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膏?”
“是啊,您盤下這鋪子不是要開胭脂鋪嘛?”兩位女子疑惑。
薛白好像明白怎麼回事了,兩人大抵跟原先的胭脂鋪是合作關係,隨著鋪子倒閉轉讓,合作自然是斷裂了。
見自已接了鋪子,還以為是新來的東家呢。
“哈哈哈二位姑娘是來兜售胭脂的?可否拿給我瞧瞧?”
“可以呀。”
其中一位約莫十六七的鵝蛋臉少女沒多想,直接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了薛白。
“掌櫃的可要好好瞧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胭脂,名為馥春。”
“喲?馥春,好名字啊!”薛白讚歎一聲。
少女便驕傲的叉腰,神色得意道:“哼!那是自然,你懂什麼意思嘛?”
喲?今天還被一個小姑娘看不起了,薛白的好勝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無錯書吧“馥馥香猶在,青青色更殊。芳寧九春歇,薰豈十年無?此馥春如何?”
少女大驚失色,臥槽?!這……
自已就從書中翻了這麼個有意境的名字出來,誰料他真能做出詩來。
我就開個玩笑,你來真的?
薛白暗自得意,風輕雲淡的笑道:“姑娘,如何?”
少女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依舊嘴硬道:“一般般吧,跟金陵第一才子還差得遠呢。”
“金陵第一才子?”薛白摸了摸鼻子,咋這麼耳熟呢?
“對啊,你不會連薛白才子的詩詞都沒讀過吧?”少女略顯鄙夷道。
一下子給薛白整不會了。
“額……讀倒是讀過,不但讀過,我還跟他本人挺熟的。”
一旁的秦觀徹底無語了,得,又開始套路無知少女了,真有你的啊義父!
就不能給孩兒留一個?
下手都來不及啊!
少女花容一驚,眼眸都在放光,上前一把扯住薛白的袖子,“真噠?你認識薛大才子?”
薛大才子?
不知為何,薛白聽的老臉一紅,自已何時也當得起這個稱呼了,不過還挺舒服的你別說。
“算是認識吧。”他面不紅心不跳道。
誰料下一刻,少女直接炸了。
“大哥!啊不對,掌櫃的!也不對,小郎君,能不能介紹薛大才子給我認識一下?我仰慕他已久,他的每一首詩詞我都能唱,不信你聽……”
說著,竟真的當著幾人的面唱了起來。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詩詞本就是用來唱的,少女歌喉婉轉悠揚,聲音悅耳,一曲唱出,倒還真平添了幾許哀愁,雖沒有伴奏,但也唱的動聽不已。
只是,這姑娘有點社牛啊?
一曲唱罷,引得店外行人都駐足,為她喝彩了幾聲。
“怎麼樣怎麼樣?”少女卻是不管其他,一門心思都在薛白身上。
可見她是真的仰慕薛白,並非虛言。
這下子整的薛白都不好意思了,只能點頭道:“好,改日一定代為引薦。”
“多謝多謝,小郎君真是好人吶!”
見她激動的拉著薛白的袖子不鬆手,旁邊約莫二十多歲的女子忙將她拉到一邊去。
“小小,你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該注意些。”
蘇小小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哦了一聲,“好吧,趙姐姐,我也是一時激動,你也知道,我最喜歡薛大才子了。”
“唉!”女子嘆了口氣,“你也不怕被人騙了?這世道好人哪有那麼多?你瞧瞧他,還說看我們的胭脂呢,眼睛都快長在你身上了。”
蘇小小疑惑不解,瞟了薛白一眼,“有嗎?我感覺他是個正人君子呀。”
“小小你還年輕,姐姐我能害你嘛?我看啊,他多半根本不認識薛白,剛才都是騙你的。”
“可是,他會作詩哎?”蘇小小還是無法接受心理落差。
“呵,金陵城裡一板磚下去砸倒十個,九個會作詩,有什麼好稀奇的?”
“可是……可是……”蘇小小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但她心底還是堅信,薛白沒騙她。
這是女人的第六感。
而且像她這般年紀的小女子,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人,何況蘇小小本就天真的過頭。
“好了小小,這是你娘託我帶你第一次出來,別讓她擔心,我們快回去吧。”
說著,就要拉著蘇小小回家。
“哎呀等等,趙姐姐,我胭脂膏還在他手裡呢。”蘇小小掙脫她的手,徑直跑到了薛白身邊。
見那名警惕心重的女子要拉著少女離開,薛白便大致猜到怎麼回事了,也懶得解釋。
卻見少女跑了回來,又叮囑道:“小郎君,你可千萬別騙我啊,改天一定得幫我引薦薛白認識啊!”
薛白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這姑娘還真是單純。
“好,下次一定。這胭脂膏你還要嘛?”
蘇小小留步,回眸一笑:“嘿嘿,送給小郎君了。”
緊接著,又衝著他眨了眨眼,“明天我再來!”
那一瞬間,盡顯少女風情,滿滿的青春洋溢之感,讓薛白感覺又回到了操場,那個充滿躁動蟲鳴聲的夏天……
薛白看著離開的兩人,和手裡的胭脂膏,陷入沉思。
明天還來?
秦觀見他盯著發愣,語氣發酸道:“義父,別看了,人家喜歡的是薛大才子,可不是你這個小鋪子的小掌櫃。”
“哦?看來,今晚你不是很想去妙音坊。”薛白毫無感情道。
秦觀一愣,方才的幽怨頓時一掃而空,險些興奮的跳起來。
“臥槽?!義父,果真麼?今晚駕臨妙音坊?”
這都好幾天沒去勾欄聽曲兒了,實在是癢的厲害啊!
別誤會,說的是心。
薛白冷哼一聲,“先別高興的太早了,上次讓你給我查的事兒怎麼樣了?光拿錢不辦事兒,還指著為父給你出嫖資?”
“嘿嘿,義父這話說的,咱都是讀春秋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說嫖呢?快了,馬上就查清楚了,義父再耐心等等。”
秦觀諂媚一笑。
“義父,那您看我們今晚去妙音坊聽曲兒的事兒?”
這幾日秦觀跟著他忙前忙後的,著實辛苦了,加上他又沒別的愛好,自已還是個慈父。
薛白大手一揮。
“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