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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明豔得寵〔中〕

一氣無冬夏,三秋永注春,炎波如鼎沸,熱浪似湯新。

“愛妃,愛妃,你在哪呢?”

“明豔,你在哪呢?”

愛妃離宮,熱戀中的皇上每天吃不香、睡不香,最後實在受不了相思之苦也跑去溫泉行宮。

明豔捏住鼻子沉在池底,假裝消失了。

皇上到處尋找也不見愛妃蹤影,很是著急,宮女們用指頭指向溫泉池中。

皇上來到池畔,溫氣氤氳、香氣嫋嫋,看見玫瑰花瓣飄落的池中藏有一條美人魚,她身上的薄紗猶如鰭鱗般飄逸,酥胸似白銀、玉體渾如雪,肚皮軟又綿、脊背還光潔,身如美人魚一般在水中輕輕搖擺,美輪美奐。皇上愛明豔的一言一行、愛她明亮的眸子和悅耳的嗓音,愛她的淘氣的的行為舉止,愛她的一言一行;他最愛她無拘無束的精神,愛她超凡脫俗的思想,愛她堅強的意志,愛他崇高的使命感。

色難守,情難戒。皇上二話沒說,脫下了龍袍也跳進了泉中。

明豔還沒想明白,也沒回過神來,就被皇上緊緊的抱出了水面。

皇上暢懷大笑了起來,“捉住你了,愛妃可真會惹朕開心!”

明豔掙脫了皇上,爬出溫泉,穿著溼淋淋又薄如蟬翼的浴袍跑了出來。

“愛妃,千萬別再凍著。”皇上趕緊把自己龍袍披風給明豔披上,“氣消了些嗎?”

這世界上,哪一個愛的更深的人不變得卑微,哪怕是一個皇帝,他執著的以為明豔也如他愛她一般情深,“愛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日不見度日如年啊。”

“既然皇上叫臣妾愛妃,到底什麼時候我能當真正的妃啊?”明豔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還許諾要讓我當皇后,說話不算數的皇上,哼!”

皇上笑著說,“你入宮時間尚短,等為朕誕下皇子之時,朕直接封你為皇后。”

聽到皇上說道誕下皇子的時候天真的樣子,明豔都愣住了,她突然意識到,皇上天天圍著她轉,她現在這麼受寵,懷上孩子是遲早的事,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心頭飛來了一塊石頭。

皇上來了溫泉行宮本來是想接明豔回宮的,可是卻改變了主意,突然說也想要修養一段時間,皇上自從八歲登基以來每天都在刻苦學習、從未有過遠離朝政的時刻,但這一次,他真的好想和明豔遠離一切世間的煩惱,只專心的當一對平凡的夫妻,皇上閉上眼睛小憩…過去他一直都十分埋怨為了董鄂妃之死就出家的父皇,輕視父皇胸無大志康熙皇上睜開眼睛,看見明豔爬在溫泉池畔手發呆,酥胸半掩、彷彿一顆出水芙蓉一樣,只是披著絲滑的長髮就足以美到讓時光靜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面板白嫩發亮就的像珍珠一樣光彩照人,如果明豔現在離開了自己,可能連出家都緩解不了朕的痛苦。

皇上離宮後的日子,朝廷、後宮亂成一團,最後實在沒辦法,孝莊太皇太后連下了幾封聖旨,命令皇上趕緊回朝。

“要回皇上自己回去吧,臣妾只想留在溫泉宮,那宮裡的人都不喜歡我,我再也不想回去“提桶”(體統)了,不想回去受罪了。”明豔態度堅決。

“愛妃,朕已出來半月有餘了,聽說朝廷裡的奏摺都堆成山了。”

“反正我不回去。”明豔一轉身,含著滿滿的眼淚,問,“皇上,你想跟我私奔嗎?”

“啊?”

“你我二人,或乘小舟遊於江湖之中,或訪僧道于山嶺之上,或尋朋友于村落之間,或樂琴棋於洞府之內,你敢跟我走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你敢放下江山皇權跟我走嗎?”

“豔兒,在朕的薰陶之下,你也終於開始變得有內涵的。雖然朕也想跟你暢遊在江湖,但可是太子才一歲,皇祖母卻六十五了,朕要跟你跑了,可能天就塌了。等太子長大了,朕就把這天下重擔交給他挑,跟你玩去。”

“別騙我了,太子才一歲,等他長大我早就成老太婆了,反正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那朕也不回去,就在這裡陪著你,只不過聽說黃河氾濫了,又死了不少百姓。”皇上知道明豔雖然愛耍小孩子脾氣,但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明豔瞪著眼睛看著皇上,失望的說,“那還是回宮吧。”

皇上得意的笑了,緊緊抱住了雖然任性但心地善良的明豔。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皇上,臣妾有一要求。”

“別說一個要求,十個、百個朕也滿足你。”

“臣妾從小一直有一個貼身丫頭叫紅茹,她本來也是我的陪嫁丫頭,只不過因臣妾上錯了花轎,所以紅茹沒有進宮又回了將軍府。宮裡實在苦悶,臣妾想讓她進宮陪著臣妾。”

皇上笑了,抱著明豔說,“別說一個丫頭了,愛妃現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朕也要給你摘下來。”

明豔靠在皇上的肩頭,此時的她感情很矛盾,知道皇上真心喜歡她,可是自己卻還是不能像愛常寧那樣愛皇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想離開皇上,感情這事不由人。

回宮後,很快紅茹就進宮了,兩姐妹好久沒見,明豔高興極了,立刻給紅茹安排了任務。

“你是宮女,可以出宮,等你出宮的時候,幫我帶樣東西回來。”

紅茹看著明豔。

明豔趴在紅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紅茹立刻跪倒在地上,“奴婢不敢,小姐您這是為什麼呀?”

明豔無奈的回答,“我這個人愛自由,此生的夢想是和心愛的男子仗劍走天涯,我在這深宮大院裡都快憋瘋了。”

“那也比不能做傷害自己身體的事啊!”

“皇上現在圍著我轉,只是因為我新鮮。你知道這後宮裡有多少女人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全是女人,用不了多久,等他膩了的時候,他可能幾年也不會再來,可能視我而不見,我在不在這宮裡他也許都不在乎。只要我不給他生孩子,不用孩子牽住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失寵的,到時候我就趁機逃出去,回到我過去無憂無慮的生活中。”明豔的眼睛裡再也閃不出靈動的小星星了,取而代之的是淚光。

“小姐,我看你還是放不下恭親王吧。”

紅茹提起了恭親王,明豔心裡又開始煩躁了起來,他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成了草原公主的駙馬?真是一個不講信譽的傢伙。

“對不起,小姐,都怪我提起了你的傷心事,只不過我覺得,人得往前看,誰能倒流著活呢?”

“話雖沒錯,但是人活著是為了開心的,現在我一點也不開心。”

“那你怎麼才能開心?”

“離開皇宮!”

“小姐啊,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這世界上,不知道多少女人都夢想著進宮,夢想三千寵愛在一身,夢想著生下皇子!我聽說中宮皇后娘娘之位空缺,皇上現在又這麼寵愛你,小姐只要你乖乖聽話,甚至不用努力就可以飛黃騰達,以後當皇后、母儀天下了,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您卻要使小性子,要逃宮?”

明豔看著紅茹,“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更像我阿瑪的口氣。你什麼時候讓我阿瑪洗腦了?”

紅茹小聲嘀咕,“我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要是真為了我好,就聽我的話,人各有志,本小姐對宮裡的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要求,今天就回將軍府吧,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煩死、苦死、難過死吧!”

“好吧,好吧,答應你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要不然咱倆都沒有好下場。”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只不過我一個大姑娘去買避子藥,也難為情了。”

“好妹妹,為了姐姐以後的自由和快樂,就委屈你了。”

沒過幾天,紅茹就帶著一包黑糊糊粉末回到了宮裡,每日三頓定時給明豔加在湯裡服下。

此後,明豔果真再沒來過月事,這件事讓明豔又喜又憂。起初明豔也有些害怕,但比起生孩子我寧願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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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豔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和紅茹的對話,早就被屋外的宮女芳草聽見了,芳草是惠妃派來的奸細,立刻把這條重大發現報道給了惠妃,惠妃得意極了,終於有機會打擊德嬪了。

“你說的話可當真?”惠妃難以置信,正愁怎麼害她呢,怎麼自己還做上孽了?

“千真萬確!德嬪每日晚上都把下人支開偷偷喝藥,而且她們倆每天都嘀嘀咕咕的討論避子藥,談論如何逃出宮!而且,自從紅茹進宮後,德嬪確實再沒來過月事,奴婢是德嬪的侍女,每日為她疊床鋪被,更可笑的是德嬪為了以後失寵做準備,天天在屋子裡畫逃跑路線,還在院子裡練武功連輕功,整日飛簷走壁的。”

惠妃尷尬的笑了,“真想不明白德嬪的腦子裡是不是有棒錘,更想不明白皇上為什麼還會痴迷於她?既然她千方百計的想出宮,咱們就應該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惠妃立刻喊來依附於自己的王貴人,進行挑撥離間。

“好像自德嬪受寵,皇上就再沒召過你侍寢吧,估計皇上都把你忘了吧。你去把德嬪偷吃避子藥的事稟告太后、皇上,正好藉此立功,讓皇上想起你來。”惠妃吩咐道。

“是!”王貴人得意的接過了“美差”。立刻去慈寧宮向孝莊太皇太后、皇上稟告了德嬪服用避子藥之事。

皇上十分震驚,他含著眼淚質問明豔,“是真的嗎?為什麼?”

明豔不敢回答,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她心裡根本就沒有皇上,她還想著恭親王呢。”王貴人在一邊挑事道。

熱戀中的皇上心都碎了。

“浪費皇上精力和精氣,應該打入冷宮!”良嬪說道。

“在打入冷宮以前,還應該仗著三十。”穆嬪說道。

看著明豔呆若木雞的表情,皇上心都快碎了,“你不為自己辯解嗎?”

明豔不知道還能辯解什麼。

“就算庭杖三十打入冷宮,你也不辯解。”皇上生氣的說。

“臣妾無話好說。”明豔眼中含著淚瞪著皇上說。

“難道你真如她們所說,天天盼著失寵、盼著去冷宮,盼著逃宮嗎?”皇上竟然掉下了眼淚,他真心難受。

看著皇上竟然掉了眼淚,明豔也覺得這次好像過分了,辜負了皇上的一片真情,相處這麼久,對皇上也並非沒有感情,如果現在真的要離開皇上、離開皇宮,她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不知不覺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說對不起,看來你是承認了嗎?”惠妃暗中使壞的問道。

“按照宮律,私自服用避子藥是死罪。”僖妃也火上澆油。

“皇上,以看著明豔妹妹初犯的份上,庭杖三十,讓她認個錯降級懲罰就得了,德嬪,快說你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心一意服侍皇上,再也不惦記恭親王了。”惠妃假惺惺的說。

可是明豔開不了口,她說不了違心話。

“你不認錯,以後教皇上還怎麼管理後宮?”惠妃添油加醋的說。

“惠妃娘娘說的對,不打她一頓難平眾怒。”

“不能打!千萬不能打!”這時一個女聲高喊道,衝進人群撲倒在了皇上腳下。

“皇上,娘娘不是在避孕,她是懷孕了!”紅茹的話讓整個局勢發生了驚天逆轉,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明豔!

“德嬪娘娘服的不是避子藥,而是安胎藥!”紅茹大聲說,“皇上,德妃娘娘懷孕已有三月有餘,懷的龍種龍胎,可是打不得!”

“你說什麼?”皇上的感情今天也經歷了大悲大喜,“三月有餘,說明是在溫泉行宮懷上的?”

“皇上,德嬪娘娘就是害怕後宮算計她,才不敢公開,故意把安胎藥說成避子藥,果真有人不懷好意,要至娘娘和龍種於不義。”

明豔今天也是經歷了大驚嚇和更大的驚嚇,竟然暈了過去

等明豔睜開眼睛時,第一個看見的竟然是自己笑的像個花一樣的父親。

“阿瑪!”明豔竟然像個孩子一樣撲在父親的懷裡,“阿瑪,我好想你呀,我好像回將軍府啊。”

“你都是要當孃的人了,不要再這般孩子氣了。”威武將軍安撫道。

一旁的葉天山太醫,恭喜皇上,“德嬪娘娘確實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身體健康。她每日服用的是臣親自調配的安胎藥。”

“賞!”皇上開心極了,她握住了明豔的手說,“愛妃,剛才都是朕的錯,你可千萬別生氣。”

“大伯,我真是懷孕了嗎?”

“千真萬確!”

明豔嗷的慘叫一聲攤倒在床上,哇哇大哭起來。人生最難的事——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任人擺佈。

“愛妃,你可不能生氣,你現在懷著朕的皇子,切不能激動動了胎氣,朕知道錯了,讓你受委屈了。”

“皇上,女子懷孕情緒複雜,所以以後請皇上多加體量!”威武將軍說道。

“體量,一定體量。愛妃呀,你不是想升妃位嗎?”

“誰稀罕你的妃位?你剛才不是要打死我嗎?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不想看見你了,再不走,我就打肚子。”

“走!現在就走!”皇上說,“愛妃可別生氣了,朕現在就去重重懲治王貴人,敢害我愛妃皇子,她活的真是不耐煩了。”

皇上走了,明豔也一臉茫然,突然臉沉了下來,“紅茹,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紅茹沒關係,都是為父的主意,讓她把避子藥換成了安胎藥。”威武將軍樂呵呵的說。

“阿瑪,我不要生孩子!氣死我了,你們每一個人都騙我、你再氣我我就打肚子!”明豔舉起了拳頭。

“姑奶奶呀!你可別嚇老父了!你何時才能懂事讓阿瑪省心啊!”

可皇上剛回到養心殿就又開始惦記明豔了。

“賈順,德嬪喜歡吃的東西都送過去了嗎?”皇上問。

“都送過去了,德嬪娘娘貪吃,最近貪吃。”

“能吃就好,說明她心情舒暢,不生朕的氣了。她開心了朕也就放心了。”

晚上,皇上又來了永合宮看望德嬪,看見她好像大起來的肚子,覺得很好玩,“也不知道,咱兒子在幹什麼?”

德嬪一邊吃著乾果,一邊說,“睡覺呢。”

“以後也當不了太子,就讓他睡著吧!”

“你想讓咱兒子當太子嗎?”皇上反問。

“想啊!”明豔一邊把瓜子皮吐到皇上手心裡,一邊吃起了蘋果,其實她說的是無心的話。

“當皇上有什麼好?你看朕,每日處理那麼多公務,都來累死了,當了親王才好呢,悠哉自在。”

“當了皇上就可以想搶誰的老婆就搶誰的老婆啊!”明豔已經恃寵而驕、完全不顧及皇上感受,想說什麼說什麼了。

這話讓皇上很受刺激,可是他還是壓住了火,面對著懷著自己孩子的心愛女人,他願意服軟,“朕要是不搶老婆,這肚子裡的孩子不就成別人的了嗎?也許你肚子懷的是真命天子呢,這是命!不認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