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凌雪雁再次舞劍,她快如閃電,劍式刁鑽狠辣,劍尖激盪起水波般的劍音。
這一次,他的劍式跟第一次明顯不同。
收劍的瞬間,凌雪雁的身影化作一道光,鑽進了陳昊的眼睛。
幾乎是在同時,他的腦海湧進了變幻莫測的劍式。
記憶如刀刻斧鑿,就彷彿陳昊打小就練這套劍法。
無錯書吧眨眼間,兩道白光回到了黑布的上半部分。
左邊是凌雪雁,右邊是陳昊。
兩人打鬥了起來,凌雪雁舞的是最開始的劍式,陳昊舞的是推演完善後的劍式。
他們鬥了三百招,“凌雪雁”死了三百次。
兩人的虛影化作一道光,鑽進陳昊的眼睛,腦海再次湧進打鬥的記憶。
很快,黑布下面的凌雪雁再次舞劍,劍式天馬行空,去留無跡。
陡然間,劍尖激起九個藍色旋渦。
她揮出霸道的劍氣,劍氣穿過旋渦,化作天羅地網般的劍紋。
劍紋像一柄柄彎刀,如風一般連續斬向黑布。
【竟簡化推演兩套不同的劍法,妙啊!】
沒多久,陳昊的雙目恢復正常。
他面帶微笑,細細揣摩著腦海裡的兩套劍法。
“雪雁,砍兩根木棍,咱倆對練對練。”
陳昊跳下吊床,笑著說道。
這傢伙是突然瘋了嗎?
竟敢跟我比劍法,那不是自已討打嗎?
也好,就讓你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免得你以為以慶王兒子的身份,人人都怕你。
凌雪雁右腳站在左腳面上,借勢一用力,向上躥高數尺。
落到老槐樹樹杈上,砍下了一根樹枝。
【最普通的飛雲縱?看來你的輕身法也不到家啊!】
陳昊接過筆直的木棍,笑著跟凌雪雁約法三章。
第一,不準插眼。
第二,不準鎖喉。
第三,不準踢襠。
在大祁江湖上,流傳著“絕三招”的外號。
早先,有一人苦練插眼、鎖喉、踢襠三十年。
令不少九品煉體八品開脈的武夫,失去了生命,失去了生育能力。
最終,一個七品凝氣境小成的年輕武夫看不下去,用真氣洞穿了那人的喉嚨。
沒想到,一個“絕三招”倒下,千萬個“絕三招”站了起來。
因為插眼、鎖喉、踢襠兇狠毒辣,所以這三招成了普通人對抗武夫和修士的絕技。
凌雪雁白了他一眼:“我不會用這麼陰損的招,放心吧!”
“來打我吧!”
陳昊手執木棍,假模假式地擺好架勢。
“這可是你說的啊!”
凌雪雁嘿嘿一笑,舞了幾招漂亮的劍式。
手走棍遊,棍頭襲向他的胸口。
劍手近距離過招,只要不是相差兩品境界,誰都不敢輕視對手。
水平低的,怕被一劍擊殺。
水平高的,怕對手抱著必死的決心,同歸於盡。
在陳昊看來,凌雪雁大概是被其師父保護得很好,犯了輕敵的大忌。
她的身法慢了許多,這給了他機會。
棍頭襲來的瞬間,陳昊側身倒地,斜向上刺出。
凌雪雁身體一滯,低頭一看,臉上飛起了紅霞。
“滾蛋,說好的不準踢襠呢?”
陳昊尷尬一笑:“這叫刺襠。”
為了絲毫不暴露自已的實力,他沒有用法術,沒有用玄力。
甚至故意裝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不過這樣一來,他揮出的劍招就難免有偏差。
“你個登徒子,我讓你刺……我讓你刺……”
凌雪雁一把扯過陳昊手中的木棍,沒好氣地踹了十多腳。
雖然跟撓癢癢沒分別,但是他還是盡力表演得像個普通人。
雙手捂住頭,口中不停哀嚎著求饒著。
忽然,木屋裡傳出兩聲虎嘯,震得林中響起嘩啦啦的落葉聲。
嘭!
兩扇木門翻滾飛出,嵌進了凌雪雁身後的兩棵大樹樹幹。
一條白色猛獸,一條金黃色猛獸竄出。
它們滿身都有黑色橫紋,以極快地速度撲躍而來。
每次落地,都震得地皮抖動,樹枝亂顫。
眼看猛獸襲來,凌雪雁急得抓起陳昊的衣領,施展飛雲縱跳上了老槐樹。
“算你有點良心。”
陳昊從粗大的樹枝上坐起,輕輕拍了拍她緊拽的右手,“放開我吧!”
“我怕你掉下去。”
凌雪雁胸脯上下起伏,一雙眼緊緊盯著樹下仰望的猛獸。
“別怕……”
陳昊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凌雪雁驚呼一聲,詫異地說:“老虎竟然會爬樹?”
“老虎本來就會爬樹啊!”
陳昊苦笑,心想她一定是信了謠言。
凌雪雁焦急地一把拎起他,摟著他的腰,施展出了輕身法中的蜻蜓點水。
她藉助林間的樹枝,一口氣飛出了一里地。
“哈哈,畜生,來啊!”
凌雪雁鬆了一口氣,看著爬上大樹的兩隻老虎嘲笑道。
行走江湖十幾年,她殺過不少武夫中的敗類。
不過從抖動的老槐樹,樹幹留下的深深爪印,被老虎一掌拍斷的大樹枝來看。
眼前兩頭站起來比門高的大老虎,力道不亞於開脈境圓滿的武夫。
她實在沒把握擊殺,只能逃。
“它……它們怎麼還會飛?”
凌雪雁瞪大了眼,只見兩頭老虎縱身一躍,眨眼落到了左側的一棵大樹上。
相距不過九尺。
她正想逃,卻聽到陳昊大吼了一聲:“大虎,小虎,回去睡覺!”
這一吼,讓緊張到極點的凌雪雁驚得“阿呀”一叫,差點摔下樹。
兩隻老虎跳下樹,躺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黑色橫紋的白肚皮,發出“嗚嗚”的賣萌聲。
“這真是你養的?”
凌雪雁沒有放鬆警惕,目光盯著老虎的同時,餘光掃著最近的一棵樹。
“沒錯,它們六歲了。你扔我下去吧,這倆傢伙想讓我捏它們的肚皮。”
陳昊滿眼寵溺地看著兩隻老虎。
這些年,他賺的銀兩有一半都用在了這倆大傢伙身上。
吃了靈草的大虎小虎,已經從九品猛獸進化成八品虛獸。
若是硬碰硬,同境界的修士和武夫,都打不過它們。
凌雪雁拔劍跳下樹,囑咐道:“它們到底是畜生,你小心點。”
“它們是虛獸,聽得懂你的話,別亂說。”
陳昊跑到兩隻老虎身邊,躺在中間,一手擼一隻大貓。
“虛獸?難怪會飛躍呢。”
凌雪雁目瞪口呆,看一人二虎在地上亂滾,不由得心生感慨。
權貴人家真會玩。
自已練武十五年,跟別人養的兩隻老虎境界相當,太沒天理了!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別人有錢有門路呢?
有錢買價值連城的靈草,能找到願意賣靈草的仙宗。
就在她感慨命運的時候,兩隻老虎已經飛躍到了木屋外,緩緩走進了屋。
林間沙沙沙的聲音亂響,陳昊從斜坡上連滾帶爬,走到了凌雪雁身旁。
他笑著說:“走,繼續練你那破綻百出的劍法吧。”
凌雪雁微微蹙眉,氣憤地反駁道:“師父的定音劍法天衣無縫,我不許你這麼詆譭。”
陳昊搖頭苦笑,世上萬物相生相剋,沒有一種武功、法術是毫無破綻的。
就算自已法眼推演完善的兩套定音劍法,也不是天衣無縫,只能算至臻。
“我沒練武,但是看過不少高手過招。你的定音劍法雖然精妙,但是還有不少破綻。”
陳昊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已的一雙法眼,還能看穿他人武功、法術的破綻。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