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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禮貌嗎?

黑白雙色的邁巴赫緩緩駛離小區,紅色的汽車尾燈在她眼底消失,匯入主幹道車水馬龍中。

傅淮時靠在後座,唇角噙著淡笑,長而彎的睫毛垂落,眼睛盯著亮著光的手機螢幕。

助理寧江透過車內的後視鏡打量了傅淮時一眼,揣摩著他的情緒,看起來他老闆情緒不錯。

傅淮時收了手機,抬眸對上了他的視線,“有話想說?”

寧江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前面的路況,今日一天簡直顛覆了他對於三公子過往二十五年的認知。

在他於咖啡館中起身準備坐到沈惜梔對面之前,她的個人資料就全部放在了他面前,甚至已經調了人將上門拜訪的禮品送至後備箱。

他用了一下午掰扯清楚這裡面的關係,“若是二爺那邊知道,恐怕會為難沈小姐。”

畢竟沈家哪裡是看起來的平凡家庭,母親是法院的一把手,父親身居高位,是這海城的副市長,今年市長聘期將至,沈世昌是最大可能上位市長的人選。

偏偏這位沈小姐,不喜歡父母安排好的路,執拗地闖蕩娛樂圈。

傅淮時輕輕地嗤笑一聲,帶著譏誚和嘲諷,“二叔有那個本事才行。”

他掩唇咳了兩聲,寧江擔憂地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車廂裡飄著很淡的酒味,“少爺,你這身體就別再喝酒了。”

“無妨,陪岳父喝了兩杯而已。”

寧江嘆了口氣,徑直駛去了城郊的療養院,與其說是療養院,倒不如說是一座養生莊園,傅淮時絕大多數時間都住在這裡。

他下了車孱弱地需要寧江扶著才能進去,咳聲傳遍了空蕩寂寥的療養院,也隨著風聲傳進了傅二叔的耳中。

傅崢明靠在書房的椅子上,手指摩挲著瓷白的杯壁,手下人畢恭畢敬地彙報著傅淮時今天的動作。

“二爺,三少爺今天去了沈世昌家,晚上八點才離開。”

傅崢明嗯了聲,手掌撫著懷裡抱著的貓。

手下人垂著腦袋不敢多看,繼續彙報道:“回到療養院時,走路都有些困難,看樣子病的很重。”

傅崢明唇角愉悅地勾起,手指捏著貓的耳朵玩弄,“病得重才好。”

“藥煮好了嗎?”寧江焦急地衝進廚房,催促著熬藥的人。

負責煮藥的人點頭,倒出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放在托盤上,寧江端了托盤往樓上走,“不用跟上來了。”

他擰開房門,傅淮時的咳嗽聲透過房門的縫隙傳到樓下傭人的耳中。

房門關閉,隔絕了聲音。

傅淮時看著那一碗黝黑的湯藥皺了皺眉,指了下廁所,“倒了。”

寧江等藥的苦味瀰漫整個房間後,衝進了下水道,傅淮時此刻哪裡還有病弱的模樣。

他唇邊咬著一根菸,沒點燃,牙齒碾著菸頭的海綿,含混地問道:“二叔的人知道了嗎?”

“估計已經彙報完了。”

傅淮時:“速度挺快。”

橙黃色的火焰竄出,點燃了他唇邊的煙,白煙嫋嫋,模糊了他利落的五官輪廓,遮住了眼底晦暗的視線。

*

夜深人靜時,沈惜梔抱著玩偶側躺在床上同好友發著訊息,“棠棠,我今天碰到了一個大帥哥!”

蘇棠的訊息很快彈了回來,“你哪天不碰到帥哥?”

“哦…今天碰到的是我未來準老公。”

原本昏昏欲睡的蘇棠看見這個訊息瞬間彈了起來,“你不是誓死不從陶女士的脅迫嗎?”

沈惜梔:“嗚嗚…他給的太多了。”

蘇棠:“…終於有人肯給你這張臉八百萬彩禮了嗎?”

沈惜梔這張臉放眼過往二十三年,從未斷過追求者,但她的拒絕理由統一為一句話,「我這張臉值八百萬彩禮,你能給嗎?」

為此她物質拜金的形象始終掛在身上摘不掉,罪魁禍首還是她那張嘴。

沈惜梔輕嘆一口氣,“我承認我是膚淺了,從前的潛規則姐愛搭不理,現在只想說金大腿快讓我抱一抱。”

蘇棠:“……”

“他給你頒影后獎盃了?”

沈惜梔:“那倒沒有…他說幫我找回場子。”

“主要還是真的好帥啊!”

蘇棠:“……”

有個重度顏控閨蜜怎麼辦?

*

翌日下午,沈惜梔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吹著空調隨意地刷著劇,時不時捏一塊水果嚼著,手機叮咚傳來一條訊息。

「金大腿:半小時後接你。」

「不用化妝。」

她敲了一個字發過去,起身去房間裡挑衣服,簡潔大方的黑色掛脖長裙,劃拉過梳妝檯裡掛著的項鍊,挑了一條玫瑰金色的貝母項鍊,腕上滑上一串同色系手鍊,彎腰對著梳妝檯的鏡子抹上豆沙色口紅,唇瓣輕抿,她滿意地直起腰。

拿起手機下樓,走出單元門,黑白雙色的邁巴赫停在她面前,寧江下車替她拉開車門,“沈小姐,下午好。”

沈惜梔頷首,“下午好。”

她彎腰坐進去,清新淡雅的花果香香水竄入傅淮時的鼻腔,沖淡了他周身縈繞著的木質香。

傅淮時嗑著眸靠在車窗上睡著,他懶散地掀開眸子,那雙總是冷淡疏離的眼眸看向她時帶了點趣味,“帶你去做妝造?”

沈惜梔哦了聲,點頭,“我都行。”

就算她素面朝天,她也不怕。

本身就是濃顏系長相,即便不著妝,也足夠抓人眼球。

從小被人誇到大的沈惜梔對自已的美貌一萬個自信。

容貌焦慮、身材焦慮在她身上統統不存在。

周身的氣質彷彿在說,姐就是最美的。

話落,傅淮時重新閉上眼休息,眼底下淡淡的青黑色讓他看起來更加憔悴羸弱。

他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沈惜梔時不時投來的視線,睡至半程幽幽地睜開眸子,對上了沈惜梔好奇探究的視線,他挑了一下眉,嗓音帶著初醒的低啞,“我臉上有東西?”

沈惜梔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副駕駛的椅背,說出的話差點沒讓傅淮時被口水嗆死,“沒有,只是在想你這青黑色的臉還能活多久。”

他咳得實在是太過厲害,掩著帕子頭轉過去靠著車窗,平息許久才冷靜下來,咬牙切齒地開口,“能活到你老。”

此刻傅淮時的心裡只有一句話:沈惜梔,你禮貌嗎?

“哦,那就行。”

前面的寧江憋著氣不敢笑,為自家老闆點三根香,祈禱他不要被老闆娘氣死。