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太子向後躲了躲，“不可能……”

“你不理解是應該的，你這輩子也理解不了，為什麼有人願意以性命相抵，為自己的子民求得一線生機，哪怕自己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蕭矜北垂眸，緩緩把槍抵在了太子脖子上：“你的同黨還有誰，老實回答，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太子不由自主的向旁邊瞟了一眼：“我……”

“哦，忘了，”蕭矜北微微一笑，槍尖猛地向旁邊一劃，“先送你們一點見面禮。”

“不不不！母后——”

太子肝膽俱裂，大叫了一聲。

可惜他的聲音趕不上蕭矜北的槍快，太子最後一聲還沒叫完，皇后的人頭已經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他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也懶得聽她想說什麼，這個一輩子把尊嚴看的比天還高的女子，最終屍首分離，落了一個最不體面的結局。

“母后！”太子又驚又懼，瘋狂掙扎了起來，“蕭矜北！你不得好死！你……”

他的咒罵戛然而止，蕭矜北把帶著血的槍尖移到了他的下巴。

那冷鐵上似乎還殘留著血帶來的熱氣，李冀驚慌的不敢出聲，只能聽見他齒根打顫的聲音。

“……夠了！”皇帝在龍榻上痛心疾首的叫了一聲，“蕭矜北！你要報仇，就直接來找朕！朕把命賠給你蕭家，還不夠嗎！”

“不夠，”蕭矜北像一個從地獄走出的修羅，不急不緩的說道，“陛下當年幫著太子隱瞞了實情，如今就睜大眼看著，罪有應得之人的下場——李冀，你可知道，因為你一己私慾，當初梁軍攻至京華，一路上殺害了多少百姓？”

“都是賤民……”太子瘋瘋癲癲的吼叫道，“為了孤的大業，死幾個賤民又能如何？你莫要大驚小怪……”

“是啊，在太子眼裡，這些人可不就是賤民，”蕭矜北緩緩勾起了嘴角，“可我的耳朵沒那麼清高，這些人日日夜夜在我耳邊哭訴，要我斬殺國賊，清君側，肅宮廷……”

“你住口！”太子快被他逼瘋了，“你……你殺了梁軍那麼多人，你又何嘗是個好人，蕭矜北，鬼魂要索也應該先索你的命，怎麼可能輪到我……”

蕭矜北面帶微笑，抬手砍了他一條手臂。

“太子忘了一句話，這世界神鬼怕惡人，我蕭矜北問心無愧，縱是手段殘忍了些，依舊能立於天地間，不畏天地，你呢？”

太子捂著斷臂，一時間忘了哭嚎。

“我只問四次，畢竟太子只有四肢可供玩樂，”蕭矜北再次抬起了手，“還有誰，參與了此事？”

“啊——”

李冀雙臂盡失，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朝著皇帝挪了過去：“父皇……父皇救我……”

“第三遍，”蕭矜北緩步跟了上來，“太子……”

“住手！”隆安帝再也看不下去，大吼了一聲，“朕……朕知道你想做什麼，蕭矜北，你放他一條生路，朕寫詔書，讓老七繼位！你……你看看周圍，你那妻子還在此處，你就當行善積德，為了她祈福，只饒我兒一命，其餘的朕什麼都答應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