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呀。”荊禧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他開始哽咽起來,似乎荊禧越是這樣安慰他情緒上來的就更快。
荊禧將他扶起,兩人在床上面對面坐著。
沈徹就像一個委屈的小孩一樣,耷拉著腦袋坐在荊禧的對面。
明明身材比荊禧高大很多,結果坐在荊禧對面卻顯得嬌小。
“你看,”荊禧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鼓鼓囊囊的。
“這是奶奶給咱們倆的錢,咱們不怕沒東西吃,以後也不用怕黑。”
荊禧覺得沈徹難過是因為在這個小屋子住著,比不上府上那樣的大屋子,再加上怕黑而不習慣。
沈徹眼含淚光,睫毛有些溼潤的望著她,“娘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別人都說阿福是個傻子,阿福不在乎,可阿福不想娘子也這麼想......”
不知何時,沈徹忽然離得她很近,雙手撐在她的兩側,雙眸緊緊的凝望著她。
“娘子你看,”他忽然雙手托起她的身體,一手臂託著她的大腿,另一隻手託著她的背,“阿福有的是力氣,可以幫娘子做任何事!”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說什麼極其珍貴的事一般。
荊禧驚呼一聲,猛地勾住他的脖子,震驚的看著沈徹。
他做這些事,像是在極力證明著什麼。
竟然不是因為怕黑,也不是因為不習慣。
猶記的在早幾年的時候,家裡就因為生計想要把她嫁出去,說了幾家,說出來的條件,哪個不是讓自家男人躺在床上,讓女人下地幹活,讓女人餵豬劈柴?
荊禧忽然覺得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看著沈徹一副認真的模樣,忽然一笑。
沈徹愣愣的看著她笑著。
“我今天不是跟你保證過我不會再罵你是傻子了嗎?”荊禧有些無奈。
然而他卻努努嘴,“娘子說的一點都不真誠!”
荊禧回想著自己說的那句話,不禁笑道:“那你說說我哪裡不真誠了?”
沈徹眨了眨眼,仰頭看著被自己託舉起來的娘子:“嗯......娘子親我一下就真誠了。”
從來沒有人提過這樣的要求。
荊禧愣了半分,不輕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有時候都覺得他都是裝的了。
“娘子不親我,就是在騙我。”
荊禧本想糊弄過去,卻又聽他說道。
她臉頰微微發燙,看著那張臉,也是第一次認真的思考這種問題:她該從哪裡下嘴?
沈徹認真的看著她,神色裡透不出一絲戲弄。
荊禧紅著臉,乾脆悶頭就是對著他的臉一親。
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撞。
沈徹被這一弄,思緒好像還沉浸在剛剛那所謂的親上。
“好了,這下該相信我了吧。”荊禧在她懷裡掙了掙,試圖從他的懷裡下來,“你快放我下去。”
這下倒好,沈徹本該坐直的身子忽然向後倒去。
抱著荊禧的手依舊不松。
緊接著她就倒在了沈徹的身上。
荊禧沒有著急的起來,而是就著這個姿勢在床上躺了一會。
她想到,所謂不習慣都是自己瞎想的,而白天所看到的,以為他的不高興竟只是聽到她說的話讓他覺得不認真。
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這麼沒有安全感的人。
“相信娘子。”
忽然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她笑了笑,“你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不開心的?”
沈徹否認,“不是。”
荊禧微微側身看著他的臉,此刻他的臉上的淚水已經乾涸,只留下淡淡的淚痕,這樣看上去莫名有種......楚楚可憐?
“那是因為什麼?”
卻又聽到他氣鼓鼓的說道:“因為娘子不讓我幫忙,還兇我。”
她再一次回想自己說過的話,“我哪裡兇過你了?”
“我那只是不想讓你幫忙,就因為你在泥巴地裡把自己的鞋子衣服都弄髒了......”說著又看見他淚眼溼潤,立馬止住繼續說下去的嘴。
“你的衣服值錢,就這麼被弄髒了多不好。”她從小窮慣了,這樣的話在她嘴裡幾乎是脫口而出。
回頭想想,就是覺得說錯了也收不回來。
“是因為這樣嗎?”沈徹難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既如此,那阿福就不穿那些衣服,這樣就可以幫娘子幹活了。”
荊禧愣了愣。
“你就這麼想幫我幹活?”她側身看著他,眼神裡不自覺的多出了幾分正經。
“我...不想看到娘子每天那麼辛苦。”
她看著他笑了笑,心裡慢慢裹上一層溫暖。
荊禧側著的身回正過來,睜著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默了默,“好。”
......
荊禧身側的人忽然動了動,撐起身子看著她。
“娘子!”
荊禧猛然驚醒,她居然睡著了,不應該是他這樣哭了的人比她先睡著嘛。
晃神之間,沈徹忽然湊近捧著她發矇的腦袋,不懈的說道:“娘子你還沒回答我離不開離開我!”
“不...”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荊禧睜開的眼又緩緩閉上,像拍蒼蠅那樣果決的伸手拍去。
隨後她又向右邊翻了個身,背對著沈徹繼續睡去。
看著她背過去的身子,沈徹挨著她氣鼓鼓的躺下,扯過一旁的被子橫過在兩人身上。
閉了閉眼,看到那後腦勺,心裡賭氣的,伸手攬著荊禧的腰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即使是這樣也沒見她再醒來。
夜黑風高,有人睡得著,有人卻睡不著。
李府
“啪!!”
“你原來不是叫廚房去採買!”李不敗怒目圓瞪。
“你把我的錢拿去做改口費了!”
“沒有啊,夫君,”何伏苓扶著桌案,捂著自己被打的發紅的臉,“夫君我真的是去採買了。”
“呵呵...你當然是去採買了啊,一筐子的蘿蔔都給了傻子媳婦,蘿蔔是便宜啊,但你給的也不少啊,你想給錢怎麼不直接給啊!”
李不敗抓著何伏苓的頭髮帶著她的身體往旁邊一甩。
“哼,說不出話來了吧,”李不敗惡狠狠的盯著她:“若是以後再拿著我錢發你的善心就休怪我的一紙休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