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矜北握著長槍的手青筋暴起。

他沒有動怒，也沒有按照隆安帝所期待的動手，蕭矜北頓了頓，冷笑了一聲，繼續問：“那臣在北疆遇襲，也是陛下的主意？”

“是啊……”隆安帝向後仰了仰頭，感慨，“朕要殺你的時候想了好久，既想要放你一條生路，又生怕你不知好歹，這一來二去拖的時間太久了，朕就明白了，朕的江山容不下你，還是讓你去九泉之下盡孝，朕才能放心……”

蕭矜北冷聲：“既然如此，陛下不妨說一說，您是如何陷害微臣的？”

隆安帝停頓了一瞬。

“陛下不好回答，那就讓臣來替你回答，”蕭矜北冷笑了一聲，“是您，串通了大梁的人，與特穆爾勾結，在父王出征的時候，將大周的版圖事無鉅細的透露給對方，哪裡薄弱哪裡強，都標的明明白白，好讓特穆爾帶著梁軍一舉攻入京華，可是如此？”

皇帝不吭聲了。

像是一瞬間吃了什麼啞巴藥，剛才還試圖故意激怒蕭矜北的隆安帝徹底沒了聲音，他空洞的睜著眼睛，像是看著面前繁華的宮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只要您不是傻子，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蕭矜北繼續道，“陛下，您從來沒有想過為何梁軍能打的那樣快，還是已經想到了，只不過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您是一國之君，高高在上俯視一切，怎麼會不理解臣說的是什麼？”蕭矜北笑了，他笑得格外譏諷，黑眸像是燃了一把火，怒視一切，“你只不過是不敢深究不想承認，你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為了皇位甘願與敵國攜手，你自欺欺人，天天都在騙自己，他只不過是急功近利，擔心外臣無法控制才提前下手，是與不是？！”

他無法控制自己，伸手一把揪起了隆安帝的衣襟：“事到如今你還在為他謀劃？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看看這個人哪裡配得上一國之君？看看置百姓於不顧的人，如今在這金雕玉砌的宮殿裡，是如何自私自利，縮著脖子等他父皇為他頂罪的？嗯？”

皇帝被他猛地一提，晃了晃，吐出了一口鮮血。

“父王的副將郭賢臨死的時候不惜傷了清儀，用來告誡我這世上無人可信，我當初還以為，是你嫉賢妒能，從中作梗害死了父王，後來同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我才想明白，真正的兇手不是你，而是太子。”

蕭矜北放開了皇帝，一步步拎著長槍走到了太子面前，鋒利的槍尖挑開了堵著太子嘴的布條。

“李冀，”蕭矜北直呼其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

太子瞳孔劇顫，喃喃發問：“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

蕭矜北冷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扔到了地上。

那紙飄飄悠悠落在了地上，上面赫然是太子的親筆信，上面清清楚楚寫了大周的兵馬部署，最後還標上了閱後即焚四個大字，可不知為何竟出現在了這裡。

“特穆爾用他部落子民的安全，與我做了交換，”蕭矜北用槍尖拍了拍李冀的側臉，“你如何與他相談，如何聯絡，早就被我知曉了，太子，你可知道最後你為何會得知我的死訊，你那探子看見的，是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