲!”
導演的聲音從監視器前傳來。
許見月把杯子遞給小檸,攏了攏衣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