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的眼中敬佩神色更重了。
在上次裴宴清的墓碑前,他見過這女子的古文水平。
沒想到對方這種偏現代文水平居然也這麼高?
實際上,如果有和溫幼安交心的人在這裡,就可以猜到。
‘塵埃覆蓋的世間。’這塵埃就是妖鬼。
‘上天釀就春色,卻讓我斷送流年。’意思是,上天給予了溫幼安自由自在生活的機會,可溫幼安還是選擇成為鎮撫長鎮壓妖鬼,斷送了一場本應該似水的流年。
‘我像遇見一場命運的表演。’指的是,溫幼安也時常有遇見的一切都是命運暗中安排的懷疑。
‘我走進塵埃,告別年幼,最終不能倖免。’是指,溫幼安進入妖鬼亂世,告別年幼,這些最終不能避免。
‘歲月在增添,如今的憂愁。’
‘我本來的所求,是自由和無憂。’這兩句是字面意思,不需要解釋。
等溫幼安唱完這一段,那方棋點頭說道:“安姑娘,你這歌詞改得好有特色。”
“是表達你想要的是自由和無憂,可你卻避免不了憂愁。”
這個時候,那個阿陽,則是笑道:“姑娘,在這個充滿妖鬼的世間,得過且過,才好過。”
溫幼安對著眼前的男子微微點頭。
那阿陽和阿薇又對著方棋笑了笑。
就收拾好吉他轉頭離開。
方棋看著眼前的女子,總覺得對方在今日的放鬆下,似乎在背後的,是無數疲倦。
這個時候,有一位矮個子女生,看起來身高一米五左右的二十歲左右的女孩。
她臉上似乎擦了胭脂,小心翼翼的捧著河燈過來。
不小心之間,居然輕微的碰到了溫幼安。
“對不起,這位姐姐……姐姐,你長得像古畫中的人一樣。”女孩歉意的道歉,等看清對方的樣子,不由得下意識誇獎道。
“嗯。”溫幼安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方棋看見對方將河燈放入河中。
河燈上的紙條寫著十幾個字,‘白粥可溫,生活可穩,愛人可吻。’
那小女孩放好之後,對著方棋和溫幼安道:“姐姐,小哥哥,你們好,我叫溫穩吻,希望白粥可溫,生活可穩,愛人可吻。”
溫幼安聞言,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異色。
對方也叫溫,而且願望和自已殊途同歸。
方棋則是臉上一驚道:“你是溫穩吻?人榜第一百零六名,十八派之一的花滿樓的‘胭脂女’溫穩吻?”
溫幼安神情依舊不變,只是靜靜看著兩人。
“哈哈哈……小哥哥也聽過我的名字?”溫穩吻笑道:“師傅說過,如果穩吻離開門派,說出自已的名字,會有好多人認識穩吻呢。”
方棋記得這個名字,一來對方是人榜強者。
無錯書吧二來這個名字確實很容易記得。
“我叫方棋,是鎮撫院的鎮撫官,見過穩吻姑娘。”方棋對著溫穩吻拱手道。
對方位列人榜,這代表對方雖然看起來很年輕稚嫩。
但是戰鬥力在宗師境界之下,可以排進前一百零八名。
“鎮撫官?小哥哥是幾階鎮撫官?有沒有見過那個叫溫幼安的總鎮撫長?”小姑娘好奇的問道:“師傅說,如今世間女子中武道鼎盛者,莫過於溫幼安。”
“小哥哥,那位和我同姓的溫姐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倒是瞬間問住了方棋。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方棋有沒有見過那個鎮撫院體系中權力最大的人。
這個世界有很多方面和前世接近。
但也有大量的地方,和前世完全不一樣。
比如說,這個世界,在網路上,大夏國高層的資訊是被完全遮蔽。
所以方棋才會在搜尋溫幼安和裴宴清的時候,找不到任何可用的資訊。
方棋根本不知道,溫幼安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裴宴清生前是什麼模樣。
一般來說,大夏國的鎮撫官系統中。
八階鎮撫官就那幾個,當然是認得溫幼安的。
七階鎮撫官,基本上也都見過溫幼安。
六階鎮撫官,只有那麼一部分是見過總鎮撫長的。
至於六階以下,基本上都沒見過。
除了像是秦易安這樣的,因為副總鎮撫長秦歲首的原因,所以見過溫幼安。
當然了,溫幼安是什麼長相,方棋也從別人口中聽過的形容詞。
“小妹妹,年齡上,總鎮撫長出江湖大概接近二十年。”
“她屬於是上一代的人榜,當然她在人榜上是很年輕的。”
“她今年應該是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
“有人這樣形容她。”
“謫仙之姿,湛然若神。”
“鸞鳳之相,遺世高舉。”
話音落下,一邊早已經褪去了一身冰冷和出塵的儀態,那氣質神情變得像是尋常都市美人的溫幼安,頓時臉上的笑意更重。
溫幼安走到那小妹妹的身前,看了一眼方棋,然後帶著小妹妹走到一邊,順了順對方的秀髮,悄悄的道。
“小妹妹,剛才他說的那些詞,都是酸儒生說的詞,溫幼安啊,她也不過是個凡人。”
溫穩吻則是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美麗女人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你見過那溫姐姐嗎?”
溫幼安聞言,看了一眼附近的人群和繁鬧的街市。
“我叫安無憂,一個尋常女子,我在國都的時候,的確見過你說的那位溫姐姐。”
“安無憂?好好聽的名字,寓意和我的名字差不多,本質都是希望生活安康無憂吧,姐姐,你說你見過那個溫姐姐,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話音落下,溫幼安的眼裡,閃過了一些沉思。
過了一分鐘之後,她才說道。
“她也會有喜怒哀樂悲恐驚,她有仁慈一面,也有嗜殺的一面,她有自私的一面,也有想要救世的一面,她有卑鄙的一面,也有睿智的一面,她做過該做的事情,也犯過不該犯的錯誤。”
“她是總鎮撫長,而坐上這個位置,就容易變成支援鎮撫院系統運轉的機械,她竭力的保留住自已身上屬於人性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