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哭地心煩,朱晨曦還是抬手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範先生節哀。”他作為當事人的“表哥”才是最需要安慰的好嘛!
“謝謝!”範人渣接過紙巾擤鼻涕,把四人噁心的不行。
等男人停止哭泣,朱晨曦又問:“範先生能帶我們去梅兒的墓地祭拜一下嗎?”
“好的,朱先生請。”
一個小時後,五人來到瀾山公墓,這是本市最好的公墓,價格也喜人,沒想到範人渣還挺下血本,可惜軟妹子不想在這兒。
春寒料峭,春風吹拂在臉上已不那麼寒冷,垂柳抽出了新芽,小草換上了新綠,大地回春,墓園裡卻是氣死沉沉,寥寥無人,一座座墓地下埋著的是別人的愛人,親人。
一行人走過一座座墓碑,最後在一座新墓前停下,朱晨曦把那瓶梅花放在碑前,墓碑上的女孩溫柔地笑著,眉眼如畫,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真是紅顏薄命。
“梅兒,我來看你了,對不起來晚了,不過這瓶花帶來了,你放心,該他的懲罰,他逃不掉的。”朱晨曦小聲對墓碑上的女孩說。
女孩依然在笑,只是等範軒寧來到墓碑前的時候,神情微滯,繼而面目猙獰。
青年接過竹玖遞過來的手帕把墓碑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女孩又恢復了笑臉。
眾人走後,那瓶梅花也消失不見了。
*
“哥,我嫂子還好嗎?我小侄女怎麼樣,有沒有鬧?”
“臭小子,你怎麼不問問我好不好,你嫂子和你小侄女一向很好,胎兒穩定,你嫂子的胃口也很好,放心吧,我也很好,你現在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我很好,就是想你們了,再過幾天就回去,就這樣,掛了啊。”
聽到家人們都安好,朱晨曦放下手機臉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竹玖摸摸他的狗頭,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孩子。
“欸,你說阿玖,姓範的那個人模狗樣的狗東西,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夜夜噩夢纏身,精神逶迤,疑神疑鬼的吧。”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竹玖言罷,大手一揮牆壁上展開一壁光幕,上面播放著範人渣每一天的噩夢遭遇,而紅梅妹子嚇人方法也多的花樣百出,看的人都有些同情範人渣了——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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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範軒寧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他好些天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夢裡無一例外都是阮紅梅拖著燒焦的身體來找他,身上燒焦的面板隨著腳步的走動簌簌往下掉,嘴角裂開直到耳根彷彿是在笑,一聲聲喊著阿寧哥哥。
從最初的在門口呼喚,到開門進房間,再到走近床前,阮紅梅每一天都在走向他,和他的距離漸漸縮短。
他不敢再在家裡住,換了好幾家賓館,但是沒用,他同樣還做著那個噩夢,梅兒來找他了。
更奇怪的是那瓶梅花,他明明看見那個俊美青年把它放在梅兒的墓碑前,可是,可是它為什麼會出現在家裡,他也曾大著膽子開車幾百公里把它扔到很遠的地方,可是等他回到家裡時,剛進門就看到它安安靜靜的立在餐桌上,還是那個自稱梅兒“表哥”的青年原來放置的位置。
自此以後他每天都會做噩夢,那個愛他愛的不能自已的女孩子,就算變成焦炭也要來找他,也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不想跟她在一起,怎麼就擺脫不了呢?
無錯書吧他崩潰的對著那瓶紅梅大喊:“梅兒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是對不起你,你要我怎麼做?才能消失,才能不纏著我?”範軒寧毫無形象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地以頭搶地“砰砰磕”頭,額頭磕出大包,磕出血也不在意。
曾經光彩照人的精英人士,如今像一條喪家之犬,他已經一個月沒好好睡覺了,每天過的提心吊膽,怕被人識破自己的罪行,怕就此喪命,他還沒好好享受生活,人生如此精彩,他的多彩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他曾想到,那個被他蓄意害死的花季少女,她還沒來得及看她的多彩人生就被他扼殺在搖籃裡。
朱晨曦看著光幕裡某渣男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舒坦多了,但是還是不解氣。
他拽拽身邊男人的衣袖道:“阿玖,我想哥哥嫂子了,要不咱們速戰速決,讓他自己去自首好了,可是這樣太便宜他了。”
朱晨曦嘟著嘴,心有不甘。
“那咱們今天晚上給他下一劑猛藥,明天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竹玖看著青年嘟起的雙唇,心裡一陣酥軟,這也太可愛了吧!
*
這夜,範軒寧吃完助眠藥物,滿心焦急的等待藥物起效,
他盯著掛在牆上的鬧鐘,佈滿血絲的雙眼一眨不眨,終於在服完藥20分鐘以後漸漸有了睡意,失去意識的最後,他看到一襲紅裙向他款款走來。
這是一個梅花盛開的季節,漫山遍野,小院的空地上,甚至房間裡,都是這種血紅的梅花,朵朵花兒爭相開放,散發著陣陣幽香。
從小院大門到正房門口鋪著一條大紅的地毯,大門口的拱門上扎著綠葉紅花,那紅色的花好像也是梅花。
這裡的佈置好像……婚禮現場!
接著有人喊:“有請新娘!”可能是婚禮司儀吧。
有人推了範軒寧一把,把他推到新娘身邊,新娘穿著大紅的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紅色的薄紗遮面看不清長相,只聞見新娘身上散發的香氣,不用想蓋頭下的人是個絕色美女。
他一心想和顏蘭玉結婚,不自覺地把此人當成她,心情愉悅至極。
二人相互攙扶著慢慢向正房走去,一路上收穫著賓客們的聲聲祝福。
“一拜天地”司儀又喊,範軒寧跪拜完,看見正房中間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個插著紅色梅花的白瓷瓶,心下一慌,丟下新娘想逃。
這個新娘不是顏蘭玉,喜歡紅梅的是……她,那個他極力擺脫的人。
正好司儀喊“二拜高堂”,眾人把要逃走的男人七手八腳的摁住頭磕了第二個頭,新娘一直安安靜靜按部就班的磕頭行禮,對男人的行為不為所動。
直到“夫妻對拜”時,新娘對仍拒絕配合的男人道:“阿寧哥哥,你竟然真的不想跟我結婚,你竟真的不愛我,我愛了你那麼多年,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多麼可笑啊!”女孩兒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說出的話卻令人揪心。
她哽咽著道:“你既然不愛我,陪我演一演可好,配合我把這個婚禮走完全程,也算了卻我的一樁心願,然後我們一拍兩散,以後天上人間,黃泉碧落永不相見。”大顆的淚珠洇溼了紅沙蓋頭,女孩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