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寫字樓被冷氣填滿,陽光暈了頭似的跑進來。工位上面的人木著一張臉,忙碌的像一隻只虔誠的工蟻。
許見月逃出大樓,走進炫目的陽光裡。
“篤篤篤——”辦公室那扇雕著花的浮誇木門被人敲響。
“進——”向九安懶懶的應道。
“九安。”聶九河沉著臉走進來。
“喲——來了——”向九安掀起眼皮,點頭示意。
“嗯。”聶九河熟練的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視線掃到桌上亂糟糟的資料夾停留一瞬。
剛剛——
“無事不登三寶殿,聶大少——找我什麼事?”向九安抱著胳膊,笑眯眯的看著他。
聶九河對上他探尋戲謔的目光,輕笑一聲。
“不是什麼大事。”
“景辰哥——最近——”
無錯書吧聶九河翹起二郎腿,一手撐著頭,有些無奈。
“聽說他最近養了個小明星?”
“喲——訊息挺靈通——”
“你怎麼知道?不應該啊?”向九安摩挲著下巴思考著。
“到底是哪一步——到底是誰——走漏了訊息?!”
“嘖嘖嘖——”
聶九河臉上的笑容斂起,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向九安點著下巴示意。
“喏——那桌上的一堆,景辰哥的小嬌嬌挑剩的。”
聶九河看著桌上碼著的資料夾,腦子裡浮現出那個女孩的面孔。
是她?
這麼巧合?
“你問這事幹嗎?這是景辰哥的私事,別問。”向九安盯著他道。
“朝顏姐——”聶九河思索片刻。
“聶九河,我勸你少管這事。”向九安打斷他。
“為什麼?”聶九河抬眸看著他。
“感情的事……”
“你想怎麼插手?”
“景辰哥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況且咱們這個圈子裡,聯姻之後養小三小四小五的不多多的,私生子跟春後的筍似的,看不見的地方,一會冒出來一個——”
“嘖——”意識道自已跑偏的向九安止住話頭。
“就算朝顏姐和景辰哥以後能成——”
“那現在男未婚女未嫁的,各自婚前談幾個朋友算什麼大事。”
“嗯?”他託著下巴看著沙發上黑著臉的男人。
靈光一現——
“朝顏姐讓你來的?”他眯著眼,擰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
“不是——”聶九河啞著嗓子道。
“呵——”
向九安冷笑一聲。
“我勸你少摻和他倆之間的事,別到最後裡外不是人。”
“蘇朝顏離這麼遠都能掌握景辰哥未公開的動向——”
“你也知道……”
“呵——”
向九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躺會椅子裡。
四人從小相識,在一處別墅區長大。
雖說關係緊密,但各自有自已的哥姐。
向九安打小就跟著厲景辰,聶九河則是跟蘇朝顏更親近些。
聶九河半晌後嘆口氣。
“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嗯?”向九安撇嘴看著他。
“怎麼?你要做掉她?”
“我勸你不要動她,感情的事,玩的都是新鮮勁,過了這陣,厭倦了,自然就分開了。”
向九安有些暴躁的按著額頭,這一天天的,這老闆做的,窩囊!
越想越氣!
這一天天的招誰惹誰了!?
“你把當什麼人?”聶九河食指敲著沙發扶手,好笑的看著處在炸毛邊緣的人。
“法治社會,我是好人。”
“哦——”
向九安聲音冷的像是南極千年冰蓋下的遠古病毒。
“來找我,就問這些事?”
“行了,問完了,走吧。”
“一天天的——我正經開娛樂公司的,你們整的我這跟八卦小報辦公室的——”向九安只覺得自已心力交瘁,血壓在攀升。
“她是你公司的藝人?”聶九河問道。
“是。”要不是打不過,向九安真的想把人從樓上直接扔下去。
“景辰哥——”聶九河試探性的發問。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走吧走吧,趕緊走吧。”
“頭疼——”向九安痛苦的揉著頭髮。
“嗯。”
“保重身體。”
得到自已想要資訊的聶九河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似的離開。
“呼——”
“這事本來很簡單,現在整的這麼鬧挺?”
“煩死了!”
他暴躁的揉著自已的頭髮,早上精心抓好的髮型,現在亂的像是抱了一窩霹靂小雞的雞窩。
城堡一樣的房間裡,周圍安靜的只剩自已的心跳聲。
許見月放下手機,走到窗戶前俯視著整個院子。
哪怕已經住進來,她還是會覺得這房子不真實。
怎麼會有人——住在動畫片裡的城堡裡呢?
她晃著因為處理工作而僵硬的脖子,使勁眨著眼睛,緩解眼部的疲勞。
院子裡,精心修剪過的樹,漂亮的不像話。
不知過了多久。
一輛車駛入。
車門被人拉開。
有人回來了。
厲景辰剛下車,便敏銳的察覺到有一束視線跟著自已,他抬頭望去。
洋娃娃一樣的女孩站在“櫥窗”裡,正在看著他。
他隔著玻璃衝她微笑,她卻只是冷臉看著這一切。
許見月收回視線,走到房間裡,收拾著自已出差的行李。
“想著要在這狗東西面前,裝來裝去的就煩。”
“長得帥怎麼了!有錢怎麼了!?”
“又不是我的錢!”
“世界上這麼多有錢人,就真的不能多我一個!?”
“萬一花他錢,以後分道揚鑣之後被追回怎麼辦?!萬一擱網上給我曝光怎麼辦?!”
“財路完完全全被別人攥在手裡真是一件噁心人的事!!!”
她暴躁的朝著行李箱裡扔著昂貴的出差用品。
“篤篤篤——”
房門被敲響。
許見月皺著眉看著門口。
她撇了撇嘴,收起臉上的冷漠。
“進。”
門被推開,男人逆著光走進她的房間。
“你要出差?”厲景辰蹙著眉看著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少女。
“嗯,接了幾個活,準備去上班。”許見月嘴不停手也不停。
厲景辰看著她包裹著紗布的手指。
“你的傷還沒好——”
“我好了,已經不疼了,不會影響我的工作生活。”許見月揹著他,舉起自已受傷的手自證。
沉默——
安靜——
房間安靜的連空氣都變得粘滯起來。
許見月忍不住轉身望去。
“啊——”
剛轉身,眼前就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嚇的許見月一個屁堆磕在行李箱邊緣。
“你很討厭我……”厲景辰蹲坐在地上,一把拉過她受傷的手,伸手將人攬在懷裡。
許見月坐在他堅實的大腿上,穩了穩心神。
“沒有。”
“沒有嗎?”厲景辰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裡,小狗一樣的嗅著。
溫熱的氣息打在脖頸上,激的她頭皮發麻。
“沒——有——”她努力壓下生理不適,咬著牙回到。
“不要抗拒我,寶貝。”厲景辰大手抓回她想離開的脖子。
許見月被他一聲“寶貝”膩的像是被豬油糊住了心。
想yue但怕死,畢竟頸動脈掌握在別人手裡。
她抿著嘴,壓制住各種意義上的不適。
該死,我就知道我是個性冷淡的人。
我就知道我不適合穿書!
除了頭皮發麻,沒有任何生理慾望。
“你心跳的很快——”
“緊張嗎?”
厲景辰摩挲著她的脖子,眼睛裡像是籠了一團霧,繾綣的看著眼前的人。
許見月被他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情誼嚇到。
面上努力剋制生理慾望表現出羞澀。
心裡腹誹:什麼東西,咱倆才認識多久?你就這麼愛我?演?使勁演?這不會是什麼都市玄幻小說吧?只有一個人愛上你,心甘情願的獻祭自已的血肉,你才能拯救你心愛的人——
完犢子,心裡拔涼拔涼的。
已知:現在男主在發情似的向你問詢,你的人設是腹黑小白花,你該如何回答?
許見月:
解:……
這部分忘學了。
po文上來就是床,末世文上來都是瘋狂囤貨,種田文都在刨地種地賣滷煮——
這……
“我……不緊張……”許見月試探性的給出答案。
“嗯~”厲景辰的唇貼上了她的脖頸。
許見月虎軀一震。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忍住不該有的言行。
“唔——”
來不及反應,唇上有溫熱的東西找上。
“嗯?”許見月瞪大眼睛,跟偶像劇裡只會的瞪眼的演員似的。
“閉上眼。”
耳畔有聲音傳來,腦袋被一隻大手固定,動彈不得。
許見月:不想閉,沒見過熱吻,想看看是不是跟書上寫的似的。
但是!
這該死的人設!
她假裝驚嚇的閉上眼睛,進行接吻學習。
以後拍戲肯定能用上。
嘿嘿嘿,說不定還能得個最會演吻戲的女演員的標籤。
嘿嘿嘿,賺了。
唇齒交纏不知天地為何物。
“呼——”許見月趴在厲景辰的肩膀上呼吸著新鮮空氣。
果然po文高於現實,霸總吻技不得我心。
“月月,我的月月。”厲景辰情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
剛剛的親吻,填補了他內心噴發的渴望。
真好,我的月月和想象的一樣可口。
許見月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只能冷著一張臉。
完全,完全不激動,心如止水。
不應該啊?男主的性魅力應該無人能敵……
難道……
難道我是個拉拉???
“一定要去出差嗎?”厲景辰摸著她小巧的耳垂,箍著她的腰。
“嗯……有工作要去做……”許見月嗓子在親吻過後有些啞。
“呵呵——”厲景辰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低笑著。
許見月:莫?莫?他居然嘲笑我這個要去上班的打工人!萬惡的資本家!!!
“要去多久?”厲景辰知道小姑娘的倔強的脾氣,只能順毛。
“三個月。”許見月靠在他胸肌上,聽著咚咚咚的心跳。
新體驗,不錯。
好身材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之一。
“這麼久——月月會想我嗎?”厲景辰吻著她的頭頂,眼神裡是平日難以尋見的溫柔。
“嗯,會。”許見月老老實實順著說。
“騙子。”
聽完她的回答,厲景辰覺得心裡空了一拍。
你看,我明明可以一眼識破你的謊言——
為什麼?
許見月縮的像只鵪鶉,不知道該說些啥的時候,閉嘴最好。
“月月……”厲景辰喚著她的名字。
暗下的眼神隱去不敢說出口的話……
月月,你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