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禧自然不知道沈徹心裡的小九九。
回村子之前,荊禧回到兩人住的小屋,去地裡看了看之前種下的種子。
光這幾天是不可能等到它發芽的,只不過荊禧有些擔心等到下雨天天氣變冷會影響種子生長。
這個問題在腦子裡生出,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畫面。
她還知道那個畫面的東西叫做蔬菜大棚,裡面的蔬菜長得又大又健康,難道是因為那個大棚的原因?
正當她好奇這個大棚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時候,腦海裡又生出一幅畫面,接著她便知道這個大棚的製作材料。
荊禧頓時感到驚喜,她看了看蹲在自己身旁毫不知情的沈徹,好像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心中暗暗竊喜,既然如此,那這不就是自己的一個賺錢路子了嘛。
荊禧將這件事默默記在心中,屆時再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材料可以做出這樣的。
接著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些村民,荊禧又或多或少的察覺到他們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這並不是現在最重要的,荊禧並沒有過多擔心,反正流言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
兩人正在路上走著,旁邊突然衝出一個小孩,是荊桑。
“站住!”
小孩紅通著眼眶張開著雙臂擋在他們面前。
“荊桑?出什麼事了?”荊禧關心的蹲在他面前。
荊桑抽了抽鼻涕,紅彤彤著臉頰,“你是不是跟他去山上野戰了?!”說著還伸著小手指了指沈徹。
沈徹暗自撇了撇嘴,話語裡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說道:“我跟我娘子去野戰怎麼了?”
荊禧奇怪的看了看沈徹,莫名的覺得他這話怪怪的。
荊桑一聽這話更加激動了,一張臉紅的也不知道是哭紅的還是怎的。
他看了看荊禧,見她沒說話,又看了看沈徹,哇哇大哭著跑走了。
荊禧驚訝的看著他跑走的方向,荊桑桑傷心的原因是因為她和阿福去野戰?
沈徹無辜的聳了聳肩,挽起荊禧的手,“走吧,娘子不是要說去看爹嗎。”
爹?
荊禧笑了笑,“傻瓜,你應該叫岳父。”
“娘子又說我傻,”,沈徹撅了噘嘴,“娘子怎麼叫我就怎麼叫。”
荊禧臉上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的笑意。
兩人繼續走著,身後不遠處路過一對村民,小聲嘀咕著:“瞧瞧現在的小年輕,玩的刺激現在就有多如膠似漆。”
今天天氣不錯,難得出了次太陽。
荊偉自己在床上躺了幾天就下地走,剛出門的那幾天就聽到自己女兒在山上出事的訊息,但又心有餘而力不足。
後來聽花家的說女兒沒事了,他的心也就稍稍放下。
現在就他一個頂樑柱,他本來不想閒著,可奈何腰傷的事,提不得重物,只怕再下地只會雪上加霜。
於是荊偉又重操舊業。
從前父親在世時還有點錢供他讀書,還能寫點東西拿出去賣點小錢,後來父親離世,幾個兄弟姐妹棄他而遠走他鄉。
荊偉帶著小兒來到院子裡,將他安置在一把竹木凳子上:“來,小寶,看爹寫字!”
荊禧來到院子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場景——
荊偉鋪著薄薄的糙紙,紙上的四角分別用四個小石頭壓著,他蹲在地上,手中握著大毛筆在嘴中抿了抿後放入兌了水的墨汁中蘸了蘸,隨後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闔家安康”。
荊禧笑了笑,走進院中。
“爹。”
荊偉抬頭,“女兒?”
“岳父。”
沈徹還是乖乖改了口。
荊偉的目光落到沈徹的身上,一股熱淚差點流了下來。
看著自己女兒不得已嫁了人,現在看來未來也會是個好日子,他心中的愧疚也慢慢減退了半分。
“爹,你的腰傷... ”荊禧關切的問道。
荊偉笑了笑,“前幾天親家叫了郎中來看,熬了藥,現在感覺好多了。”
荊禧還是有些不放心,叮囑道:“傷沒有好全,一定不要強行下地幹活。”
荊偉自己倒不會真把自己的身體拿去開玩笑,但想著家裡還是需要有個有收入的人。
“我這幾天就寫點東西再拿去集市上賣點錢。”
荊禧想著這個主意沒錯,想到自己剛好還要去集市上,“爹,你先寫好,我可以幫你拿去集市上賣。”
“這怎麼行,”荊偉搖搖頭,“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總去外面拋頭露面的怎麼行。”
最近幾天村子傳出來的話他也不是沒聽過,雖說女兒他們倆已經是夫妻,但在外面這麼做都還是不太好。
荊禧上前一步,“爹,我都已經結婚了,怎麼不可以呢?”
荊偉瞪了瞪她,“正因為如此你更應該在家裡照顧夫君!何況阿福還與其他人不一樣,你更應該多多照顧他!”
“待在家裡好好準備著什麼時候能給沈家生個大胖小子就是最好的!”
荊禧失神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從前他都沒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讓自己做什麼都是乖乖去做,怎的現在自己想做什麼了,他卻不許。
沈徹一直在一邊看著父女倆,雖然有些話他不能理解,但至少感受到自己的娘子現在不高興,甚至是有些傷心。
他扯了扯荊禧的袖子,“娘子我們回去吧。”他不想待在這個讓娘子不高興的地方。
荊禧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抱起弟弟轉身回到了屋子裡。
她攥了攥拳頭,隨後又慢慢鬆開,對著沈徹笑了笑,“走吧。”
或許是在那天撞牆重生後腦海里融入了一些自己從前不知道的思想,現在反而覺得父親從前說的那些多麼可笑。
小的時候家裡還有個大姐姐,不過在母親懷上弟弟那年死在了田壩上,只有她還在頑強的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