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凌雪雁拔劍指著兩人,怒問:
“說,你們是什麼人?”
瘦鬼謝小山暗罵大哥蠢,為了吃香蠟,臉都不要了。
他叩頭解釋道:“小姐,他腦子有點糊塗,你別生氣,我們這就走。”
瘦鬼拉起胖鬼就要走,卻被跑來的陳昊擋在了身前。
“公子,您這是?”
陳昊揚了揚手裡的流珠,攤牌了:“你們要敢隱身,敢走,先問我手裡的珠子。”
這串流珠對人不起作用,最大傷害大概是侮辱吧!
不過對鬼來說,是傷害極高的殺器。
兩個鬼不屑地看了陳昊一眼,瞬間隱身從他身旁飄走了。
“孃的,不見棺材不掉淚。”
陳昊眼疾手快,扯下一顆黃色流珠,朝胖鬼的左手臂扔了出去。
流珠離胖鬼約一尺之時,黃珠變成了白光閃耀的白珠,剎那間洞穿了鬼的手臂。
凌雪雁驚得合不攏嘴,只見忽然消失的胖乞丐,突然出現在右前方。
更詭異的是,他的手臂就像紙一樣,向四周燃開。
眨眼的工夫,瘦乞丐乍現,以手作刀,砍下了胖乞丐的左臂。
手臂落地,瞬間化作一小股青煙。
“鬼啊!”
凌雪雁咋咋呼呼,尖銳的音浪震得陳昊的耳朵嗡嗡響。
她跑來拉起陳昊,正要施展蜻蜓點水逃跑,就聽到陳昊急切說:
“跑個毛線啊,哪有打勝仗還夾著尾巴逃跑的將軍?”
見兩個鬼跪地求饒,凌雪雁愣了下,用拳輕輕砸了砸自已的腦袋。
對啊,跑什麼?
是人在傷鬼,不是鬼殺人啊!
她幽幽轉頭,只見陳昊一臉淡定,彷彿一點都不怕。
凌雪雁不由得想,這傢伙到底是仗流珠欺鬼?
還是真的膽大包天?
更或者,是修煉了法術?
凌雪雁想不清,也猜不透。
回想到怡紅院的這些日子,她只覺得陳昊每天都忙忙碌碌,似乎在籌備什麼大事。
她大膽猜測,或許他所有的籌備都是為了抓鬼吧!
“起來,其實我是個好人,剛剛是跟你們開玩笑呢。”
陳昊抬手示意他們起身,一臉歉意地說。
兩個鬼弓著腰,胖鬼又驚又痛苦,瘦鬼既驚又怕。
凌雪雁跑到陳昊身旁,瞟了眼一人二鬼的神情,一時有些恍惚。
分不清誰是鬼,誰是人。
瘦鬼謝小山抱拳行禮,聲音顫抖地問:
“公子,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為何斷我大哥的手臂?”
陳昊將串流珠的絡繩捻了捻,打了個死結。
以免不小心散落一地,給兩個鬼來個透心涼。
“是你砍了他的手臂啊,別冤枉人哦,小心我手抖。”
陳昊手中的流珠噼裡啪啦響,一臉嚴肅地對他說。
瘦鬼謝小山心驚肉跳,心中忽生的寒意,讓他上半身抖了抖。
還說是好人?
誰叫好人一言不合,就斷人……
不對,斷鬼的胳膊?
謝小山拱手道:“公子,您想讓我們做什麼?”
“請教兩個問題。”
陳昊右手探進胸前,取出了一個臉大的荷包。
“公子,您請說。”
謝小山扶著胖鬼陸榮,生怕他疼得栽倒,惹怒了面前這位爺。
“你們生前的身份,死亡的緣由,做鬼後在京都遊蕩多久了,習的是什麼玄術。”
瘦得跟猴子一樣的謝小山,在心裡默默想了想。
嗯?
這不是四個問題嗎?
當他看到陳昊從荷包裡拿出一沓黃符,嚇得連珠炮似地回答了所有問題。
“我們是黑霜嶺的土匪,被柳師師一劍刺死,在京都遊蕩五年,練的是弈魔玄功。”
陳昊總算明白,他們口中的婆娘是誰,苦練玄術是找誰報仇了。
他很想好人做到底,甩出珠子,把他們超度到西方。
不行,我得弄到弈魔玄功,搞清楚他們這五年幹了什麼。
陳昊努力讓自已保持冷靜,笑著問:“弈魔玄功練成,能到幾品境界?”
“二品洞真境,可霞舉飛昇。”謝小山不敢說謊。
陳昊很意外,這兩個鬼竟然有如此高深的玄功握在手中。
“拿來。”他冷冷地伸出左手。
謝小山嘆了口氣,望了一眼面部扭曲,牙關緊咬的胖鬼陸榮。
陸榮朝他點了點頭。
謝小山探手伸進他的懷中,摸出了一本黃皮書,封面上寫著:弈魔玄功。
這就是能練至飛昇的仙術玄功?
陳昊謹慎地接過書,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不是幻術才安下心來。
“你們練了幾重?”他好奇問。
謝小山有些難為情地說:“兩重。”
【只要他練,我凝視15秒,就能開啟法眼。】
【用法眼看他練玄功十五秒,就能復刻法術,就能驗證這本秘笈的真偽。】
【如果是真,法眼會復刻他練的兩重玄功,省得我花時間熟悉了。】
【若秘笈還有簡化、提升空間,法眼就能自動推演,說不定這本秘笈不止練至二品。】
念及於此,陳昊翻著書淡淡說:“練來看看。”
謝小山欲哭無淚,心說你想驗證《弈魔玄功》的真偽,這我理解。
但是,你沒必要折磨我大哥啊!
人斷一臂,失血過多會死。
大哥斷一臂,怨氣聚起的魂流失過多,會煙消雲散。
不過,謝小山沒有絲毫反駁的勇氣。
因為,陳昊左手還捏著三百六十四顆流珠和一沓符籙。
他只得照做。
陳昊凝視著瘦鬼,很快開啟法眼。
兩隻眼球發白,左眼顯現出“15”,右眼出現“0”。
十五息過後,他的腦海載入了《弈魔玄功》的前兩重內容,載入了謝小山演示的法訣、罡步等。
無錯書吧由於謝小山只練了兩重,陳昊眼前的黑色幕布一分為九,推演出九套《弈魔玄功》。
九個模擬的畫面也有了變化,不是“陳昊”跟“謝小山”鬥法。
而是“陳昊”自已打自已。
隨著模擬鬥法的進行,黑色幕布九變八,八變七,最終歸一。
陳昊心裡清楚,這是法眼推演出的最好最完善的《弈魔玄功》。
至臻的《弈魔玄功》,很快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
凌雪雁一邊持劍戒備倆鬼,一邊緊張地東張西望。
夜越來越深,她害怕更多的鬼冒出來。
她現在很後悔,後悔跟陳昊這個莽夫出來。
他幹啥不好,非仗著符籙和流珠打劫兩隻鬼。
凌雪雁又不由想,這個世界太瘋癲了。
鬼竟然給人演示仙術修行之法。
更瘋癲的是,人竟然相信鬼話。
時間如東陽河裡的水,不停地流去。
約半刻鐘過後,陳昊的雙目恢復如初。
他快速瀏覽秘笈,發現法眼推演的《弈魔玄功》,比這本秘笈結印更簡單,威力更強。
至於能不能煉至一品,要真正煉了才知道。
“停下,背背裡面的定身術。”陳昊說。
“手結大蓮花印,導玄氣入指射出,封對方將臺、血侖……欲定多個目標先練分心法……”
陳昊點點頭,他對謝小山的表現很滿意。
對方沒有說謊,法眼推演出的定身術也是這樣。
他放心地收起秘笈,板著臉問他們做鬼做人的主要經歷。
謝小山滔滔不絕地講述,不過陳昊覺得他沒講到點子上。
於是,變成了一問一答。
眼看兩鬼把秘密吐乾淨了,陳昊偷偷摸摸解開死結,擼了一把流珠藏在手心。
重新打好結,他這才笑眯眯地說:
“你們做人殺人放火,壞事做盡;做鬼還他媽的不老實,竟然嚇死了人。”
“你倆說說,我這個好人該讓惡鬼活著嗎?”
兩鬼看他動了殺心,頓時往後飄了九尺,幻化出綠眼、骷髏、獠牙的嚇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