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風對此行為嗤之以鼻。
經歷過沙場的戰士和這些深宮大院裡的禁衛軍對上,就好像身材健碩的壯漢對上了襁褓中的嬰兒,不過片刻功夫,勝負就已經定了分明。
蕭矜北令所有人守在宮門口,帶著眾人進了養心殿。
皇上用了七皇子的藥,如今已經能坐起來開口了,可人早已經沒了精神,形容枯槁的像一塊腐朽的老樹。
看到蕭矜北進來,他顯然愣了一下,伸手徒勞的抓了兩下,沒發出聲音。
“父皇切忌動怒,”七皇子在一旁冷眼旁觀,“不過安心吧,兒臣剛剛給您吃了轉魂丹,一時半刻,您就是想急火攻心也是做不到的。”
皇帝轉頭,咳嗽了起來:“你……你……”
“尊毅王有話對父皇說,”七皇子淡淡道,“時間緊迫,兒臣等人就先告退了。”
“……有什麼好走的,”皇帝有氣無力的叫住了他,“事到如今,朕若是還看不出你們早已沆瀣一氣,就白坐了這麼多年的龍椅了……”
“父皇誤會了,”七皇子淡淡一笑,“您如今怎麼想,已經沒人在乎了,之所以要離開,是給您留一絲體面罷了,說到底父皇,若不是你的太子過於急切,兒臣還無法如此順利的走到今天,這一切都是父皇的栽培,兒臣十分感激。”
“你……”
“你將我母親強行帶進宮裡,又將她棄之不顧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七皇子低頭,在隆安帝耳邊低語道,“如今這一切都是你欠下的債,睜大眼睛看著,兒子我是如何保你長命百歲的,我的好父皇。”
說罷,他直起身,對蕭矜北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裡。
蕭家還有一筆賬沒算清,這個時候誰在此處都顯得多餘,魏長風在蕭矜北肩膀拍了一下,和譚承啟一同站到了門外。
屋內只剩下蕭矜北和柳清儀,面對著被五花大綁的皇后和太子,還有一個苟延殘喘的皇帝。
“……你回來了,”皇上看著蕭矜北,費力的笑了笑,“回來了也好……朕至少,沒有虧欠他們太多……阿北啊,你知道朕多想讓你就葬在北疆,又多希望你能和如今一樣回來,站在朕面前……”
“皇上的話臣聽不懂,”蕭矜北面色冷淡的看著他,一字一頓,“自始至終都聽不懂。”
皇帝低聲笑了起來。
他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紙人,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在往五臟六腑裡灌風,卻又忍不住開口:“……聽不懂就罷了,連朕自己都不明白,更何況是你呢?或許他們能懂朕,等朕在九泉之下見到他們,在對他們懺悔吧……阿北,你是來殺朕的,是也不是?”
“皇上想死,臣作為臣子,自然攔不住,”蕭矜北語氣淡漠,長槍指向了旁邊被綁著的兩人,“只是您死前,臣還要問您一句,當初父王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隆安帝微微一笑,“也罷,既然你想聽朕親口說,朕就告訴你,你父王功高震主,朕在這龍椅上不得安寧,這才動手除了他,如此真相,你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