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和李鳴看得明白,明著是問期許,實際上就是最後做決定之前,想要讓木吒當著幾人說一說對此事的看法,能把這二人堵回去就堵,若堵不回去也要有所挽回,不讓他們按著性子來。李鳴打小就聽過父親北冥星君對木吒的印象,說這孩子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占卜推算時不需要藉助法寶靈氣,與那周文王之能相比也不遑多讓。
只見木吒聽李天王詢問,也未接話,只是和往常眨眼一般閉上雙目,一個呼吸之間眼睛就已張開,低頭向父親回說:“只是需要一個正當的差事,且是天界已成慣例的職能,方可堵住悠悠眾口。”
李天王聽聞此話,就只是靠在太師椅上,慢慢撫摸著手中的長尾鼠,既不言語也不表態。哪吒見自家父王這般動作,就知道這是最後一層考驗,若是能夠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說辭,那這事情也就成了。
只是哪吒想遍了這軍中職能,沒有一個是與下界有關的。政務上倒是有幾個,可他三太子若貿然插手政務職能,憑他身份,所管之事的品級必然不低。
總不能讓一個三壇海會大神,去凡間行雲布雨去吧,即便是行使龍王職能行風起雨,那也得天帝親下聖旨到九天應元普化天尊處,派遣出風雷二使,這動靜可就大了,不被仙班上的朝臣,參上一本假公濟私才叫奇怪。
哪吒正為難時,想起身邊還有一個混不吝,既然他出現在這裡,定然是想好了對策,就看向李鳴使了個眼色,誰知這李鳴竟然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只當做沒看見。想來是李鳴還沒有忘記剛進廳堂時,向他打招呼使眼色,他假裝看不見之故。
哪吒雖不像木吒那樣長著七竅玲瓏心,但在這天界軍中任職也已幾千年,只是因為生性就是個小孩性格,貪玩愛耍了些,可不是那些沒有歷練的二世祖能比的,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對策,先是向上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後斜著向下又指了一下李鳴的腰帶處,又虛喔左拳,放在膝蓋在輕輕來回搖了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這種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在場之人,只是不知道為何連木吒都對他們視而不見,只有李鳴想著哪吒曾經做出的承諾:“我謀到能下界的差事就拉著你當副手”,這個承諾對現在的李鳴還是很重要的,他便用勉為其難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成交。
只見李鳴隨即站起身來又是一個拱手,正準備說話,哪料木吒搶先向他說:“李鳴賢弟,現在這件事情關係到天庭的大政,已經到了職能任免的程度,並非為兄掃你面子,實在是因為你無官無職,若貿然參與進來,他日若被人知曉了,只怕我天王府上下,都會跟著吃掛勞的”。
聽到木吒把李鳴懟了個滿頭滿臉,哪吒開始面露急色慾要站起給李鳴做個擔保,又覺不妥,畢竟他是個外人,若繼續論起裡外親屬來,父王和木吒一生氣,豈不會給予更大阻力?
特別是木吒,最看重這天王府血脈名分,還是不要把他直接推到對立面為好,想到這再看對面李鳴,一副坦然自若很有自信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中打算,沒再有動作。
此時的李鳴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因為木吒幾句刁難就敗下陣來,只見他向木吒一拱手,說:“木吒世兄,此言差矣,你我實為本家,俱都姓李,在這天庭之中若論親屬遠近,你我兩家最為相近,我出生之時,世伯還送我父親一冊《李姓通史》為賀禮,我也是最近讀了這本典籍,才知道我李姓以皋陶為血緣始祖,因任理官、以理為姓;又以商湯理官理徵之子利貞為姓始祖。我李姓家族能有如此淵源並延存至今,實為天道庇佑,道祖庇護”。
還沒等木吒反駁,李鳴接著再說:“這是其一;其二,是目前在這廳中只有我們四人,量那道官御史能夠巡查仙班,也管不到我李家內部之事;其三,凡四品以上軍職任命需稟告天帝定奪,四品以下軍內之職,李世伯是有任免職權的,事後只需要在天兵部備案即可,而我想到的甚至不是有品級的職位,又能讓使人符合天庭法度的下界,所以不會存在無官無職之人不能參詳的情況”。”
“李鳴賢弟,你所說的無品無級軍職,難道是指父王每三百年,需要向天帝專奏的天兵滿員缺額情況嗎?”木吒面露疑惑的看著李鳴問。
再看李鳴這時動作是雙手輕輕一拍,高興的說:“兄長果然思慮周全,我正是此意”。
木吒不罷休的緊跟追問:“可那是指天界之兵,範疇在天界”。木吒在天界兩個字加重了音。
李鳴只是默不作聲看著木吒,木吒小拇指一推算便明白其中關竅,暗道一聲“這小子好算計”,隨即說:“四海?”。
聽到聽到四海兩字,哪吒終於等到了想要的機會,趕緊搶先表態:“四海龍王麾下之兵,雖然隸屬水德星君轄制,但父王仍然有差缺核實兵員之責,只是父親念及水德星君正職在水河治理,並未對他有所轄制,但孩兒不同,若能夠領受這等差事,自然會盡職盡責,好好查一查這天庭兵員的滿額情況。”
無錯書吧對話到此,才算是真正說動李天王,只見他站起身子喊了一聲“奉茶”後,就對哪吒囑咐了一句“我兒即願意擔此要職,為天帝解憂,我自不會阻攔,今日我便去天兵部,許你那監司巡查之責,待我兒回來後,我定向天帝專奏,為你請功”。此話剛說完,只見兩位仙婢女端著茶盤,便給在座四位上茶。
李天王眉眼不抬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李鳴曉得這是要送客了,也端起茶抿了一口,將茶杯放在一旁,便站起身來告辭:“今日前來叨擾師伯和二位世兄了,待會還要去見一位好友,我這就告辭,待他日父親相請,我必親自上門相邀”。
說完拱手一鞠,便轉身出了廳堂。哪吒見他要走,也站起身來說了句“我送送你”後,向李天王和木吒只一拱手,追了出去。
待二人離了廳堂,木吒方才從天王側後走出,坐到李鳴剛剛坐的椅子上,也不言語,等著父親發話。
過了盞茶功夫,木吒才聽到父親輕輕的說:“北冥星君難道要插手朝政革新之事”,以手緩慢撫摸長尾鼠的李天王輕輕問向木吒,只是語氣像是問自己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